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好,那明日什麽時候?。”
雖然寧咎沒有將這個當成是什麽大手術,但是李彥的心中沒底,不親眼看著總是不放心,洛月離開口:
“陛下,這幾日朝中繁忙,這裡有寧公子和閻雲舟在,我沒事兒的。”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讓他明天來?李彥的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
“是朕不夠勤政嗎?勞尚書大人這般相勸。”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杠起來,閻雲舟忙出聲:
“時間夜了,若是明天治療,今日也該養好精神才是,暗玄,隔壁院子是現成的,一會兒你帶洛大人和陛下去休息。”
寧咎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了笑意,這人可是真會做和事佬,帶兩個人一塊兒去休息?
畢竟現在已經快到子時了,李彥這個時候不回宮住下也是正常的,洛月離白了閻雲舟一眼,洛月離也怕身邊的人真的炸毛,這才沒有多話地跟著去了隔壁的院子。
兩人都走了之後寧咎摟住了閻雲舟的手臂,笑出了聲兒來:
“你還挺會安排的,這是準備安排到一個屋子裡?”
閻雲舟瞥了他一眼:
“洛月離若是真的明天動刀,陛下今日能走都是怪事兒。”
見他抬手錘了兩下腿,寧咎立刻會意地俯身穿過了他的腿彎將人抱了起來,抱起人來的那一瞬間,他一下便想到了之前暗玄和他說過的話,他說,那一天,閻雲舟就是一路抱著他拜堂的。
他壓下了心中的酸澀,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確實沒了精神的人,低頭便吻在了他的眉心上,話不知不覺地便這樣脫口而出:
“當年你就是這樣抱著我的嗎?”
本來眼睛都已經快要合上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寧咎的目光,心思百轉間自然已經明白寧咎說的是什麽了,那一天的情景再一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他的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僵硬了一瞬,寧咎感受到之後有些後悔,忙又親了一下他:
“好了好了,不提了,不提了,累了吧,我們也睡吧。”
將人放在了床榻上,閻雲舟的神色從放才那惶然的失神中緩了過來,周身的肌肉也放松了下來,他抬起手再一次撫摸過了這個床榻:
“當初,我抱著你回來,你就躺在這上面,我親自幫你擦了身子,換了衣服。”
寧咎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時候,雖然知道那死了的人就是自己,但是這樣看著床鋪還是有些莫名地毛了一下,他誇張地抱住了閻雲舟:
“好了,這大晚上的,還下雨,你這是嚇我呢?”
閻雲舟掐了一下他的臉頰:
“我抱的又不是別人,暗玄都和你說了?”
拜堂的事兒也就暗玄會和寧咎說,寧咎點了點頭,親吻了他的唇角:
“當初我們成婚的時候是有李啟的算計在,其實我從來都沒有介意過的,真的。”
閻雲舟並非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但或許是再一次想到了那一天的情景,也可能是夜晚總是會讓人更脆弱一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那股子酸澀勉強壓了回去,聲音沙啞無力:
“我只是覺得委屈了你,你進門的那一天王府連個紅色都不見,沒有鞭炮,沒有紅綢,沒有喝彩,你就一個人來了這個冰冷的王府,我還讓一個公雞和你拜堂。”
閻雲舟的精神似乎陷在了寧咎離開的那一天,這個愧疚讓他始終都無法釋懷,寧咎也感受到了閻雲舟到現在可能都在介意那天的事兒,他一把將人抱住,不斷地去吻他的唇角,讓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到自己:
“我人就在這裡,我們再拜一次,廣發請帖,讓京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都過來為我們慶賀,大擺宴席,三天連慶,好不好?我的嬌花。”
第121章 以後叫我侯爺
閻雲舟對這一句“嬌花”實在是有些無語,將身上這像是膏藥一樣的人扯了下去:
“胡說什麽?”
“我胡說什麽了?大梁第一嬌花。”
閻雲舟抬手便將人按在了床上,寧咎順勢也將他拉了下來,湊到人的耳邊不懷好意地笑道:
“乖,嬌花,泄欲傷身,咱忍忍。”
閻雲舟氣笑了,若是他腿腳好,肯定將人踢出去:
“嘴上沒個把門的,不鬧了,起來,洛月離明天開刀真沒問題嗎?”
