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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與槍》第46章
  ⑧認為與他人的關系比實際更為密切。



  (↑百度百科)



第21章 黃金雨 03



  有些人難免會有這樣的錯覺:變態殺人狂們往往精力充沛,白天可以認真工作,夜晚還能抽時間狩獵受害者,除此之外還熱衷於健身戀愛欣賞藝術,在床上跟情人大戰八百回合,睡的可以比愛因斯坦更少。



  ——不管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樣的變態殺人狂,赫斯塔爾·阿瑪萊特顯然並不是這個類型。



  第二天早晨赫斯塔爾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這是頸椎病導致的,在睡姿不正確的夜晚過後和加班時間太長以後經常出現;在經歷一晚上並不舒適的睡眠之後,赫斯塔爾的起床氣往往會發展到一個峰值。



  而今天和任何一天都不一樣的是:他的公寓裡還有個大活人。



  赫斯塔爾對天發誓,他昨天晚上是真的、真的很想把阿爾巴利諾·巴克斯從他的屋子裡趕出去,或者一刀捅死,後一個選擇可能更對他的心意。



  但是他還能怎麽樣呢?他們沒更進一步,阿爾巴利諾從頭到尾濕淋淋且衣冠完整——而當你連人都殺過的時候,再糾結於“對方給我了個口活我是不是應該作為回報給他擼一管”這種問題就顯得實在有些沒必要了。



  另一方面,赫斯塔爾認為他們無論如何都還沒到坦誠相見的地步,各種意義上都是。



  但無論如何,對方的嘴唇還顯得紅腫而濕潤,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並且有理有據地表示當時已經是十一點多、外面還在下暴雨。而且據赫斯塔爾所知,阿爾巴利諾被捕那天是被警車從家裡帶走的,也就是說他連交通工具也沒有。



  就這樣,他選擇了退讓——以及把阿爾巴利諾趕去了他的客房,把匕首放在自己枕頭邊上睡了一晚上,以防阿爾巴利諾那個關於闖入領地的郊狼的比喻真的在他們身上成真。



  但是他當然不應該退讓的,這位法醫是個眾所周知喜歡得寸進尺的混蛋,就好像之前吃午飯那檔事一樣,只要第一次不阻止他,從此以後阿爾巴利諾就會自來熟地頻頻出現在你的辦公室裡,還給你帶午飯吃。



  所以當赫斯塔爾停下手機鬧鍾、在頭疼和起床低血壓的眩暈惡心之中走進起居室的時候,果然發現自己的廚房裡有動靜。



  他有著漂亮的島式廚房和全套高端廚具,不過也全都沒怎麽用過。赫斯塔爾的早晨用在和起床低血壓作鬥爭以及用咖啡把自己淹死中,中午飯在事務所樓下的自動販賣機裡解決,晚餐往往因為疲憊而訴諸外賣中餐和容易處理的食物半成品,廚房裡傳出的叮叮當當的廚具碰撞聲聽上去簡直像是一場幻夢。



  整個廚房裡他最常用的東西其實是個法式濾壓壺,此時此刻,赫斯塔爾確實聞到了咖啡的香味,不過他在走進廚房看看阿爾巴利諾在搞什麽鬼和不喝咖啡裡鬥爭了幾秒鍾,還是覺得算了。



  他不得不在沙發上坐幾秒鍾,等眩暈感自己過去,同時考慮著要不要從早晨就開始吃阿司匹林,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響的是他的那個一次性電話,能打進這通電話來的只有一個人:那個叫做艾倫·托德的賞金獵人,考慮到昨天哈代警官他們趕到案發現場的時間和案件上本地新聞的時間,現在也應該是打來電話的時候了。



  他接通電話之下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眩暈惡心的感覺不是那麽明顯了,然後按下接通鍵。



  “喂?”



  對方的聲音聽上去結結巴巴的,明顯是緊張過頭,蠢兮兮的發言衝口而出:“我……我沒想到你會接。”



  “我料想到您會對我有一些疑問。”赫斯塔爾平靜地回答,分神看向廚房的方向,法式濾壓壺的聲音好像停下了。



  “你沒想到我有可能會報警嗎?”托德忍不住問道。



  “您會嗎?”赫斯塔爾反問,伸出手去慢慢地揉著眉心,“您是個獵人,您應該有那種本能,知道不應該自不量力地對抗未知之物。”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因為赫斯塔爾不是隨隨便便選擇那個賞金獵人的。他選擇了一個在業內以謹小慎微出名的家夥——這是個好聽的說法,不好聽的說法是,他的有些同僚會評價他缺乏勇氣,畢竟他作為賞金獵人的這些年中從來沒有涉及過黑幫事務,盡管許多保釋金高昂的棄保潛逃的嫌疑人都有黑幫背景。



