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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臉在無限流世界裝小可憐》第9章
  虞星之看著他,微笑:“這樣白天的時候不是照不到一點光,陰宅一樣。”

  “陰宅?”謝刹看向他。

  虞星之點頭:“就是給死人建的房子,通常作為墓葬在地下。”

  謝刹靜靜看著虞星之,虞星之卻把目光移開了,看向不遠處燈火之中的靈堂,那裡一點哭靈的聲音也沒有。

  虞星之問:“我們怎麽進去?裡面好像一直有人在。”

  謝刹合上記帳本:“想辦法將裡面的人引出去,再進去查看。”

  “怎麽做能將所有人引出去?”虞星之看著他,“失火?我去吧,你來查看靈堂。”

  “不用。”謝刹手指點了點裝著紙人的背包,烏黑的眼眸沉靜,“他們不是說鬧鬼嗎?”

  現成的鬼就在謝刹的背上。

  將背包裡萎蔫的紙人再次掏出來,謝刹朝身旁的虞星之伸手:“給我一塊麵包。”

  謝刹的包用來裝了紙人,背包裡的物資現在都在虞星之那裡。

  將手裡的麵包塞給皺巴巴的紙人,謝刹半蹲在地上,烏黑的眼眸靜靜看著可憐兮兮的紙人,低低的聲線毫無起伏:“這個給你吃,做得好的話,等找到材料還會給你做舌頭和五官。你會聽話的,是不是?”

  被謝刹另一隻手一下一下點著頭的紙人,整個紙都在顫抖,發出嗚嗚的求救聲,之前還一臉猙獰地恐嚇玩家,這會兒卻像被變態殺人狂威脅的無辜人質。

  虞星之手指輕握抵著唇,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謝刹抬頭朝他看去。

  略長的劉海下清雋的面容沒什麽表情,淡淡的黑眼圈在雪白的皮膚上愈發明顯,顯得眼窩微深,五官立體。烏黑的眼眸貓科動物一樣幽微,一瞬不瞬靜靜地看著虞星之。

  仔細說起來,黑暗裡,這樣讓人無法了解的謝刹,其實比紙人更詭譎危險。

  “為什麽笑?”低沉的聲音和烏黑眼眸裡近乎乖順的神情一樣,毫無波動,“又覺得我像高中生嗎?”

  虞星之的笑容像午後水裡的浮光暖融,水藍色的眼眸溫和地俯視著謝刹:“因為聲音好聽,很有磁性。”

  皎潔的笑容慢慢淡去,青年的眼神專注,垂眸輕輕掃過他的喉結:“一開始就注意到了,謝刹發音的方式好像跟別人不太一樣,很有魅力。聽到就覺得喜歡,所以忍不住笑了。”

  謝刹:“……”

  虞星之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淺淺笑著,呢喃一樣輕柔的語氣:“生氣了嗎?”

  “沒有。”

  謝刹半蹲在地上,自下而上朝虞星之看去,目之所及那張過分好看的臉膚色是清透瑩潤的白,像雪地的月光。笑著的唇柔軟,嬌豔的色澤,是雪月之下唯一的顏色。

  纖長的眉睫籠著美麗的眼眸,黑暗之下看不清裡面的神情,但那澄澈的水藍色眼波一定是溫和暖融的。

  被他看著,就像被琥珀抓住的飛蟲。

  琥珀的溫柔,無論如何無法掙脫。

  “又低血糖了嗎?”虞星之微笑,朝他伸手,“站得起來嗎?”

  謝刹眨了眨眼,回過神來。

  沒有雪月,眼前是雪白熨帖的襯衣,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邊。

  在虞星之溫柔華美的面容後,是蟄伏黑暗中的陰森慘白的靈堂。



第13章 夜探靈堂(二)

  虞星之將謝刹從地上拉起來,發現他的臉色確實不怎麽好。

  他從口袋裡翻出一顆糖,剝開遞到謝刹嘴邊,微笑的眼神溫柔又無奈:“要好好吃飯啊。”

  謝刹帶著淡淡黑眼圈的眼眸靜默地看著他,緩緩低頭將糖從虞星之的指尖叼了過來。

  奶糖的甜讓謝刹烏黑的眼眸沉靜了些。

  他沒有再做什麽,點了點小紙人的額頭,將它放出去:“把人盡可能引過去。”

  紙人一動不動,幾秒種後,意識到對方是真的放自己走了,試探地後退了幾步,轉瞬滋溜一下消失在黑暗的樹叢裡。

  在等待紙人製造騷亂的時間裡,謝刹半闔著眼睛,一動不動靠在樹旁。

  清雋蒼白的面容上有缺乏表情的倦怠冷淡,說不好是在放空還是斂眸養神,亦或者思考著什麽無解的問題。

  像是累了,整個人都靜止了一樣,有一種和所有人不在一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沉鬱安靜。

  虞星之站在他旁邊,手指緩緩放在他的肩上。

  謝刹側首向他看來。

  那水藍色的眸光清澈見底,仿佛天國才有的純淨美麗,即便不笑也溫柔,對他說:“不舒服的話可以靠著我。”

