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鐸鐸:“………………”
鍾亦不跟同一個人睡第二次可是他自己親口告訴張行止的……
這誰頂得住啊,薑鐸鐸感覺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被說服了……
見人神情恍惚,鍾亦也不著急催,就慢悠悠地舉著酒杯往嘴裡抿,任由薑鐸鐸沉浸在他自己乾的蠢事裡。
要換個人,哪需要他操心這個,張行止肯定自己就首先把人拒了,薑鐸鐸覺得自己就是對張行止信得太足了,怎麽當初就一點沒想過這兩個人還能碰出化學反應……
只是他還是不願意放棄治療,垂死掙扎道:“光他答應你了沒用,你得先把拍攝方案給我過一遍,動手術都還得家屬簽字呢。”
“是嗎,我怎麽記得只要滿十八、有完全的民事能力,且本人神志清醒就能自己簽呢。”鍾亦故意逗道,無形中就給薑鐸鐸造成了一種張行止確實已經答應他了的錯覺。
果不其然,薑鐸鐸的重點立馬就歪了,一秒上套炸毛:“那是小手術!小手術!你這個明顯算手術風險極高,且隨時都可能沒命的重大手術好嗎!”
“嘖。”鍾亦搖頭,“我現在就是有點拿不準薑院長你到底在怕什麽,是怕我跟張老師有一腿呢,還是怕張老師點頭接了我的活呢。”
薑鐸鐸一哽:“我……”
“我從不跟有工作關系牽扯的人睡覺,薑院長你應該也是知道的?”鍾亦看著人如是眨眼道,潛台詞再明顯不過。
薑鐸鐸已經快要被氣瘋了,這根本就是在逼他二選一,想讓他跟張行止乾乾淨淨,就得點頭答應人去跟項目,但無論哪個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本來薑鐸鐸昨晚翻了一宿就廢了不少肝,這會兒鍾亦再一激,肝火頓時就燒上來了,嘴比腦子快,薑鐸鐸想也沒想就頂了一句:“怎麽沒睡過,跟鄒超不就是嗎!”
聞言,鍾亦遞到唇邊的酒杯驀然一頓,氣氛瞬間跌至冰點。
放下酒杯,鍾亦緩緩望向了自己多年的好友。
薑鐸鐸現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其實他剛說完就後悔了。
但鍾亦只是盯著他不鹹不淡地問:“這個也告訴張行止了?”
薑鐸鐸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昨晚給張行止打電話時大放的厥詞,嗓子眼乾的不行:“沒有……”
他話音剛落,邊上就有人又端著杯子過來跟鍾亦打招呼,鍾亦調整的很快,直至最後笑著跟人離開前都沒讓那人看出他們倆之間奇怪的氛圍,就好像他們剛剛真的只是討論了一下天氣一樣。
被留在原地的薑鐸鐸當時就慌了,第一反應就是給梁思禮打電話。
“我說錯話了……”
第35章
接到電話時,梁思禮正在外面跟人吃飯,剛端起酒杯,還沒來得及往肚子裡灌,薑鐸鐸一電話就來了。
他調侃道:“咱薑院長這兩天到底是怎麽了,給我打電話頻率這麽高?”
但這也就是還沒聽說正事,等薑鐸鐸一席話說完,梁思禮再沒半分打趣的心思,飯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掛完電話一回包廂就給大家告了歉:“對不住,鍾亦喊我,得先走了,下次我坐莊。”
圈裡誰不知道這倆人什麽關系?
滿桌人都在聽到鍾亦的名字後迅速換上了曖昧的笑,還給梁思禮開玩笑,說幸好他沒喝酒,不然開不了車去晚了,還得挨罵。
會場裡。
張行止堆糖之余一直注意著鍾亦,發現他跟人一杯接一杯喝的很快,張行止蹙了蹙眉,心說就算都是些起泡酒,也是空腹喝酒,早知道來之前就該帶人往肚子裡墊點東西。
他現在也不可能過去攔著人不讓喝,只能是安安靜靜地在這個角落裡等鍾亦來找他。
但等到他慢慢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梁思禮已經出現了。
天知道校長聽說梁思禮都賞臉來自己生日宴時有多亢奮,三步並兩步便朝會場門前的人迎了過去,那叫一個紅光滿面,殷勤的不得了:“這是什麽風把梁總都吹來了,稀客啊!”
到了一定程度以後,無論是生日、婚宴、還是隨便任何一個帶有社交性質的聚會場所,幾乎都等同於資源置換。
他的生日宴雖然有發邀請函,但其實只要擁有邀請函的人向侍衛表示隨行人是他的朋友就能一起帶進來。
以梁思禮的知名度,就算他事前沒跟任何人打過招呼,在門口隨便抓一個都認識他。
這會兒梁思禮也不玩藏著掖著那一套,對校長一番簡單的祝福問候便直接言明了來意:“我是來找鍾老師的,有點急事,準備的壽禮稍微慢了我一步,應該一會兒就到了。”
這話一出口,那些排在校長後面蠢蠢欲動著準備再遞上一波名片的登時全消停了,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目送梁思禮順著壽星指的方向去找人。
找到人時,鍾亦正面色如常地和一個不知道是誰的誰聊天,梁思禮湊過去第一個動作便拿走了鍾亦手裡的酒杯。
鍾亦看到他來也不意外,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來了?”
