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自己不過就是問了鍾老師一句能不能賞臉出來吃頓飯,當了這麽久的朋友,這點台階他應該還是配得起的吧。
為了紓解緊張的情緒,薑鐸鐸甚至咬著吸管打開了植物大戰僵屍。
以他不氪金的堅持,遊戲進行到後半段已經是舉步維艱,簡單模式尚且費勁,困難模式不來兩個戰術黃瓜根本過不去。
期間,酒保問他:“酒的味道還喜歡嗎?”
“還可以。”薑鐸鐸正忙著種向日葵,他連太陽都要被僵屍啃得斬草除根了,根本無暇抬頭看人。
酒保:“那我再給您調一杯?”
薑鐸鐸:“好。”
其實酒保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覺得薑鐸鐸嘴裡那根吸管快被他咬爛了,體驗感肯定沒有新吸管好,他只是秉承著服務至上的原則,很強迫症地想找個合理的借口讓薑鐸鐸換一根咬。
酒上來的時候,薑鐸鐸的腦子又被僵屍吃了,慪得他朝新吸管狠狠就是一嘬,終於是徹底玩不下去了,返回消息框再一看時間,距離他發消息已經過去四十五分鍾了。
薑鐸鐸覺得自己有點挨不住了,遊戲遊戲打不過,消息消息等不來。
周瑞呢,這麽長的時間,這小兔崽子是掉坑裡去了嗎!
薑鐸鐸退了植物大戰僵屍,就找跟前的酒保問起了廁所在哪。
酒保會意:“您是想找您朋友,還是想上廁所?廁所在這邊,您朋友在那邊。”
薑鐸鐸看著酒保前後指的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有點蒙,順著第二個看過去才發現,嗨呀,周瑞這不靠譜的哪是去上廁所了,根本就是把他晾在這,端著酒去釣凱子了!
而且周瑞卡座對面坐的孩子從背影上看著高高瘦瘦的,但年紀應該不太大,搞不好還是個未成年的高中生,這小兔崽子真是膽子不小啊,一點人民教師的自覺都沒有!
可薑鐸鐸剛決定為正義拍桌而起,他的手機就震了一下——來消息了。
薑鐸鐸在看清提醒上“鍾亦”這兩個字的瞬間就收住自己的巴掌,老老實實握回了手機。
他本來以為自己得到的答案不是願意出來吃,就是不願意出來吃,哪知道一點進去會讓他這麽上頭。
-“沒及時回你消息沒別的意思哦薑院長,只是剛剛跟張老師有點忙”
薑鐸鐸:“…………”
這麽晚了兩個大男人能忙什麽?鍾亦這跟明示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誰不知道您鍾老師日理萬機,只是晚了半個小時回消息而已,真的不用特地這麽給他解釋,他有點承受不來。
薑鐸鐸現在就覺得自己難字當頭,完全比較不出來是他得不到鍾亦的原諒更難一點,還是要不回他院裡被擄走的小白菜更難一點。
張行止也是,平時乾點別的沒見這麽爭氣,怎麽到了鍾亦這塊鐵板反而開始逆風翻盤了。
這離昨天晚上都過去多久了,他怎麽還能把鍾亦留在他家裡,太陽打西邊起了真的是。
看著眼前忽然開始捂腦門的客人,酒保有些擔心:“先生您還好嗎?其實剛剛那兩杯酒沒什麽度數的。”
這客人從進1977一坐下,看著就一直憂心忡忡的,別到時候喝高了在店裡發酒瘋。
薑鐸鐸正忙著哽咽,對人家的問候一點沒上心,這會兒捂腦門便擺手道:“我沒醉,你不用管我。”
酒保也哽咽上了。
十個醉了的,九個都您這台詞……
作者有話要說:
薑院長:我太難了……
第44章
這頭鍾亦躺在床上剛發完消息就開始樂,笑的蔫壞,單薄的身上就簡單套了件張行止寬大的睡衣,下面什麽也沒穿,一腿曲起,踩在某人結實的肩膀上。
張行止已然坐回了床邊,他剩最後一個尾巴沒看完的拍攝方案還攤在地上,握著肩上纖細的腳踝便問:“跟院長說什麽了?”
“我說我剛跟你在忙,沒顧上回他消息。”鍾亦眼裡滿是狡黠,“他現在肯定氣瘋了,特別後悔自己當時說錯了話。”
張行止手上翻著文件的動作一頓:“昨天校長生日宴上嗎?他到底說錯什麽了?”
生日宴過後鍾亦一直跟他待在一起,薑鐸鐸也只有那個機會跟他說話了。
鍾亦隻不置可否一聲哼笑,並不答話。
他跟張行止一個隻穿了上衣,一個隻穿了褲子,這會兒光著腳踩在張行止後肩緊實的肌肉上,心情愉悅的鍾亦就跟越踩越來勁似的,腿上都開始慢悠悠地晃了起來。
張行止手上一用力就把人從枕頭上扯了下來,讓他的膝彎掛在自己肩上問:“喜歡把腿放在我肩膀上?”
