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著這一點,他從不敢在言語舉止上有半分的輕佻,他病愈到現在也有月余了,兩個人最親密的行為便是那天送洛月離出宮的時候討來的一個抱抱。
李彥就抬著簾子看著那一桶一桶被送到閻雲舟帳內的水,越是想越是心酸,果然人與人不能比。
寧咎扶著閻雲舟下來,兩個人一塊兒洗了澡,出來的時候他低頭看著閻雲舟的膝蓋:
“還是腫脹,躺下我給你按按。”
“別忙活了,睡吧,不疼的。”
大比如約而至,邢台軍參將梁虎被陛下斥責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軍中,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因著什麽,閻雲舟上午罰了邢台軍的幾個千戶,陛下也沒有給梁虎留面子,不少人都去打聽了那日的事兒,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也踩到了雷。
而這幾日軍中忽然傳出了各種的流言,說的不是別的事兒,都是寧咎當年在軍中的事跡:
“將軍,寧侯將人肚子劃開,腸子都切了一段出來還將人救活了是真的嗎?”
“這個還真是真的,那天我就在傷兵營,親自看著他給人灌了麻藥之後劃開了肚子,那箭簇扎的很深,多半就是沒得救了,但是寧侯真的就給治好了。”
“你們以為現在軍中軍醫縫合傷口是和誰學的,那都是寧侯教的,當年的老兵都知道這事兒,陛下南下的時候,傷兵營可是交給寧侯管的。”
“而且我聽說是寧侯守住了幽州,用的就是那比黑火藥還要厲害不知道多少的炸藥,那一戰我是聽我哥說的,幽州城外屍橫遍野,全都是被炸碎了的屍塊兒。”
“真的假的?比我們軍中的火藥還厲害?”
“真的,這個是我親眼看見的,南下的時候火藥有兩種,一種是現在我們用的,一種就是寧侯當初守幽州的時候用的,真真的人間地獄。”
“哎哎哎,還有個事兒,在軍中的時候寧侯好似因為王爺受傷軟禁過王爺,我那個時候就在帳外當值,你們是不知道啊,當時的寧侯真的太硬氣了,他直接到了大帳,直言誰都不準打擾王爺養傷,他就將炸藥放在院子裡,無論誰擅闖他都不會留情,我聽到那話的時候嚇得呀…”
當初寧咎那句話的殺傷力顯然太大。
“什麽?寧侯軟禁王爺?”
“好像是真的,我也聽說過。”
“若真是這樣,那邢台軍的人那幾軍棍還真是挨的一點兒也不冤枉,這都是造的什麽謠啊?”
李彥推遲了大比的時間,將從前的北境軍召回來了一部分,幾天之內在,整個軍營之中流傳了寧咎各個版本的事跡,有的神乎其神的都可以直接寫進話本子了。
就連閻雲舟都不禁開口揶揄:
“寧侯現在可是出了名了,說不準我們回京的時候,這京中的茶館酒樓中說書的說的都是我們侯爺。”
寧咎實在有些好笑又無語,不過李彥這舉動他也知曉是為了什麽,心中自然也是一片暖意,那些談論他的面孔有不少都是曾經在軍中見熟了的臉,沒有人不希望做過的事兒被人記著,種感覺並非是出於虛榮,不過是值得罷了。
只不過這版本有些過於離譜了,吹噓的連他這個正主都有些不好意思承認了,他舉杯輕笑:
“慚愧慚愧,我今日就去偷偷塞銀子,讓他們把我們王爺的事跡也多說一說,有臉我們一起露。”
——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是會吃人的,哈哈,都是你撩撥我
第144章 王爺摔了(準備手術)
這個年節因為李彥過繼順親王幼子入宮注定是不平靜的,聖旨下來的那一天朝堂的震動可想而知。
畢竟李彥才二十多歲,在還未立後,后宮連個妃子都沒有的情況下便過繼宗室之子,這無異於告訴所有人,不要再上奏了,大梁後繼有人。
閻雲舟從北郊回來之後便有些風寒,倒是不嚴重,發了兩次熱咳嗽了幾天便見好了。
這與從前一個風寒便能累他一個冬日都過不好的情況相比,確實是好了太多,這也足見黃秋生之前的藥和針劑是真的有用。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寧咎了:
