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恢復了淑女形象,故作鎮定地拍了拍褚烈的肩膀,“將軍,如果你的心上人有天不喜歡你了,記得回來找我。”
褚烈腦子反應了一下,忽然看向亞斯,見對方略顯不適地移開目光,眼底頓時浮現點點笑意,“我知道了蘇小姐,謝謝您。”
蘇晚心中更加失望,但良好的教養不允許她過分失態,更重要的是,她是真心欣賞褚烈,尤其在聽了褚烈的生平事跡後,便覺得這個人就是自己夢中期待的樣子。
正因如此,她希望褚烈能夠開心幸福。
蘇晚走後,褚烈笑著問亞斯,“我的心上人是誰啊?我怎麽不知道?”
亞斯看著身著軍裝的褚烈,感覺一顆心砰砰直跳,非要他吹個彩虹屁,他也只能乾巴巴地蹦岀一句“真他媽的帥”,男人眉眼微挑,瞧著壞壞的。
“問你話呢?光看我有什麽用?”褚烈輕輕戳了下亞斯的肩膀。
亞斯微微後退半步,陳懇道:“因為你好看。”
褚烈:“……”這尼瑪的,覺得忽然被撩到算怎麽回事?
眼瞅著不少人又想往這邊來,褚烈抓住亞斯的手腕:“我們換個地方。”
坐上車,看著逐漸遠去的恢弘議事廳,亞斯輕聲,“今天是你的授封禮,貿然離開可以嗎?”
“總統都走了。”褚烈看著遠方,“剩下的那些人我也懶得搭理。”
“都是做將軍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小孩子氣?”亞斯忍不住提醒,“那裡面有不少政權中心的要員,你要跟他們搞好關系,未來才能走的順暢。”
隨著亞斯的話,褚烈的眉越蹙越緊,忽然他猛打方向盤,將車停在了路邊,亞斯不明所以地看向褚烈,褚烈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除了是個高階Alpha,沒一點兒腦子?”
“我……”亞斯失聲,他想說那不是沒腦子,只是太乾淨了而已。
“亞斯,我當年會被李儒山踩在腳下,是我傻,可時過境遷,我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也不會隨便做出
—個決定。”
亞斯低下頭,這些他都知道。
“可你一直都很聰明。”褚烈抬起亞斯的下巴,迫使對方直視自己,“當年那份偽造簽名,是為了保下我的一步棋,對嗎?”褚烈看似平靜地發問,其實整顆心都絞在了一起,他想聽到那個答案!
他不是莽夫,更不是弱智,當年他們綁在一起時,金獅最喜歡的就是曼巴蛇,野外看到蛇都要繞開走,生怕踩上一腳,信息素實體的敏銳感是天生的,直到消失的那一刻,金獅都沒想過真正傷害曼巴蛇,映射到主人身上也是一樣的。
只是金獅的消失,戰友的背叛,戰爭犯的烙印,沒有人權地顛沛了數年,讓褚烈不能靜下心去想這些事,可李儒山認罪的那天,他卻覺得豁然開朗。
“回答我!”褚烈微微用力。
亞斯沉默半晌,撥開了褚烈的手,他往前一湊,瞬間拉進了兩人的距離,窄小的駕駛座裡,他們能夠聞到彼此身上的信息素。
見了鬼了!褚烈在心底咒罵,他是個Alpha,卻對亞斯的信息素有了反應,小腹往下一陣火熱,那些苦苦維持的理智早已土崩瓦解。
“你、你幹嘛……”褚烈看著亞斯解開自己的紐扣,開始扒衣服,頓時整個人都驚悚了,“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安靜點兒。”亞斯低聲,沒過多久,褚烈的胸膛徹底暴露在空氣中,而上面還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疤,經年再見,只有亞斯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勇氣,“這裡是我傷的。”亞斯的聲音沙啞低沉,聽得褚烈很不是滋味,“褚烈,不管我的初衷是什麽,但這裡是我傷的。”
褚烈的喉嚨裡像塞了一團棉花,他隱隱體會到了,亞斯心中滂沱而濃厚的悲鳴,好像當年受傷的是他一樣,可緊隨而來的,是一陣狂喜,“這是承認了?”