  ……

  守靈是一件枯燥無聊的事情,因為一般情況什麽事情也不會發生,一整夜做一件毫無波瀾的事情極度乏味催眠,不小心就會打盹瞌睡起來。

  但是,另一方面又沒有人敢真的在靈堂上睡著。

  萬一呢,萬一會發生什麽呢。

  這個想法像一根夜風裡飄忽不定的蛛絲,似有若無若隱若現。

  而且,對於他們來說,這根蛛絲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需要極度警惕。

  “我再去拿些茶水。”困頓的聲音自身邊傳來。

  靈堂裡的人半睜著眼點頭:“茶熬得濃一點。別一個人去。”

  “知道。”

  站起來的人踢了踢兩個人,示意他們跟自己一起去。

  庭院到走廊的夜風一吹,再困倦的大腦也清明了幾分。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一個接一個打哈欠。

  靈堂中庭後堂,三點直線的距離燈火通明,但是廚房在中庭右邊,那裡有一段暗路。

  走得匆忙沒有多拿燈籠,只有領頭的人手裡一枝。

  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領頭的人頓時一個激靈,渾身一涼。

  他立刻示意了一下左右兩人,謹慎地說:“小心點。”

  “能有什麽事啊。”哈欠打到一半,不知道是終於清醒了還是被領頭的人冷冷的死寂目光驚嚇到,說話的人瞬間也精神了。

  三個人站得很近,一面腳下不停一面謹慎觀察著左右。

  茂密的樹叢忽然一道波浪,立刻被發現了。

  “康哥——”提起來的聲音讓另外兩個人頓時心頭一跳看過來。

  “怎麽?”

  “有,有東西過去了。”

  被叫康哥的領頭人盯著樹叢仔細看著。

  另一個人也看了幾眼,抱怨:“早說了不該留這麽多樹的,晚上看起來滲得慌。”

  “明天就砍掉。”

  康哥放下心來,正要繼續走,忽然眼前一跳。

  一道慘白的身影矗立在前方的樹影前。

  他張大嘴,不等他喊出來,一眨眼那道慘白不見了。

  康哥驚慌失色,立刻左右張望。

  “啊啊——”

  突然身旁語氣抱怨的人一聲淒慘尖叫,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康哥立刻看去,什麽也沒有看到,但冷汗已經布滿額頭後背。

  “康哥啊,那個東西,那個東西進來了!”

  另一個人也嚎哭一樣叫著。

  康哥猛地回頭,貼著他的臉一張獰笑的粗紙做的臉,沒有五官,陰惻惻地長大嘴對著他:“啊啊啊……”

  黑暗中壓抑死寂的庭院,突然接二連三的慘叫像烏鴉不祥的預兆一樣瞬間驚破整個宅子。

  不論之前在幹什麽,所有人都瞬間朝尖叫傳來的方向看去。

  靈堂守靈的人一個激靈站起來,再也沒有人困倦了。

  “發生了什麽?快去看看。”

  每個人都臉色慘白,但沒有擅自離開這裡,只是越發驚弓之鳥一樣警惕起四周來。

  兩個人在安排下跑了出去打聽,不敢走太遠,很快跑了回來。

  “大伯不好了,出事了,好像是那些東西進來了。”

  靈堂裡的人大驚失色:“怎麽可能?”

  “不,不知道。可能哪個環節不對。”

  被叫大伯的男人咬牙切齒:“叫所有人去找,帶上火把。”

  來人還是瑟縮:“聽說,好像就是在靈堂附近,要不還是,天亮後再……”

  “啊啊啊救命——”

  又是一陣慘叫,那東西似乎不斷在移動尋找著什麽,襲擊的路線毫無規律,但確實向靈堂逼近。

  大伯的臉色愈發難看,整個臉皮抖索著:“我去看看。”

  立刻有幾個人跟著他一起離開了,卻是向著人多亮堂的中庭去了。

  留在靈堂的就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每個人的臉色都比哭還難看,想走卻像是害怕什麽一樣不敢。

  終於又一聲淒慘的尖叫傳來,在離靈堂更近的地方。

  靈堂的牌位猛地摔下來。

  三個人裡有一個終於受不了了,慘叫一聲抱頭跑走。

  他一跑另外兩個也早就站不住的人跑得比他還快。

  很快靈堂就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慘白的蠟燭和將將熄滅的火盆。

  不久,有人走進了這裡,一隻修長的手扶起了牌位。



第14章 夜探靈堂(三)

  謝刹站在靈堂正中,烏黑的眼眸沉靜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擺設,不放過一絲細節。

  虞星之則一直微笑看著他。

  謝刹察覺到身上的目光看向他的時候,虞星之溫柔地說:“有什麽發現嗎?”

  “靈堂的東西很舊,那個老常應該沒有說謊,這裡舉辦喪事很久了,靈堂幾乎沒有拆過,一直在使用中。”

  他的手指在擺著牌位的桌上摸過,看了一眼手上的灰:“白布熏得有些發黃,煙塵很多,甚至沒有換洗清掃過。墊子很乾淨,應該是每天都要接觸。這裡只有牌位是新的。”

  虞星之看向牌位。

  上面寫了一個名字:樂佑澤。

  “表少爺的葬禮為什麽在覃家舉辦?即便是外姓的親戚也住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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