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仙尊留下的丹藥喂了吃嗎?”何安慢悠悠的問。
“吃了,禦醫看這不行,早就喂了好幾丸,一點用也沒有。”喜樂說,“這會兒應該是太醫院沒人有招了,正商量著要不要通傳出去。”
“消息呢?還有誰知道。”何安起來著衫,喜樂過來給他幫忙。
“西苑早讓四衛營守得固若金湯,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那些太醫進去了也出不來。估計連皇后都不知道。”
何安換了冠服,甲衣加身,他整了整領口,才毫不猶豫道:“傳咱家的令。東廠、司禮監給咱家按死了,王阿那邊兒絕不準有人能出去通風報信。皇城的門,秦王殿下沒到,一扇都不準開,拿鐵板給我封上,裡面的人都餓死了也不準出去。四衛營各營要提防京畿的衛戍軍隊攻城。這皇城牆雖高,也架不住五軍營猛攻。”
“是,我這就去。”
“另外,讓高彬按照計劃,馬上去端本宮。無論如何要把太子給咱家捉回來!”
喜樂得了令已經是去通傳了。
何安拿了短劍別在腰間從院子裡出來,如平日一般,喜悅伺候他用了早膳,他平日裡胃口不好,今日卻飲盡了兩碗小米粥。
“師父今天吃的好多呀。”喜悅道,“是有什麽喜事嗎?”
何安微微笑起來:“是有喜事,再過幾天,殿下就回京城了。”
“真的。”喜悅眼神亮了亮,“最近殿下不在京城,師父您出宮都少啦。若殿下回來了,咱們多多的出去吧,我就可以跟大姐姐常見面了。”
何安也不罵他,讓他坐下,給他也盛了一碗粥:“你多吃點,過幾日免得餓了沒得吃。”
喜悅聽不懂他的意思,然而轉眼就讓這金橙亮堂的小米粥誘惑的忘了疑惑,專心喝粥起來。
何安擦了擦嘴,喜樂已經回來了:“師父,都安排妥當了。”
“嗯。”何安道,“走吧,我們去西苑看看。”
*
何廠公自西華門出了紫禁城,又徑直入了西苑,走了一陣子到了昭和殿。殿外密密麻麻的布置著四衛營的親兵,看起來隻覺得戒備森嚴。
有些太醫院的禦醫也在外面憂心忡忡的討論著,瞧見何安來了,都紛紛避讓行禮。
一時間殿內殿外安靜的連根針掉地的時間都能聽的清楚。
何安誰也沒瞧,徑自進了皇帝寢宮。
皇帝如今躺在床上,整個人乾枯蒼老,渾身還在冒冷汗。
這個人……就是皇帝?
何安一時不太敢人了。
他每次見到這個九五之尊的人,都是跪在地上,目不敢視。偶爾應答時也隻敢用余光去瞧皇帝的臉。
原來站著看他……也不過如此。
不過就是個七老八十,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而已。
什麽威嚴、龍息,不過都是幻覺罷了。
他病了很久了……
久到,不得不把所有的十六寶璽都拿到西苑放著。
其中最大、最重要的那個玉璽,“皇帝奉天之寶”就放在寢宮裡放著。在與床鋪對立那多寶閣中央放著。
何安走過去將沉香木蓋子拿開,從裡面拿出拳頭大小的奉天之寶。
“你……你在幹什麽……”床上那個虛弱的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問道。
何安甚至沒理睬他,將奉天之寶放入喜樂帶來的更輕便一些的木匣子裡,這才回頭瞧他。
“狗奴才!你把奉天之寶要拿到哪裡去?!你要做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罪!”端文帝嘶吼罵道。
“陛下安心養病,就當沒有看到,不好嗎?”何安問他。
“你這是謀反?!是大逆不道!”端文帝還在怒吼。
何安心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