  對於一個賞金獵人來說,這可是自願放棄了一大筆收入。



  同理,托德也大概率不會貿然去挑戰一個變態殺人狂,這簡直就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本能。赫斯塔爾覺得,從對方打電話回來的語氣裡就可以斷定這一點。



  “但是你最終還是會被抓到的。”對方低聲說,聲音輕飄得好像自己都不確定。



  而赫斯塔爾已經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浪費時間了,他把嗤之以鼻壓在心底,回答:“或許會吧。但是盡管如此,隨著我付給您的酬金到帳,我想自此之後至少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他在以後需要面對的事情裡,大概率再也用不到艾倫·托德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刻,阿爾巴利諾從廚房裡探出個頭——他身上穿著昨天晚上那件襯衫,已經被洗乾淨且烘幹了,顯然他用赫斯塔爾的家電用得倒是很順手。那件襯衫外面系著一條灰白條紋的圍裙,赫斯塔爾自己都回憶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買過那玩意。



  而最惹人注目的是,阿爾巴利諾從不好好系扣子的襯衫領口之上有一道明顯的紅痕:刀刃留下的細長傷口已經紅腫起來,周圍吮吸留下的痕跡在皮膚上顯得格外顯眼。這些顏色令赫斯塔爾的血液躁動,指尖發癢,他確實向往真的把手掐在對方脖子上的那個瞬間。



  他知道自己早晚有那種機會的,或許再等等。



  “早上好啊,殺人凶手。”阿爾巴利諾向著他微笑,毫不意外地得到了他一個毫無幽默感的瞪視。“早飯和咖啡都好了,我給你倒一杯吧?”



  赫斯塔爾考慮了一下——主要是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自尊和自己的頭疼程度——然後乾巴巴地回答說好。



  阿爾巴利諾瞧上去毫不驚訝地縮頭回廚房裡。



  “再見了,托德先生。”他對電話裡那位敷衍地說道,無視了對方緊張顫抖的呼吸,“看來是我的早餐時間到了。”



  ——然後他就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開始拆開手機,掰斷裡面的電話卡。雖然他本人懷疑艾倫·托德的下一步舉動很可能是攝入很多很多酒精,極力讓自己忘記這個早晨發生的所有事情。



  無論阿爾巴利諾再次從廚房出來之後對桌面上那堆電話殘骸作何感想,他都沒有多說什麽。



  他只是把手裡的東西擺在赫斯塔爾面前:咖啡,在盤子裡相當壯觀地堆了一堆的煎蛋、培根和烤過的吐司。這些看上去都像是從赫斯塔爾的冰箱裡拿出來的東西,不過那包培根赫斯塔爾記得壓在冰箱的最下層,也不知道是怎麽被翻出來的。



  “湊合吃吧,”阿爾巴利諾對著盤子指指點點,竟然有臉在語氣中透出一絲明顯的不滿,“我本來想做炒蛋或者班尼迪克蛋,結果你的冰箱裡竟然既找不到奶酪也找不到荷蘭醬。”



  “我一般不在家裡吃早飯。”赫斯塔爾乾巴巴地指出。



  這其實是句假話,因為他在頭暈得厲害什麽都吃不下去的時候,甚至根本不吃早飯。



  “合計你的公寓離你辦公室的距離、交通狀況和你設定的鬧鍾時間,是出門去快餐店買早餐吃嗎?”阿爾巴利諾哼笑了一聲,“再看看你午飯吃的那些垃圾吧:你這樣活不過五十五歲的。”



  “我猜全維斯特蘭的警察都很樂見這一點。”赫斯塔爾尖刻地反駁道。



  阿爾巴利諾聳了聳肩,又繞回廚房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身上的圍裙已經不見了,手裡拿著自己那份早餐。他在赫斯塔爾身邊舒舒服服坐下了,他們兩個籠罩在起居室窗戶透入的一片暖洋洋的光輝裡,天氣終於再次放晴了,今天大概算是個爽朗的秋日。



  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有一種詭異的居家氛圍,赫斯塔爾充滿惡意地分神想了想,要是哈代知道現在維斯特蘭鋼琴師和禮拜日園丁在同一張桌子前面吃早飯,這可憐的警探會不會暈倒在警局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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