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醒了啊。”
一個蒼老溫和的聲音響起。
幻夜姬立刻看去,收斂起自己的懷疑,特意一臉惶恐不安、唯唯諾諾的樣子:“大娘,我這是怎麽了?”
老太太一臉慈和,提著一籃子的食物:“別擔心,沒事的啊。都過去了。”
“發生了什麽事?跟我一起的,我男朋友呢?”
老太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依舊溫和地說:“你們這些小小年紀就談朋友,還跟著一個男人到處亂走的小姑娘真是不懂事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我們的人路過……嘖嘖嘖,那場面,你還要不要做人了。”
是真名叫幸運打暈的自己?
幻夜姬心裡並不很相信,但還是裝出一副很感激又生氣激動的樣子:“真的是我男友嗎?他居然做出這種事!不行,他人呢?我不能就這麽算了。”
老太太擺擺手:“早跑了。他一看我們的人來了,一村的小夥子在,幹了壞事他還不趕緊跑?姑娘家的清白多重要,這種事也不好宣揚,我們自然就算了,沒敢追太遠。”
幻夜姬接過老太太給的食物,裝作食不下咽的樣子,委屈地說:“我們都快結婚了,我實在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我該怎麽辦?奶奶你們這有電話嗎?我想……”
“唉,”老太太歎口氣,憐愛地看著她,“想回家了吧,天可憐見的。”
幻夜姬順勢噙著眼淚點頭:“嗯,我想給我爸媽打個電話,告訴他們。”
老太太點點頭:“這個在理,只是我老了好多新東西不大會用,等下我讓我孫子來跟你說,他懂的多。”
老太太看著幻夜姬開始吃東西,滿意地點點頭走了出去。
幻夜姬將嘴裡咀嚼的東西吐出來,順勢藏起來,又把籃子裡其他東西也稍微動了動,製造出都食用過的跡象。
不一會兒,一個俊秀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雖然穿著鄉下的喪服,但年輕人的五官絕對算得上俊秀,他看著幻夜姬,有些靦腆的樣子。
幻夜姬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這麽純情又俊秀的帥哥,心下的警惕都稍稍放松了些。
“你好,我叫葉子,你叫什麽?”
年輕人看著幻夜姬潔白的手指,頓了頓,才慢慢伸出手,臉更紅了:“我叫覃越。”
他低咳了一聲,努力恢復鎮定自若,開朗地說:“奶奶說你想打電話是嗎?”
幻夜姬點點頭。
覃越看著她,目光坦然:“本來是沒什麽問題的,村子雖然偏遠,電話和網絡還是花錢通了的,但是很不巧,前幾天下暴雨山上泥石流,信號塔和一些電纜被損毀了,正在花時間搶修中,估計得三五天吧。你有什麽急事嗎?”
幻夜姬在這裡當然沒什麽爸媽要打電話,她只是想確定一下周圍的環境。
“我想我爸媽,而且,我男朋友……我要報警。”她楚楚可憐,眼眶潮紅。
覃越沉默了一下:“村裡的線路一時不能通,但你著急的話,我們可以去鎮上。鎮上肯定有電話。”
可以和鎮上聯絡嗎?
聽到這些,幻夜姬的心情緩和了許多,她感激地點頭:“那太好了,會不會很麻煩你?”
覃越抓抓頭,笑得開朗又羞澀:“不麻煩。你這麽漂亮,能幫你是我的榮幸。”
幻夜姬不由笑了。
“我說真的。”覃越的臉更紅了。
幻夜姬的心神稍稍放松,注意到覃越身上的喪服:“這是……家裡在辦事嗎?”
覃越點點頭,稍微有些低落:“叔伯家的獨子不幸早逝,鄉下地上都沾親帶故的,正好我從學校放假回來,所以也去幫忙。”
幻夜姬看了看周圍:“我們什麽時候能去鎮上?”
她還是想先離開這裡,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
覃越皺眉:“明天一早吧,現在天都快黑了。”
幻夜姬看著他:“那你能帶我在村子裡轉轉嗎?本來我們就是來旅行的,沒想到……我想看看風景,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覃越情緒更低落了,沉默了一下:“有些事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如果不說你自己發現可能會更害怕。其實,我們的村子柳樹村,還有一個名字叫紙人村。以前是因為家家戶戶做紙人,現在是因為,這裡鬧鬼。白天小心點還好,夜裡到處都是紙人,如果隨便走動遇到紙人,男人就會被殺死做成紙人,女人會被紙人抓走。”
幻夜姬和真名叫幸運在宅子門口就被紙人攻擊過了,聽到這個並不意外,但她還是裝出一副剛剛知道的樣子,一臉驚恐吃驚。
“真可怕啊,可是紙人抓走女人做什麽?”
