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瞪了他好幾秒。
隨後程卓咬著牙道,“好,你有種。”他說完轉頭,“我們走!”
眼鏡男生剛松了口氣。
林宿忽然又開口,“你們今天沒在我這裡丟了臉,不會之後要把氣撒到他身上吧?”他像是驚訝,“不會吧,不會這麽沒種吧。”
幾人:“………”
“草…”程卓死盯著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當然不、會。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以後就找你算帳——”
眼鏡男生一下出聲:“等等,不行!”
一隻瘦白的手按下他。
程卓又嗤了聲,打量,“但誰知道你能不能進我們學校?你不會放了這些大話,之後就沒影子了吧?”
林宿笑笑,“放心,我會進入這所學校。”
程卓看了他兩秒,也哼一笑,“行啊,你叫什麽?”
“林宿。”
林宿看向程卓,彎唇,“開學記得來找我。”
程卓不知想到什麽,陰沉沉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你等著。”說完招呼著身旁幾人,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
待一群人的身影遠遠離開。
眼鏡男生終於舒了口氣,看向林宿,“謝謝你,我叫俞子山。”
林宿挑眉,“你應該沒叫保安隊來吧?”
“啊,對。”俞子山撓了下頭,“我怕打電話會被他們發現,就謊稱已經叫保安了,好在他們沒注意到我。”
他又擔憂道,“對了,你是真的要考這所學校?剛才那個幾個是世家的人,我怕他們會為難你……”
林宿側目,“那你怎麽不怕他們為難你?”
俞子山,“我可以告老師啊!”
林宿:……
泥馬,這孩子好清澈正直。
雪泥馬慈愛:【這樣的孩子在大學裡應該很多吧。】
俞子山又解釋,“但你不是還沒入學嗎?萬一他們在入學的事上找你麻煩——”他想了想,“到時候,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告老師!”
林宿點頭,“……好,有心了。”
俞子山就和他交換了個聯系方式,經過剛剛那麽一通折騰,也快下課了。他沒再打球,揮揮手離開了。
雪泥馬:【我們接下來去哪兒逛?】
林宿不假思索:小賣部吧。
…
教學樓的樓道裡。
程卓絆得青紅破皮,“嘶”地抽了口涼氣,又罵了句。
旁邊的男生看著他的臉色,“你真要等他入學再算帳啊?”
“嘁,怎麽可能?”程卓輕蔑地笑了下,“別忘了我叔叔是幹嘛的——這次入學招生的考官之一。他也是蠢,真把名字告訴我了,還等著和我正面剛啊?我直接讓他學都入不了。”
旁邊幾人頓時哈哈大笑:
“我去,還是你厲害!”
“我都等不及看他臉色了。”
程卓也一掃鬱氣,“你們就等著看吧!”
-
林宿在學校裡逛了一圈。
大概是17年前風水界經過一次更迭,他這次在學校裡見到的教師基本都是生面孔。
逛到四點左右,賀振翎就發來了消息:
“水劃完了嗎?”
“……”
【宿到自然醒】:你果然是寂寞了。[心]
【翎】:對,寂寞了。快回來。[心]
林宿悚然一驚!仿佛渾身通電。
雪泥馬湊過來一看,欣然:【真好,小賀也學會了像你一樣沒皮沒臉地活著。】
林宿捏住它的小嘴,把手機一關:“回去了。”
回到協會,正是晚飯時間。
用餐依舊是在頂層會長辦公室旁的小餐廳,餐廳一側是半面落地窗。
到時,外面天色已近深藍。
餐桌上方燈光明亮,在落地窗上隱隱投出屋內的情景。
賀振翎等在座位上,朝他一望,“回來了?”
林宿洗了個爪,坐下,“是啊,你不是急不可耐了嗎?”
跟前哼笑了聲,拿起筷子,“今天一下午沒動靜,難得你出去一趟,沒有…浪。”
“我換了種屬性。”挑火。
“……”賀振翎抬頭:?
林宿搖頭,“沒什麽。”他對上賀振翎直直看來的目光,又輕輕垂眼,“好了,別盯著我咽口水…怪急色的。”
“…呵!”賀振翎氣笑了,“我在咽飯。”
林宿縱容,“也許。”
賀振翎似笑非笑地朝他看了幾秒,隨後收回視線,不再多問。
…
吃完飯,林宿團在座位上發消息。
賀振翎拿了水過來給他,目光一掃,正好晃見微信頁面上熟悉的白絨小狗頭像。水杯“鐺”一聲輕磕:
“又在聯絡父子感情了?”
林宿停下打字,扭頭,“後天就是報名日,我問問小柏需要準備什麽材料。只有一張天師證和三個案件評級,也太單薄了。”
上方難得沉默了幾秒。
賀振翎輕聲,“你以為現在整個風水界,有幾個S評級?”
林宿請教,“幾個?”
“從實行新規以來,不超過兩隻手。”賀振翎說,“你再看你佔了幾個。”
林宿恍然,“我佔了個耶。”
他又問,“那剩下的S評級是哪些人拿的?”
賀振翎面色平靜,“我一個耶,犬子一個耶。其他的,略。”
“……”林宿欣慰,“我們家就是6。”
賀振翎唇一動,咽下一些話頭。他拉回正題,“所以,不用問了,直接帶上你的天師證就好。”
消息正好還沒發出去。
林宿低頭刪除,“那就先不找小柏了吧。”
跟前“嗯”了聲,隔了兩秒,忽而又聽人笑了聲,“沒有評級也無所謂。”他耳垂上的環像被若有似無地拽了把:
“誰還有資格讓你不通過?”
……
林宿指尖一抖,差點沒拿穩手機。一陣酥癢從細小的耳洞間蔓延開,他垂眼沒看賀振翎,在意識裡呼叫:
泥馬,他撩我。
雪泥馬錯過了“環環相扣”的劇情,敷衍:【是啊,他都急色地衝你咽口水了。】
“………”
林宿無人分享,只能忍著耳熱,反手把銀環一撥,“那…當然了。”
上方的呼吸亂了瞬。
隨後一手拿過桌上的涼水,賀振翎喝了口,“嗯。”
-
報名日當天,陽光明媚。
監察協會的車太過高調,林宿沒讓人送,打了個車過去。
剛到校門口,就看烏泱泱一片人。
都是些年輕的面孔,有戴著世家族徽的,還有非世家子弟,背著自己的法器的。陪同的人只能留在校外,考生獨自進校。
眾人挨個在校門口檢驗身份。
林宿走近了,才發現他們驗的不是“天師證”,而是類似於“考生證”的東西。他排到跟前,正在思考要不要拿出天師證,保安就“啊”了一聲。
他仔細一看,正是前天那名保安。
對面直接放行,“請進。”
四周紛紛投來好奇、不解的目光,林宿忽略不計,點點頭走了進去。
進門,才看裡面考生更多。
明灼的日光下,人頭攢動,在地面投下一片片清晰交錯的影子。
從水庭到教學樓的空地前,搭了整整兩列長桌,支著牌子:【報名處】
林宿隨手抓了個人,“請問流程怎麽走?”
“……”
對方轉頭,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了他兩秒,還是好心解釋:“先去領報名表,填好自己的信息交回去,然後到隔壁樓的空教室等候。第一輪信息篩選後會淘汰一批人,剩下的留在首都接受下一輪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