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寧少爺要洗澡,睡覺,可要人伺候?”
第72章 被炸傷?
寧咎回頭,聽了這話揶揄地挑了一下唇角:
“王爺伺候?”
閻雲舟一攤手:
“這屋裡還有別人嗎?”
寧咎湊到了他身邊:
“王爺想怎麽伺候?我可是要進去洗澡的?”
寧咎一個現代人,論撩他還能輸給閻雲舟?但是閻雲舟也不示弱:
“幫你擦背?”
最後還是寧咎退縮了,低頭看了看他的腿:
“快得了,你這會兒站著都費勁吧?還擦背呢?好好歇著吧。”
這一天在傷兵營,寧咎一身難免沾上點兒血汙,還有一身的藥味兒酒精味兒,不好好洗個澡他也實在是睡不著覺,有閻雲舟在,他對洗頭就沒有那麽抗拒了,他出來之後就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享受閻雲舟的擦乾服務。
閻雲舟也知道他累了,給他擦乾淨了頭髮,便開口:
“進裡面睡吧,這一天累壞了。”
寧咎還維持這兒一點兒理智:
“等你一會兒,給你看看腿上,你快去洗。”
閻雲舟剛想說不用,寧咎便將他給推了出去,隨後便吩咐人將熬的濃濃的薑湯拿進來。
殊不知這一晚上的傷兵營可是分外的熱鬧,一群人的目光都盯在那個剛剛醒來的孟小虎身上:
“虎子,你知道是誰救你的嗎?”
“是王妃和王爺,你都不知道你送進來的時候有多嚇人,那箭直直插在你肚子上,我們都以為你沒救了。”
“是啊,結果王妃說能救,你知道是怎麽救你的嗎?”
孟小虎的床前圍著一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個腦袋,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口,孟小虎整個人都蒙圈了,醒來的時候身上還有些麻,嘴都有些不聽使喚,等到終於可以順利說話的時候,發現他就被圍住了。
“怎,怎麽救的?”
“哎,割開了你的肚子,將腸子割了一段下來,啊,對,那,那割下來的腸子呢?”
還有人探頭探腦地去找剛才割下來的腸子,孟小虎聽完之後臉色白的像紙,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夜之間,寧咎的威名已經在軍營中傳唱開來,而陷在話題中心的那個人此刻正像是貓兒一樣,窩在床上抱著被子等著閻雲舟洗澡出來。
閻雲舟洗的很快,看著床上那個閉著眼睛還不肯睡的樣子,心都軟了下來:
“怎麽還不睡啊?我腿上沒什麽事兒。”
他過去看著他騎著被子的樣子笑了笑,寧咎睜開了眼睛,這床是真舒服,他懶洋洋地拍了拍一邊的地方:
“撒謊都不打草稿,躺下,暗玄。”
隨著他一聲,外面的人立刻進來,身後還帶著一個端著薑水的小廝,寧咎起來,抬手掀開了閻雲舟的褲腳,其實對著他的關節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這樣幫他多熱敷,多按按經絡,緩解一些,他不由得又想念起了現代的手術台,這要是換一對人工關節,能好很多,不過現在倒是也還沒到那一步。
屋裡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氛圍忽然之間便多了幾分溫馨,寧咎幫他熱敷了之後才躺下,按了半天他反而醒了瞌睡,這樣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閻雲舟側過身:
“想什麽呢?”
寧咎回神兒:
“啊,我在想啊,如果西域真的被朝廷說動了,對你發難怎麽辦?雙拳難敵四手,我們的勝算大嗎?”
閻雲舟注意到了他用的是“我們”這兩個字,心中無端暖絨了兩分,不過還是實話實說:
“會有些麻煩,西域各國算起來也是歷史悠長的,雖然一直分散算不得強盛,但是能留存下來也是各有本事,前朝末年就是中原勢頹,這些小國便割據了西域以東的大片土地,直到大梁初定,國力日漸強盛,西域諸國才大梁的威嚇下才吐出了土地,重新回了西域,稱臣納貢。”
寧咎聽完也表示理解,這和他們歷史上一樣,中原王朝強盛的時候是萬國來朝,等到國力衰弱之下,那些附屬國跑的是最快的,別說是稱臣納貢了,多數還會借機吞並土地,這倒是也不是稀奇的事兒。
“截獲的信件中可有提及朝廷給了他們什麽許諾嗎?”
