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七嘴八舌立時就說開了,有脾氣爆的更是直接吼了出來,對鍾亦直呼其名,控訴他這樣有點太過分了。
“只是曠了一節課而已!至不至於非要把事情做的這麽絕!”
“就是個代課的,到底憑什麽啊!”
“啊操,我一個沒缺考都看不下去了。”
“薑院長到底是怎麽想的,這人是拍照比老張還牛逼嗎我瘋了。”
“老張你到現在還不打算說兩句???”
至此,從進教室起就一直被學生們要求說兩句的張行止,終於是不得不打開了麥克風。
其實他對眼前的場面早有預料,也提前跟鍾亦打過招呼了,奈何鍾亦執意要這麽做,他無奈又縱容地看了眼身旁朝自己眨眼的人,然後一清嗓子揚聲道:“鍾老師……確實比我厲害,熱流國際攝影大賽,他是評委。”
“我的‘熱流大師’,就是他給的。”
作者有話要說:
注:gkd=搞快點
昏古七了=昏過去了
第31章 【二更】
教室裡突然就靜了,所有人都望向張行止,看他接下來打算怎麽為鍾亦開脫。
但這話不是張行止瞎說,他後來特地找薑院長求證過自己“熱流大師”來路的公平公正,得到了相當肯定的答案,說這事雖然是得感謝鍾亦,但決定讓他拿獎的還是熱流,鍾亦只是順手幫著出了點主意,不然一次出四個熱流大師這事確實有點難辦。
沒讓大家的負面情緒繼續發酵,張行止打頭第一句就把鍾亦摘了出去,道:“分數的事,不是鍾老師一手決定的。”
如果有必要,張行止賣隊友向來不手軟,話鋒一轉便道:“下個月中旬的全國大學生攝影大賽,薑院長希望全班都參加。”
此話一出,一乾人立馬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張行止繼續道:“然後薑院長批準你們上個學期申請很久的外出采風了,同意我六月初帶你們出去,說是當做賽前集訓。”
眾人:“…………”
張行止:“一周,不用上課,也不用補課。”
-“我怎麽就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拒絕暗示,我不接受”
-“……一定要把采風跟比賽放在一起說嗎”
-“老張這個‘然後’用的很靈魂”
-“出現了,黃鼠狼薑給19攝影拜年(微笑.jpg)”
“我會提前把期末考試的題目在出去采風之前布置給大家。”張行止,“但薑院長的意思是只要比賽拿了獎,無論什麽獎,這門課都可以免考。”
-“……”
-“打擾了”
-“我真的徹底笑不出來了”
張行止邊說邊觀察著大家的神情,看著時機差不多便將早已備好的洗白說辭搬了出來:“雖然有半個班的分鍾老師都沒給,但其實他被薑院長交付的任務,是需要保證你們二十九個人全部合格。”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眾人登時都信了,有人試探道:“所以翻譯過來,鍾老師也是受害者唄?”
張行止看著那個提問的學生頓了兩秒,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錯開大家的目光低頭道:“我也是前兩天收到薑院長通知,今天碰上鍾老師告訴他,他才知道的比賽這回事。”
-“破案了(OK.jpg)”
-“我就說鍾老師怎麽會乾這種不仗義的事”
-“薑鐸鐸鯊我(再見.jpg)”
-“院長到底能不能行了,又來”
第一個出聲的,是在夾縫中勉強看到一線生機的蔡一楊:“所以老張你就直說唄,出去采風的前提是不是就是得參加比賽。”
張行止又是微妙一頓,節奏把握的剛剛好:“薑院長的原話是,沒有說全班都得綁定一起行動,但選擇不上課跟著出去的,肯定得參賽,總不能白放出去玩一個禮拜,當然,采風這個事,不強製參加。”
眾人:“………………”
-“講個笑話:不強製參加”
-“這洗白已經由不得我不信了,這事乾的太薑鐸鐸了”
-“隔壁文院去了烏鎮戲劇節,音樂學院的音樂劇已經巡演好幾輪了,我早該想到……”
-“那咱們院不還有老張跟老周拿的獎嗎”
-“院長:老師拿獎跟你們有啥關系?老師再厲害,教不出學生有啥用???”