亞斯沒有說話,他緩緩俯身,吻了吻那道傷疤。
褚烈渾身一震,男人眼底的幽深逐漸泛起火苗,他死死扣住亞斯的肩膀,在對上那雙眸子中的水色時,一切霎時失控!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但無論是誰,理智跟自律都被心中的熾熱燒得分毫不剩,褚烈抱緊亞斯,舌頭掃過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奪了這個人的心神,奪了他的一切,從前的恨源於背叛,誤會和解,冰雪消融,蜂擁而來的,是壓抑許久的陌生感情。
為什麽自己會對亞斯……褚烈看不懂了,他們不是兄弟嗎?
不等兩人更進一步,擋風玻璃上被“啪”地按了張罰單,交警低著腦袋往裡面看,但因為玻璃是做過特別處理,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交警等了一陣,以為沒人,有些氣憤地走了。
褚烈:“……”
亞斯:“……”
“咳咳。”褚烈發動車子,沒敢看亞斯,天知道動情後的亞斯有多迷人,活脫脫就是個妖精!
“我那裡你還沒去過吧?我帶你坐坐?”褚烈找話題。
亞斯整理好衣服,“新家嗎?好啊。”
眼前的是一棟不大不小的別墅,嚴格按照將軍的標準來,因為褚烈不喜歡讓人伺候,所以別墅除了一兩個打掃阿姨,空的不像個家。
亞斯靠在門口,沉沉喘著氣,在褚烈轉過身來時又裝的跟平常無異,他眉宇間帶著疲倦,低聲道:“褚烈,我累了,能借你的地方休息一陣嗎?”
第127章 放下我
亞斯的問題讓褚烈一愣,這有什麽能不能的?從前不都是躺下就睡的嗎?
“行,我的房間就在二樓,中間的那個。”褚烈開口。
亞斯聞言有些不讚同,走到褚烈身邊低聲問:“那別人來你家,你也讓人家住你的臥房?”
褚烈下意識,“怎麽可能?”
得到滿意的答覆,亞斯卩禽著笑上去了。
褚烈一臉懊惱地盯著亞斯的背影,一個不慎被擺了一道!
金獅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化成光點慢慢地出現在客廳,它來回踱步,一直朝樓上看,喉嚨裡發出低吟。
“人睡覺去了。”褚烈拍了拍金獅的腦袋,“等亞斯醒了你再跟曼巴蛇玩。”
金獅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好像在說誰要跟它玩?
臥房裡,亞斯一倒在床上就感覺到了濃烈的倦意,自從褚烈岀事到現在,他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此刻嗅到熟悉的氣息,好像回到了在邊境的時候,閉上眼睛甚至能聞到綠洲中特有的草香。
往事跟放電影一樣出現,但每隔幾秒,亞斯就能看到蛇尾刺穿褚烈胸口的畫面,即便在夢中,他也睡得非常不安穩。
褚烈低頭看了眼蛇尾,冷漠而決絕地轉身,衝著他說:“為什麽該死的不是你?”
亞斯愣了一瞬,心頭的巨石忽然輕了一些,是啊,該死的是他才對,這麽一想,亞斯竟覺得暢快起來。
模糊中,亞斯從夢中驚醒了一瞬,然後又緩緩閉上眼睛,他腦子其實很清醒,知道一切都過去了,他參加了褚烈的授封典禮,看著褚烈成了將軍,總統還想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介紹紿他,如果是蘇晚那種Omega,褚烈的人生一定會無比順遂?
然後呢?亞斯陷入了一片迷茫。
萬事沉寂,他又該何去何從?
他知道的。
有關自己的歸宿,亞斯一直都知道。
早在曼巴蛇動手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終點。
李儒山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他們該一起下地獄。
褚烈好久沒進廚房,不怎麽熟練地做了兩碗面,這是早些年在邊境時他經常跟亞斯吃的,他皮實,餓了吃罐頭就行,但亞斯嬌氣,寧可餓著也不願意將就,兩人熟悉了以後褚烈就發現了這人的壞毛病,但迎著那人溫和的笑又生不出脾氣來,便時不時做面,好在亞斯也愛吃。
“怎麽樣,還是從前的味道吧?”褚烈拿在巴野頓面前顯擺了一下。
“嗚?”巴野頓吹了口氣,險些把鼻涕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