“你知道嗎?你這是體質上來了,免疫力也上來了,黃老說你這個冬天不會那麽難熬確實是說的沒錯。”
閻雲舟已經習慣他時不時就會說兩個他聽不懂的詞了,雖然是見好了,但是黃秋生開的藥他還是要照常用,他隨手放下了剛剛喝乾淨的藥碗,瞥了一眼身邊的人,鳳眸微眯:
“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給那些茶樓,飯館使了多少銀子?連李寒那等在京郊不時常回來的人都聽說最近京城中,不少說書的在說我了。”
從北大營回來之後因為風寒的緣故,再加上也到了年節,閻雲舟便沒有怎麽去過兵部,更是不會去那等酒肆茶樓,但是不去不代表他就瞎了聾了,這外面的事兒還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這年節下的,官員陸續休沐在家,茶樓,酒坊是最熱鬧的,最近說書的換了本子,換的也不是別的,全都是焰親王和寧侯爺如何郎才郎貌,鶼鰈情深,感情甚篤的戲碼。
寧咎摸了摸鼻子:
“也沒多少…”
閻雲舟挑眉:
“幾個月的俸祿都花進去了吧?”
寧咎渾不在意,他從前雖然不算是出身富貴,但家境也是頗為殷實的,他外公外婆早年是經商的,雖然他媽沒有繼承這份家業,但是祖輩留下的財產還是非常可觀的,至少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為錢發愁過。
就算是到醫院工作,工資不低,但是也不夠他日常開銷,光是他住的房子的物業費一個月就是五千。
還不說生活的其余開銷了,到了這裡沒兩天便嫁到了這王府中,別的不說,吃穿用度哪怕是在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閻雲舟也不曾短過他的。
以至於寧侯爺從不會用幾個月工資,幾個月俸祿來衡量一筆錢的多少:
“我也沒算過我一月俸祿多少,不過…”
他湊到了閻雲舟的耳邊,拉長了音調,那人有些好笑,卻還是耐心地等著他:
“不過什麽?”
“不過這筆銀子有人給我報。”
寧咎翹起了二郎腿,正午的陽光正好打在他的身上,暖洋洋一片,閻雲舟倒是有些納悶,好笑地出聲:
“哪個冤大頭給你報?”
請說書的來說他們如何恩愛,還有別人將銀子報了?
“你猜。”
要說和寧咎關系近的人倒是也並不多,閻雲舟忽然想起了什麽出聲:
“洛月離?”
寧咎一下坐起身:
“可以啊,就是那個老狐狸,本來吧我就是給聚賢樓的說書先生了一筆錢,讓他在這年節的時候多說說我們的故事。
誰知道沒過多久洛月離就過來找了我,他那個狐狸心眼子你懂得,舌燦蓮花地和我說,一個聚賢樓怎麽夠?
還說什麽說的人越多,我們得到的祝福越多,他就看著他在我面前忽悠,但是最後他和我說所有給說書的銀子他都給我報了,隻讓那些說書先生一整個年節都說我們倆的事兒。”
閻雲舟和洛月離相交多年,對那人的性子再了解不過了,此刻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他倒是算計的好。”
寧咎也笑了:
“是啊,他說完的時候我還想呢,這人是銀子多燒得慌啊,非要這樣撒出去,但是第二天宮中便傳出了陛下過繼順親王幼子的聖旨。”
洛月離哪裡是什麽冤大頭?這分明是用寧咎和他的事兒來分散朝臣,百姓的注意力。
還未大婚的帝王便過繼了宗世子,再加上之前朝堂上關於李彥和洛月離的“緋聞”,這無論是帝王和臣子,還是老師和學生,都足夠成為隱秘的談資。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酒肆茶樓出了焰親王和那位男王妃的故事,這話語性可是絲毫都不遜色的。
寧咎怎麽都沒有想到,他來了一把古代,還給人頂了一次熱搜。
年節休沐,閻雲舟和寧咎遞了折子進宮,旁的事兒倒是沒有,主要是想看看過繼宮中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