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是怎麽來的,也不知道他是會在這裡過完下半生,還是在某一個契機便回到了屬於他的時空,所以,他要讓閻雲舟知道,他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如果真的有一天命運捉弄,他也不希望閻雲舟被蒙在鼓裡,什麽都不知道。
寧咎的話在閻雲舟的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雙命格,他想起了昨天青羊道人的話,一個人只能有一個命格,因為一個人只有一個生辰八字,但是寧咎卻有兩個命格,若說那個天煞孤星是“寧咎”本身,那那個象征著生機的命格就是寧玖。
他縱使不信那些命理之說,但是眼前的一切由不得他不信,閻雲舟驟然想到了那個被帶到了宮中的玄威道人:
“你昨天問我玄威被帶進宮的時候是不是你生病的那幾天,是不是有什麽猜測?”
閻雲舟的聲音發緊,他怕寧咎所說的真的會變成真的,怕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寧玖便回到了他原來的地方。
寧咎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其實從我到這裡之後,我從來都沒有夢到過原來的“寧咎”,第一次做那樣的夢,就是在我染上痢疾前兩天的時候,但是每一次在夢中我都看不清“寧咎”的臉,直到我發高燒醒不過來的那一天。
那天我陷在夢中,那夢中是一片走不出的林子,最後我聽到了你叫我的聲音,尋著你的聲音最後才走了出來,但是那天夢中的“寧咎”和我說,他聽到了寧文鴻的聲音在叫他,他的意識就是被寧文鴻喚醒的。”
寧咎繼續說:
“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了你喚我時候用的血,所以這件事兒或許不是個巧合,我不懂那些玄門之術,但是夢中的我和“寧咎”同時聽到了呼喚的聲音,而夢外,你確實是再叫我,那喚“寧咎”的人是不是想要讓他佔據這個身體呢?玄威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閻雲舟的臉色都白了下來,他沒有一次如此慶幸他那天聽了老大夫的話,用血喚寧咎,若是當時他沒有聽他的話,是不是在那一次他就失去寧咎了,他站起身,聲音都有些抖:
“暗玄,去將青羊帶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寧咎和王爺都是領域強者,惺惺相惜,能看到彼此身上最閃光的地方,雙箭頭
第78章 是來普度眾生的
院子裡暗玄聽到閻雲舟的聲音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衝進去看了一眼兩個人都好好的這才趕緊出去叫青羊過來。
青羊那老頭不知道這大晚上的怎麽又叫他過去,寧咎看著閻雲舟的臉色就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一下就走了,拉了拉他的手:
“你先別著急,從我病好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做過那樣的夢了,想來應該沒什麽事兒的。”
青羊過來,閻雲舟直接開口問出聲:
“你之前說雙命格有生就有滅,也就是說這命格是可以剔除的,是什麽樣的辦法?”
之前寧咎確實是問了青羊道人這命格可不可以剔除,但是卻沒有說具體的辦法,青羊也沒有想到這大晚上的將自己叫到這裡來是為了命格的事兒。
他的眼睛還不住地瞄著閻雲舟,這人不是不信這些的嗎?還說什麽事事豈能全憑天定?
但是心裡徘腹就算了,說他是肯定不敢說出來的:
“這個嘛,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就記著我師父提過一嘴,這雙命格無異於異相,一個人只能有一個命格,所以即使用命盤測出了雙命格,這兩個命格也是此消彼長,必定有一個盛一個弱。”
這個話倒是讓寧咎若有所思,青羊繼續開口:
“親者的血可助羅盤顯像,若是想要除去其中一個命格,那麽可以用親者的血浸潤銅在鏡羅盤中的需要保留的命格中,再輔以符咒,倒是可以試試,只不過這雙命格之人實在是少之又少,這法子我還是在古籍上看到的,也沒有試過。”
寧咎聽了他的話出聲:
“你的意思是說,即便我有兩個命格,但是可能表現出來的就只有一個,就是強的那一個是嗎?”