-“我隻關心期末考題是什麽”
-“剛剛罵鍾老師的,自覺站出來道個歉吧”
-“行吧,我打頭”
然後全程一句話沒說的鍾亦突然就收獲了一籮筐的道歉,簡直越聽越樂,彎著眉眼看向張行止的目光裡全是揶揄:看不出來啊,我們張老師也有這麽面不改色顛倒黑白的一面。
張行止回望:實話實說而已。
他隻說分數不是鍾亦一手決定的,但也沒說他一點沒決定啊。
遠在外地的薑鐸鐸又哪能想到呢,自己想盡一切辦法爭取早點回去捍衛的白菜,不僅沒跟說好的一樣和他站上同一條戰線,甚至還反過來坑了他一把。
這由張行止牽頭做主,犧牲掉薑鐸鐸以後事情就好辦多了,再加上鍾亦接下來宣布的成績又格外讓人驚喜,按著名單一順下來,打出的分數不是零就是一百,竟然是只要上節課交了照片的,通通滿分,就連張行止都沒想到會是這樣。
鍾亦是一直盯著名冊把人全點完才抬的頭,嘴裡還誇著這節課沒一個人缺課就看到了底下一乾學生目瞪口呆的樣子。
他眨了眨眼道:“怎麽都這麽驚訝,布置隨堂考的時候我沒說過‘誰在誰滿分’這句話嗎?”
教室裡靜了一秒,然後所有人都瘋了,這不就相當於出席了那節課的人接下來隨隨便便弄點分就能過了?
這波操作立馬成了壓到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鍾亦徹底成了民心所向,就說那麽狗的事肯定不會是鍾亦乾的,隻唯獨苦了缺考那幫人。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先前聽說零分都還沒覺得心裡這麽不平衡,這會兒再一看,簡直感覺自己曠課的毛病瞬間就被鍾亦治了個乾乾淨淨。
但其中傻眼傻的最厲害的,還是上節課幫人代點的小夥子。
李江現在隻感覺天都要塌了:“鍾老師,您把出勤算給房路就算了,怎麽考試分數都算給他了???”
“我以為這件事我們早就達成一致了?不是說好上節課就認你叫‘房路’的嗎。”鍾亦如是道。
李江訕訕開口:“您來真的啊老師……”
這可是一百分和零分的區別,這可是劃水結課跟重修的區別!
但鍾亦只是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抬了抬眼鏡,笑道:“我什麽時候不來真的了。”
李江徹底崩潰了,再無暇顧慮太多,轉臉便衝身旁的房路吼了:“老子再幫你這個孫子點名,老子就是你孫子!”
房路自知理虧,趕緊摟上自家兄弟的肩膀安撫:“好好好,我陪你去集訓不就完了嗎,咱江江哥那麽屌,拿個獎還不是分分鍾的,一樣不掛科,問題不……”
“你陪個錘子!你他媽就是想出去玩!!!”李江“啪”一聲就把他胳膊拍開了,PTSD到這輩子都不想再幫人代點了。
“好好好,我個想出去玩的錘子。”房路邊哄邊難為情的左右看了眼周圍的同學,這大家都看著呢,讓他晚上回宿舍了再鬧,然後一伸脖子便朝張行止道,“咱們期末考試題目是啥啊老張,不是說提前布置嗎,正好出去采風還可以看看能不能拍到合適的。”
本來是岔開話題的一句話,哪知道最後一句還是把李江戳爆了,氣的恨不得直接掐他脖子:“房路你出去玩還想拍期末作業???你陪個雞兒!你怎麽比王寺恆那個崽種還狗!!!”
王寺恆吃瓜吃的正開心,突然躺槍:“喵喵喵?”
全班都笑瘋了。
本來張行止沒打算這麽早公布考題,想等六月鍾亦不在了再說,結果大家對這件事的熱情非常超出他想象,纏著他鬧到最後把鍾亦的興致都挑起來了,像是今天一通洗白當真打算好人做到底,也開始問:“遲早都是要說的,有什麽好藏的。”
聽著底下響成一片的附和,鍾亦發現張行止似乎還是不太有開口的意思:“到底是什麽題把我們張老師為難成這樣,別是什麽少兒不宜吧?”
“不是。”張行止一句反駁幾乎脫口而出,正中鍾亦下懷。
然後底下一乾學生就眼睜睜地看著鍾亦撐在他們老張身邊,歪著腦袋追問:“那是什麽?反正嘴都張了,再多說兩句唄。”
張行止:“……”
“你這樣就真的讓我特別特別的好奇了。”鍾亦看著人挑眉道,“你今天不說我都不想放你下課了張老師,到底是在等什麽呢。”
張行止:“…………”
-“老張耳朵怎麽又紅了???”
-“總不能真是十八禁吧”
-“@蔡一楊 50一眼”
-“媽的錢轉你了,傳過來傳過來,煩死了”
底下學生都能看到張行止耳朵紅了,鍾亦自然更不會錯過。
張行止只見身旁答案一次比一次接近的人眼睛一眨便向他再次試探道:“該不會是在等我走吧?”
-“@蔡一楊眼鏡拿到沒”
-“拿到了拿到了,真的紅了啊我操!”
-“盲狙老張又要搞個賊浪漫賊文藝的題,當著鍾老師的面不好意思說”
-“嘖,想不到咱老張也有這一天,孩子終於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