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咎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嗯,這樣也好,不然,王府多出一個孩子確實會有人嚼舌根,隻說這孩子與我們有緣就好了,反正義女也不會有人慢待。”
“好了,你先歇歇,我去看看洛月離的情況。”
這兩天閻雲舟兩人倒是沒有在王府,但是宮中那位倒是將這王府都快當成了自個兒的寢宮,晚膳的時候必到,而且據說日日都沒有從洛大人的房間中出來,不知道的,隻覺得君臣二臣抵足而眠,還是一段佳話呢。
寧咎去的時候洛月離已經坐起來了,披了月白色的長衫正在看底下的文書,可能是這兩天被看著休養的還好,臉色比剛來的那天是好多了:
“洛大人這麽日理萬機啊?”
洛月離拿著折子的手都是一抖,聽出寧咎的聲音才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嚇我一跳。”
“以為陛下來查崗了?怎麽樣?這兩日傷口有沒有發癢的感覺?”
“沒有,就是一動的時候還有點兒疼。”
寧咎淨了手上前:
“來,我看看傷口愈合的怎麽樣。”
身邊的小廝扶著洛月離躺下,寧咎掀開了包裹的紗布,露出了下腹的傷口,傷口愈合的確實不錯:
“嗯,挺好的,再過三天左右最外面這一層就可以拆線了。”
洛月離看了看寧咎,他這幾日的做的事兒,自然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他微微挑眉帶著幾分狡黠的笑意:
“難怪閻雲舟那廝都躲了起來,寧侯現在真是刮目相看了。”
洛月離眉眼間的調侃依稀有了從前的模樣,寧咎和他也並非不熟,也就沒有謙虛:
“總比他去上朝強,周家這一次應該會老老實實全憑發落的,洛大人可要和陛下好好說說我的功勞,好了,你歇著吧,等晚上陛下來了,我還有事兒稟報呢。”
作者有話要說:
硝石製冰大家記住,穿越發家致富最簡單的方法,哈哈
第126章 寧咎醉酒(我們再拜一次)
閻雲舟回來之後睡了一覺,寧咎回到院子以後也沒有閑著,回來的這段時間一件兒事兒借著一件的,連藥都沒有什麽時間做,雖然這一次他帶過來了一些藥,但是畢竟那藥只有那麽多,總有用完的時候,無論是磺胺還是阿司匹林總還是要多預備一些的。
寧咎回來的時間長了,閻雲舟最初的那份不安也已經漸漸消退,不會人不在身邊便心中不安,這一覺倒是也睡的頗為安穩,起身之後用了杯藥茶。
他一貫不喜歡這個味道,這些年喝多的藥已經夠多的了,實在不想連喝茶的時候都帶上這個藥味兒,很多時候都是能不喝就不喝,但是現在寧咎回來了,他說他有辦法,那麽他就信,無論多難熬,他都會留著這條命陪著他。
暗玄看著他喝了藥茶還是皺了眉,趕緊遞上了清水:
“王爺,漱漱口吧。”
閻雲舟漱口後抬頭;
“侯爺呢?”
“侯爺隔壁院子製藥,我這就去叫侯爺。”
閻雲舟擺了一下手:
“不用了,你陪我去看看洛月離。”
閻雲舟知道寧咎這會兒忙著,倒是也沒有打擾的意思,他到了隔壁的院子,推開門的時候洛月離又是一個哆嗦,下意識就要藏手中的折子,這一幕自然也被閻雲舟看了個正著。
洛月離看到他沒什麽好氣:
“你們兩口子輪著嚇唬人啊?”
閻雲舟笑著過去,衝洛月離身邊的小廝擺了擺手,那小廝聽話地下去,洛月離收起折子挑眉:
“有事兒?”
“自然有事兒,沒事兒誰來看你啊。”
洛月離哼笑一聲兒:
“怎麽?你們家那位現在回來了,你也有精神說笑了,不是從前那萬念俱灰的寡夫的樣子了?”
