“我要的……”趙馳被他一番話說得有些鼻子發酸,倉皇笑了笑:“我要的只是你活著。”
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候。
左邊一條直達京城右面岔路繞道向北便能到開平。
趙馳翻身上馬,眼神依依不舍的瞧著何安。
“你活著,等我來接你。”趙馳說。
“我等您。”何安說完這句,淚溢滿眶。
趙馳一拽韁繩,那馬兒便飛馳出去。
在他看不到的背後,何安雙腿一軟,跪倒在了雪地上,望著漸行漸遠的殿下。分別的淚水終於滴落在了雪地裡。
這一別,再見便是另外一番景象。
也許是黃泉路上。
也許是大雄寶殿。
誰也說不準,接下來的日子會是那般模樣……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可在何安心裡,更多的火燒了起來。殿下說了,讓他活著等他。
他等了殿下二十年,等了殿下八年……他還要等著殿下回來,等著殿下坐上龍椅,等著殿下成為天下之主。
殿下要的,殿下求的……他必定做到。
*
喜平本就是刺客出身,隱匿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又加上如今局勢動蕩,東廠和錦衣衛的探子遍地都是,自然也不好讓喜平跟著。
何安最終一人回了京城。
還剛拐進了巷子,喜樂已經得了消息,在何宅大門口站著焦急張望,見他回來了連忙牽馬:“哎喲,謝天謝地我的祖宗。您終於是平平安安回來了。昨兒晚上把我們嚇得呀,高彬半夜得了消息要出去找您,誰敢開城門啊?一群人在城牆根兒下急的團團轉。”
“有什麽著急的,咱家這不是回來了嗎?”何安道。
喜樂迎著他進了門,替他脫了披風,這才小聲道:“太子殿下早晨差人來請您去端本宮一敘,催的緊,中午和下午分別又來了一次。讓您今兒宮禁前必須過去。”
何安一怔:“這是什麽事兒?”
“不清楚啊,問了東宮的人,好賴也不松口。”喜樂道,“我琢磨著十有**跟林茹有關系。”
林茹就是何堅的妾室。
“林茹去大理寺了?”
“今兒一清早就去了。大理寺已是受理了她的訴狀,又把人安頓了下來。”喜樂道,“鄭獻怕是不妙。”
何安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聽喜樂說這個,拽著領子的手頓了頓,道:“怕不是,哪裡有這麽快的。鄭秉筆可不止這麽沉不住氣。”
他換好了身玄色曳撒,帶好了官帽,別好了牙牌,邊坐上轎子。
喜樂催促著趕緊往宮裡趕,終於在東安門關門前將將好進了宮門。又走了陣子入了東華門,換了步輦,一行人去了端本宮。
平日裡東宮的事宜一律差由鄭獻去辦,何安面見太子的時候少,這邊行走的也不算太多。能拜在太子門下,全賴了鄭獻和太子的關系。
這會兒太子要見他,還急著要見,有些稀罕了。
進了端本宮,正殿還亮著等,撩開厚簾子,東暖閣那邊屋子裡正燒了地籠暖和的很。
“掌印,殿下在裡面讀書,您請稍等。”那殿前太監輕言細語道,“容小的進去通報。”
何安一點頭,那太監就輕手輕腳的近了東暖閣。
然而這一去就跟石沉大海一樣,一直沒有了動靜。
這情景,熟悉的很。
他還沒當上提督的時候,走到哪裡但凡是位主子都敢這麽晾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