秒懂的鍾亦非常乾脆就否認了他的提案:“什麽體位都好,別是今天晚上,我真的來不了了,昨天晚上都還有點沒緩過來。”
看著手下沒剩幾頁的策劃案,張行止嘴角彎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粗糙地大掌流連在鍾亦光滑的膝蓋和小腿肚上,一本正經道:“梁思禮讓我帶你多運動。”
鍾亦被氣笑了:“也不知道梁思禮要知道他這句話被你這麽用,會不會後悔。”
說完,鍾亦雙手將手機扣放到肚子上,出神地看起了張行止臥室富麗堂皇的雕花天花板,碎發全都凌亂地散在腦後,道:“是不是住大house確實是會心情好一點,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張行止偏頭吻上他的膝蓋,入眼白皙的大腿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跡。
張行止滿意道:“喜歡就住久一點。”
先前他還沒發現,直到鍾亦那天實在沒力氣了,讓自己幫忙才知道。
原來鍾亦喜歡在洗完澡以後不擦身子,直接往身上塗身體乳,很注意皮膚保養。
鍾亦心下好笑:“大house哪裡沒有,我回去了讓梁思禮給我買一樣能開心,乾嗎非住你這裡。”
語畢,鍾亦想過張行止會說“因為這裡有他”,也想過“因為讓你心情好的是我”,唯獨沒想到張行止枕在他腿上說的是:“因為我想你住這裡。”
當時鍾亦就彎了眉眼,道:“行唄,咱們張老師就是有底氣,做事全憑一句‘想’。”
“不喜歡?”
“喜歡啊,有底氣還能怎麽不喜歡,你周老師說得挺對,我確實是喜歡硬氣的。”鍾亦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震動了,是薑鐸鐸。
鍾亦就是不看他的表情也知道這人現在一定巨上頭。
-“你們倆怎麽還在一起啊……”
把消息給張行止念完,鍾亦嘖道:“他每次就知道怪我,明明是你留的我,怎麽還總像是我給你下了蠱。”
張行止還專注地翻著手下的策劃,低沉的聲線裡帶著點點笑意:“那你給院長說是我先動手下的蠱,跟你沒關系。”
鍾亦徹底樂了,抬手就把張行止的話打上去了,一字不漏的那種。
-“張行止讓我給你說是他先動手下的蠱,跟我沒關系”
薑鐸鐸:“…………”
酒保見客人已經從捂額頭改成捂胸口了,再三猶豫後到底還是說了:“先生您……帶藥了嗎?”
薑鐸鐸:“?”
薑鐸鐸一下被說蒙了:“我帶什麽藥?”
“就心臟病,或者降血壓之類的……”
薑鐸鐸簡直無語凝噎:“……你們怎麽都覺得我有病,我身體賊好,吃嘛嘛香,沒有流感,也沒有心臟病、高血壓!”
這回換成酒保蒙了:“?”
哪來的“你們”?我好像沒說您有流感啊?您真的沒喝醉嗎?
薑鐸鐸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見鍾亦緊跟著又道。
-“要是實在想吃飯,別在外面吃了,來張行止家裡吃,他家小廚子手藝挺好”
薑鐸鐸再次哽到了,心說不愧是鍾亦,打擊報復的手段也是當之無愧的一等一。
這鴻門宴誰去啊,不純粹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太不會看臉色了,誰去誰傻子。
鍾亦癱在床上笑的不行:“他肯定覺得讓他來你家吃飯是我出的主意。”
張行止也笑,隨後再次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他到底說錯什麽了這麽怕?”
“你問他唄。”鍾亦說著便又是狡黠一笑,“看他敢不敢告訴你。”
其實昨天他跟梁思禮在一起的時候張行止就發現了,就是鍾亦,跟關系很好的朋友在一起也是會小學生吵架的,跟人前的樣子很不一樣,更可愛,也更鮮活。
所以那時不知原委的張行止還覺得薑院長該自信一點:“院長還沒回消息?”
“沒呢,慫了這麽多年就沒變過。”鍾亦說完就想起了自己還沒剝削完張行止,“看完了嗎就有心思關心你院長。”
“看完了。”張行止正好把手裡的拍攝方案翻到最後一頁,道,“裡奧做的還可以。”
“什麽叫還可以,人家明明做的特別好。”鍾亦挑眉,“我發現你對裡奧很嚴格哦張老師,多誇一句都舍不得。”
“有嗎?”張行止合上策劃便握著鍾亦的腳站起了身。
“有,你對別的人都很好,就對他……哎!”
起初張行止親他腳背的時候,鍾亦還一點沒發現他的企圖,是直到這人跪上床順著他的腳踝摸到腿彎才察覺出不對。
鍾亦抬腿就想從他的大掌裡往外逃,真真是被氣笑了:“你乾嗎,今天真的不能來了,再來腰真要斷了。”
但張行止還是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我只是想看看院長回你消息沒。”
“那你把我腿放下來,你抬我腿乾嗎?”鍾亦完全不上當,翻身就想往床的另一頭爬。
結果才剛出去一步就被張行止拖了回來,他執著裝傻道:“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