閻雲舟不介意他逞口舌之快,施施然開口:
“是啊,我現在人逢喜事精神爽,不過,我瞧著你這兩天也精神多了,這王府現在都快成陛下的行宮了。”
閻雲舟人雖然這幾天不在王府,但是又怎麽可能不清楚王府裡的情況?陛下這幾日都是在這屋子裡睡的,李彥的心思其實三年前他就看出來了,只是從不曾點破,他也想著那二人慢慢磨就是了,但是三年的時間過去了,卻還是這樣抻著。
“怎麽?王爺嫌棄上陛下了?”
洛月離也是不甘示弱,閻雲舟瞟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倒了杯茶:
“少給我扣帽子,洛狐狸,陛下的心思你不會看不出來,這糊塗你準備裝到什麽時候啊?”
洛月離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李彥是他一手教出來的,若說是從前他沒有多想,隻當是從小教到大的孩子對他親近信任,但是現在陛下都已經登基三年了,年紀也到了,卻屢屢拒絕選後納妃,對洛月離的重視更是溢於言表,他就不信洛月離沒有察覺。
這話一出口,屋內沉默了片刻,洛月離的神色也沒有了方才的輕巧,微微抿唇,李彥的心思他自然也察覺到了,他從未想過那孩子對他竟然存了這樣禁忌的感情,而令他最不願承認的是,當他察覺這一切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竟然不是拒絕。
兩個人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閻雲舟只需要看一眼洛月離的反應便知道這人是個什麽態度,洛月離恐怕心底也並非是拒絕的。
屋內沉默了良久,洛月離才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出聲:
“陛下登基本就不算是名正言順,這一路走來腥風血雨,我們都是男子,又是師生,這個關系是不能再進一步的,或許他現在還年輕,那一股子的勁頭還沒有褪去,等到時間長了,他沒準慢慢就想明白了。”
“啪”的一聲,閻雲舟手中的茶盞撂在了桌子上,他輕哼了一聲開口:
“洛狐狸,這三年戶部尚書是把你給做傻了?陛下的性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你覺得過兩年他想開的幾率有多大?”
不是閻雲舟想勸,而是他也算是看著李彥長大的,那孩子就是個一條道跑到黑的性子,不撞南牆不回頭,在洛月離這裡吃了三年的癟,也沒有將他那腦袋給磨平了,他對洛月離這想法實在是不敢苟同。
洛月離也來了脾氣,摔了手中的折子:
“你當誰人都是你呢,你們焰王府有承兒繼承衣缽,彥兒呢?這萬裡江山來日何人來繼?若是他和我這個做老師的在一起,他日史書工筆如何寫?說他無君無父,謀朝篡位,還要師生不倫不成?”
洛月離這三年將李彥推的遠遠的,難道他願意?他不難受?
閻雲舟看了看他,也歎了口氣,為君者確實有很多的不得已:
“那天你開刀的時候,陛下眼圈紅了,還不願我看見,一個人仰著頭在院子裡站著。”
他也並非是多管閑事兒的人,但是這兩人一個是他多年的好友,一個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那日他瞧著心中也不是滋味兒,這才今日來多個嘴。
洛月離驟然抬頭,眼底一瞬間浮現出的心疼無法掩飾,被閻雲舟看了個正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還有問禮的聲音,閻雲舟揶揄地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收了聲。
門接著便被推開,來人不是別人,可不正是每天和打開上班一樣的當今天子?
李彥每每到王府都會換下龍袍,穿著和從前在郡王府差不多的便裝,出了身上的氣勢更盛了之外,倒是看不出和從前有什麽不同,閻雲舟欠身行禮,李彥笑著擺手:
“閻哥瞧著精神可好多了,寧侯呢?”
這兩人不是一直成雙成對出現的嗎?閻雲舟笑了笑:
“他在院子裡做藥呢,暗玄,去叫侯爺過來。”
“是,王爺。”
李彥之後的注意力就都在洛月離的身上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人手中拿著的折子,一把給搶了過來:
“老師,還藏,都說了這幾日放下心來好好休養,怎麽就是不聽話呢?”
從前都是洛月離這樣訓李彥,但是現在徒弟大了,還做了皇上,他也反駁不出什麽來了,只能看著他掀開被子,將他藏在被子裡的折子都給拿出去了,閻雲舟就冷眼看著這一幕,最後瞧著洛月離的樣子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