閻雲舟將鑽到了被子裡的人挖了出來,兩人躺到了一個被窩裡,寧咎的腿貼在了那人冰涼的小腿上,幫他暖著:
“就是刀口增生了,裡面應該有些炎症,重新清理縫合就行,不是太大的問題,這若是在我們那的醫院,三天不到就能出院了,不過我看著他確實是太瘦了,三年前的那一箭說到底確實是不輕,之後可能也沒有什麽機會好好調養吧?”
從前那一箭到底是腹腔開刀,在這個時代可算不上輕傷了,不過聽著閻雲舟的話,洛月離這幾年過的應該不輸他從前。
“他整日的忙,哪來的時間調養,希望這一次能安生在府上調養一段時間吧。”
顯然,閻雲舟對洛月離的身體也有擔憂,這一次李彥都已經將人連夜押到了他的府上,沒理由再讓人輕易出去。
第二天一早,閻雲舟和寧咎便到了隔壁的院子,畢竟李彥還在,他們總要過去拜見一下的,到門口的時候寧咎還側頭跟做賊一樣聽了聽裡面的動靜,被閻雲舟給拉了進去。
昨夜李彥沒有在院子裡留人,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這一夜是怎麽過去的,只是知道早上進去伺候的時候,陛下和洛大人都在主屋內。
昨天這一晚可是不太平靜,陛下在,這院子的主屋自然是要給李彥住的,洛月離回來便要去廂房,但是廂房畢竟是好久都沒有人住了,即便是臨時打掃了一下,但是前兩日多雨,屋內的潮氣總是揮散不去。
李彥帶人過來是養身體的,怎麽可能讓他住廂房,但是時間已經晚了,他們又是臨時過來,再找院子也還是麻煩,李彥便拉著洛月離回了主屋:
“老師去榻上吧,我就在外面的軟塌上。”
洛月離看了看外間的軟塌,不過就是一個日常休息的美人榻,李彥這個子恐怕腳都落不到榻上:
“陛下進去吧,我去睡那軟塌就好。”
李彥不由分說就將人給按在了床榻上坐下,火氣怎麽也壓不下去,看著這人客氣將自己往外推的樣子他的心中就不舒服:
“這不是皇宮,也不是朝堂,怎麽老師現在和我在一個屋子都嫌棄嗎?今晚那軟塌誰也別想睡了,我就不信我們都睡榻上這榻能塌了。”
說完他的動作利落地就開始解腰帶,洛月離也知道他的軸脾氣,是,這裡不是朝堂,他也可以暫時不將他看做這大梁的君王,看著那脫的只剩下中衣的高大青年,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李彥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大梁陛下才是一個到他胸口的乖巧少年,忽然間他便松了口:
“這院子的後面沒有溫泉,讓人送些水進來吧。”
李彥一下就像是被按住了暫停鍵一樣,再抬眼便看著洛月離也開始寬衣了,忙出去吩咐外面的人送水。
不知道是不是一晚的同塌而眠,今日閻雲舟過來的時候還想著李彥會不會臭著一張臉,卻沒想到到屋內的時候,那年輕的帝王好像是一身的毛都被順了下來的大型犬,坐在廳中的桌前,眉眼都舒展了起來。
還不等寧咎行禮,李彥便開口招呼:
“免禮,就猜到你們一早會過來,一塊兒用早膳吧。”
閻雲舟點頭便微微眯眼瞧了瞧一旁漱口的洛月離,真是難得啊,這三年來,兩個人每一次對上都會鬧出些不愉快,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洛月離怎麽哄好的李彥?
因為今日手術,洛月離禁食禁水,飯後寧咎便開始準備了起來,依舊還是楊生給他做副手,提前讓人將從前在軍中用的麻藥給熬好送了過來。
“陛下這屋子裡需要先消毒,您先去廂房等吧。”
洛月離坐在榻上沒說什麽,倒是李彥那眼中已經寫滿了“緊張”二字,還是閻雲舟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