青羊道人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上下打量了一下寧咎,似乎是非常滿意地笑著開口: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確是這個道理,這雙命格聽起來是雙命格,其實不如說是命格變了。”
寧咎有些理解他的說法了,雙命格可以理解為一體雙魂,但是雖然一個人的身體中有兩個人的魂魄,可最後表現出來的卻還是一個人的。
所以他穿過來之後,原來的“寧咎”就銷聲匿跡了,或者說他死了,這個身體是他的。
用命格來解釋的話,那確實就是命格變了,從原來的“寧咎”變成了他,但是青羊道人卻還能看出他是雙命格,他也還能在夢中看到“寧咎”,那麽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原來的“寧咎”還在,只是他的靈魂很弱,沒有辦法主導這具身體,所以從他醒過來之後,這身體就一直都是他的。
另一種就是,原來的“寧咎”確實已經死了,是玄威那老東西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將他召了回來。
閻雲舟一直都沒有說話,聯系起寧咎和他說的一切,再想一想玄威做什麽能得到宮中那人的青睞,就大概能理清楚所有的事兒來,李啟最希望的不過是他死,所以…他抬起頭看向了青羊道人:
“如果寧咎的命格不變,可是真的能克到我?”
青羊道人睜大了眼睛,那臉上的表情有些震驚還有一絲絲的得意,那表情簡直就再說,你不是不信嗎?還問什麽?
他還時不時地去用他那雙小眼睛去瞟寧咎,仿佛和他說“你看,他還是在意你會不會克他的。”
什麽是用表情挑事兒被他演繹了一個淋漓盡致,寧咎覺得這個老道士真的有意思,一把年紀了,心理活動還這麽豐富。
但是他這挑事兒的樣子看在閻雲舟的眼中就十分地礙眼了,他一手抓住了寧咎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似乎是讓他不要放在心上,一邊冷著臉看著青羊:
“問什麽你就說。”
青羊道人收回了方才那挑事兒的目光,手撫了一把胡子,面上真的多了兩分修道之人的風骨:
“其實這世人啊都對天煞孤星的命格存在誤解,以為這天煞孤星就是誰靠近就克誰的,這完全就是謬論。
命格隻可左右自己,左右不了旁人,天煞孤星的人多是命運多舛,親緣單薄,過的孤苦些罷了,這是自己的命,不是別人的命。
但是世人不解,便將他身邊一切不幸的事都按在了天煞孤星上,哎。”
這一番話就連閻雲舟都有所觸動,寧咎則是終於覺得玄學能對上他的邏輯了,確實,一個人的命只能左右自己,左右不了旁人的命,否則他們現在還打什麽仗,乾脆直接找幾個天煞孤星扔到對面的軍營裡得了唄。
所謂克親克長不過是人強自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找一個出口而已,就說這原主吧。
他就是因為被批命天煞孤星,所以整個侯府的人就理所應當的將家中老太太去世的責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誰家老人沒有沒的那一天,難道“寧咎”沒有出生,老太太就能長生不死了?
所以“寧咎”天煞孤星的命,是自己淒苦,卻並不是說他身邊的人都要死光。
閻雲舟點了點頭,再一次問出聲:
“你的那位師叔也有如此見解嗎?”
青羊道人立刻一吹胡子:
“怎麽可能?誰能有我這般見識?他那個人固執,卻又舍不下塵世俗利,怎麽可能會懂。”
閻雲舟這才看向了寧咎:
“皇帝將你賜婚給我,打的便是你能克死我的主意,但是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我卻活的好好的,若我是那位玄威道人,想要在皇帝面前露臉會如何?”
“自然是再一次試圖給我測命格,在發現我雙命格之後,他就會試圖抹除這個“生”的命格,好留下那個天煞孤星來克死你,所以玄威道人在宮中肯定做過什麽。”
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閻雲舟看向青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