梁思禮先是聞了聞手裡香檳杯裡的液體,後來乾脆嘗了一口,入口甜膩的他眉頭立時便皺了起來。
鍾亦對面那人以為他是擔心度數高了,失笑道:“只是白葡萄酒。”
但梁思禮的眉頭一點沒因為男人的話緩和下來,甚至皺的更深了,握住鍾亦的手腕便衝人道:“抱歉,我找鍾老師臨時有點事,下次有機會再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人自然沒法不答應。
鍾亦聽著梁思禮的屁話也不反駁,跟著人離開時嘴角都還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絲毫看不出異樣。
周瑞自己沒吃晚飯,挨不住餓,已經混了好幾盤蛋糕進肚子了,但同樣是沒吃晚飯的人,張行止卻在他身邊堆了一盤又一盤的糖,當真是為了鍾亦一句會來找他“守身如玉”,惹的周瑞一陣唏噓,正打算再嘴欠上幾句就見好友忽然站直了腰。
順著視線看過去,果然是鍾亦,但現在他正被一個梳著大背頭的商務型大帥比牽著往外走???
“臥槽這長腿歐巴誰啊,我都沒摸過鍾老師的手。”周瑞當時就站不住了,放下蛋糕就一巴掌拍到了張行止胳膊上,“上啊兄弟!昨天晚上能坐懷不亂就算了,你連這都能忍???”
但張行止就跟腳下生了釘一樣穩穩當當地扎在原地,把周瑞恨鐵不成鋼的不行,咬牙道:“你他媽光跟向日葵似的用眼睛看著人家有個屁用啊,要行動!行動!不能再悶……”
“悶什麽?嗯??”周瑞話沒說完就被薑鐸鐸打斷了,他吹胡子瞪眼睛地看著周瑞道,“我怎麽還把你這個小兔崽子搞忘了,光自己拿獎教不出學生有什麽用,成天不教些好!”
周瑞看清來人後一秒就慫了:“那我教張老師,跟教學生有撒子關系嘛……”
“還頂嘴!還頂嘴!”薑鐸鐸每說一下就往周瑞身上抽一下,“自己彎就算了,非把張老師也往溝裡帶!”
畢竟軟工資掌握在人家手裡,硬剛顯然不合適,周瑞閃身就躲到了張行止身後,直舉白旗。
可就是夾在兩人中間,張行止也看著那兩人離開會場大門的方向。
薑鐸鐸一見他這沒出息的樣就又是一陣牙疼,心裡一橫,索性是對張行止落井下石道:“看見了嗎,人家這兩個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要再往裡湊了!”
周瑞不是當事人聽著都是心頭一跳,薑院長這是不是說的也太狠了……
雖然張行止嘴上沒說什麽,但周瑞沒有錯過他身側緊握的手心。
薑鐸鐸擰眉:“我提前回來就是要親自看著你,今天晚上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在這待著,哪也別想去。”
那頭梁思禮一路把鍾亦拉到自己臨時停在會場外的車裡才稍稍消停,明顯根本沒打算久留。
這個時候就是再借梁思禮一個膽子,他也不敢把人往副駕駛帶,但坐進後排的鍾亦還是扒著車窗乾嘔了起來,梁思禮皺眉幫他順背道:“吐我車裡也沒關系。”
雖然兩人都知道,鍾亦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吐,就是單純生理性的犯惡心。
看著面色慘白的人,梁思禮心疼歸心疼,更多的,還是生氣,他鮮少對誰講話如此嚴厲:“下次不要喝了,這還是在外面!”
鍾亦好不容易緩下來一點,合著眼側頭歪在車窗沿上,聲音已經低啞的不成樣:“薑鐸鐸不是把你叫來了嗎……”
“那我要是趕不過來呢!薑鐸鐸根本不知道你不能喝這些,叫我來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梁思禮嘴上這麽凶,其實手裡的礦泉水早就擰好了,看著月光下鍾亦的模樣,態度很快就強硬不起來了,歎道,“說好以後只在我們面前才喝的,真的太危險了鍾亦……”
可鍾亦不僅不當回事,甚至是忽然就笑了,薄唇彎出一抹弧度道:“沒見你拉我出來的時候還有人乾瞪著嗎。”
梁思禮怔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鍾亦說的是誰,面色頓時臭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我現在不想跟你談他。”
鍾亦還是笑:“我都不知道你也會自己騙自己。”
梁思禮是定定地對著跟前合眼靠在他車座上的人對視了好半晌才接上:“我都不知道你就這麽信他,你們才認識了幾天?”
“結果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過程哪裡還重要。”
這一次,不管鍾亦嘲笑他什麽,梁思禮都不想繼續往下了,扔下一句生硬的“回家了”就要起身去駕駛座。
但鍾亦伸手就把人拉住了,笑著說:“我今天不想回家。”
梁思禮眼瞼一沉:“你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今天想在外面過夜。”說完,鍾亦放開梁思禮的衣袖,合著眼就是輕飄飄一句,“進去叫張行止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