寧咎也側過身地問道,畢竟無利不起早。
“我截獲的信件中只是提及了歲貢,卻也沒有明說要減免幾年的,這裡面自然還有商談的空間,此舉簡直是敗家。”
閻雲舟只要是想起那幾封信件便心中的火便壓不下去,寧咎也察覺到了他煩躁的情緒,像是小時候他媽哄他一樣,抬手在他身上的被子上拍了拍,閻雲舟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我沒哭。”
寧咎…
“我覺得宮裡那人若是已經動了這個心思,多半是會讓步的,西域各國再強也威脅不了他屁股下面的龍椅,對他來說動用西域的力量無非是邊境亂上一亂,甚至無傷大雅,但是你可就不一樣了,你可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所以,有解決的辦法嗎?”
閻雲舟學著他的模樣也笑著拍了拍他:
“西域三十六國,從歷史上便從未統一過,本身之間也各有矛盾和摩擦,很難擰成一股繩,強大的如烏孫,精絕,龜茲離北境都甚遠,到北境要經過別的小國,短時間內很難達成一致,而離北境近的樓蘭,若羌算是還有些兵力,最有野心,但同時也是被打的最慘的,想要一致發兵可能性很小。”
寧咎聽明白他所說的意思了,西域三十六國割據已久,那麽長的時間中都沒有統一,可見文化差異之大,朝廷這樣的示意他們就算是心動也同樣會有防備的,這樣一來,步調不一致,各個擊破對閻雲舟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兒。
“好了,戰事上你別擔心,有我在呢。”
閻雲舟以為寧咎是擔心以後,便開口安了安他的心,寧咎倒是也沒說其他,算是點了頭,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那一次他被閻雲舟用血叫醒了之後,便真的再也沒有做過那樣的古怪的夢,他又恢復了從前的好睡眠,一睡到天明,仿佛之前那困擾了他好些日子的夢境真的都是他想象出來的一樣。
寧咎睡覺不老實,這一覺又實在是睡的舒服,早上睜眼的時候他就發現他好像,手裡抱著一個什麽人,能出現在他床上的人只有一個,以至於他艱難地睜開酸澀的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條清晰的下顎線。
他此刻腦袋竟然是扎在了那人的懷裡,像是一個樹袋熊一樣抱著那人的腰?我靠,這是什麽要命的姿勢?寧咎睜了一隻眼睛抬頭,睜眼便能看到那人的喉結和下顎線,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小說裡沒事兒會描寫這兩個地方,還真是有些性感。
這人這骨相也太好了吧?從這種死亡角度看都沒有硬傷?不過好看歸好看,那人還沒醒,為了避免一會兒社死他決定還是要安全地從他的懷裡退出來,但是剛剛一動,他就立刻止住了動作。
不好,他正常的生理反應在清晨的時候如約而來,而且好像那個地方抵在了那人的腿上?寧咎不知道是不是熱的,臉都漲紅了,就在他想要一鼓作氣退出來的時候,人好像醒了,寧咎小心抬頭去看,正對上那人低頭…
一時之間四目相對,尷尬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閻雲舟都能感受到那隻環在他腰上的手的溫度,他笑了一下:
“睡得好嗎?”
寧咎大腦都有些宕機:
“啊,啊,睡的還好。”
他立刻將手拿開,他這一動之下閻雲舟都能感受到腿間的灼熱,聲音沙啞含笑:
“小寧這一大早還挺精神的。”
這一句“小寧”頓時讓寧咎思想略邪惡地往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想了去,不是吧,這人平常看著也挺一本正經,竟然大早上開黃段子?
“你不精神嗎?”
寧咎的目光微微向下,看向了閻雲舟,閻雲舟倒是大方地任他看,寧咎有些無語,這古人的臉皮這不薄啊。
起身之後是閻雲舟親自幫寧咎束的發,親手幫他帶上了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