覃越嚴肅地看著她:“它們雖然是紙人,但想要成為人,會想辦法讓女人懷孕,鑽進女人的肚子裡,以新生命的方式誕生出來。你一定要小心。”
幻夜姬臉色蒼白,不寒而栗:“真可怕。”
覃越真摯地看著她:“我會保護你的。你放心。這個山洞很安全的,女人一般入夜都會被安排躲在這裡。我們會在上面巡查保護所有人。”
幻夜姬點點頭。
覃越松口氣,笑著說:“放心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帶足東西就送你去鎮上。”
幻夜姬看著他俊秀可靠的臉,看著那雙純真的眼睛,她正要點頭,卻忽然一晃,整個人暈暈乎乎一樣。
“你怎麽了?”聲音忽遠忽近,對方健壯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幻夜姬視野渙散,看著眼前之前還因為握手就羞澀臉紅的年輕人,牢牢抱住了她。
“我……好暈啊……”她閉上了眼睛,徹底失去知覺一樣倒在對方懷裡。
覃越吃驚意外地看著她,目光落回她之前動過的籃子,英挺好看的眉毛皺了皺。
石洞的陰影裡,慢慢露出幾個身影。
穿著喪服的女人抬起頭,露出一張刻薄寡淡的面容,像五星級酒店的職業經理一樣雙手交握,微微彎腰行禮:“少爺,如果確定了人選,屬下這就去準備儀式。”
覃越不高興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客人暈倒了不該先去找醫生嗎?非要這時候說喪禮的儀式嗎?”
女人微微疑惑,看了眼他沉下的臉,又看了眼他懷裡的幻夜姬,立刻職業性地點頭:“是。”
覃越把懷裡的幻夜姬遞給她:“要好好照顧我的朋友,明天我們還有重要的約定。”
第27章 演出開始了(三)
真名叫幸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頭上挨了悶棍的感覺還在。
“你沒事吧。”門口站著一個女人,雖然穿著喪服,臉上卻畫著淡淡的妝容。
幸運慌忙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沒穿上衣,立刻不好意思的縮了回去。
女人看到他的反應,忍不住笑了:“你的衣服順便幫你洗了,我看看幹了沒有。”
“謝謝姐姐,我怎麽會在這裡?”
女人墊著腳從高處取下晾曬的上衣,腰肢因為伸展的動作拉長,越發顯得窈窕。
她側首看過來,臉上帶笑,帶著淡妝的臉嬌俏嫵媚,一縷慵懶,非但沒有絲毫村氣,反而別有一種特別的風情。
這一眼看得幸運下意識緊張。
女人走到他跟前,塗著鳳仙花汁液的手指勾著衣服遞給他,要笑不笑的看著他:“我們這兒鬧鬼,你們怎麽走到這兒來的?運氣好,就差那麽一點。家裡辦喪事,都不願意接外人回來。看你跟個小奶狗似的,姐姐就順手撿回來了。”
幸運被她看得不自在,又不知道怎麽說,慌忙快速把衣服套在身上,這才趕緊跳下床。
“謝謝姐姐,我在這兒,會不會不方便?”
“我叫阿芷。”女人歪著頭看他,笑容朦朦朧朧的,“沒什麽不方便的,我老公早死了,家裡就我一個。”
幸運同情地看過來。
女人垂下頭,滿不在乎的笑著,潔白的手指抬起,取下喪服的兜帽。
她甩了甩頭,松松挽起的秀發就散落下來,發端有梔子花的香氣,掃過幸運的臉。
下一瞬,女人的手摸到幸運的臉,微微訝然:“沒打到你吧。”
幸運呆呆地坐在那裡,搖頭,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放。
女人收回手,坐在他旁邊,點著燭火的屋子昏暗:“怎麽?看不上我嗎?”
幸運差點跳起來,心臟砰砰砰的:“不不不,不是,但是……要不我還是出去吧,對姐姐不好。姐姐超好看的,大美人。”
女人眼神古怪地看著他,短暫地笑了一下:“看不上也天亮後再出去吧。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你睡了我。”
“!”幸運呆住了,這是個什麽走向?難道他誤解了,這不是恐怖遊戲是個戀愛遊戲嗎?
“拜托。”女人沒有再撩撥他,獨自坐在另一邊的椅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整夜幸運都沒怎麽合眼,剛開始是緊張,後來是想太多腦子太活躍,等他終於困了,已經是快天亮。
迷迷糊糊的,忽然一群人闖進了院子裡。
房門直接被撞開。
“就是他!抓起來。”
幸運瞬間清醒過來:“你們幹什麽?”
“幹什麽,哼,”七八個高高壯壯的男人圍著他,“在我們家辦喪事的時候睡了我老婆,你還問我們為什麽?抓住他!”
幸運簡直驚呆,看向一旁裹著被子,頭偏向一旁的女人。
這就是,早死的老公?
這遊戲到底什麽畫風走向啊?說好的戀愛遊戲呢?這麽人間真實的嗎?
突然,女人猛地站起來,衝著幸運就是一頓廝打,一邊打一邊罵他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