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晴晴困惑問:“電子鎖不就帶電嗎?”
簡雲台搖頭說:“鎖被打開後就報廢了,看來聯盟不準備給他任何施展的余地。”
徐晴晴暗暗皺眉,啐了一聲,“簡直是惡毒!將他扔到這種地方,還杜絕一切讓他能夠反抗的機會,聯盟不就是想讓他死嘛。”
兩人對話的時候,魚星草已經走進了車廂。簡雲台跟了進去,車廂很大,卻一覽無余,整個車體都空空落落的。
角落處有滴落兩點血跡,魚星草摸了摸血跡周圍,抬頭說:“還有余溫,沒走遠。”
電子鎖上的血跡更多。
這個時候何寶亮才膽戰心驚地走進車廂,舉著手機不敢說話。
因為其他三人的表情過於嚴肅了。
直播間觀眾也跟著瑟瑟發抖: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晴姐這麽嚴肅,他們到底在找誰啊?”
“我可能猜到了他們在找誰,但……我不能理解啊!先不提晴姐和簡大膽,他倆和黑客白交情真的不算深吧?就當是他們奉了神龕的命令來找吧,但魚奶媽又是怎麽回事,作為白河城慘案的受害者,他應該恨死了黑客白才對啊,他怎麽可能跑來救黑客白。”
“我感覺這次整個事情都蠻怪異的,聯盟好端端把黑客白押送到白河城,到底是為了什麽?這個消息咱們還不知道呢,神龕就先一步知道了,還派人過來救黑客白。”
“有一說一,從簡大膽反叛說了那些話開始,我對聯盟的好感度就已經跌到谷底了,它現在說什麽我都不相信。但是黑客白這個事情,我感覺簡大膽他們有點拎不清了。”
“我是相信簡大膽的為人的,但是救黑客白?真的不行。黑客白當年殘害數百萬人,他罪無可恕,他就應該被關一輩子!”
何寶亮看著彈幕,心裡還存有一絲僥幸。很快這絲僥幸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聽見徐晴晴說:“隻流了幾滴血,應該不是重傷,我估計黑客白應該是想從裡面破掉電子鎖,但劃傷了自己的手。他應該還在附近。”
何寶亮:“!!!”
這一瞬間的暴擊,比方才紅燈籠齊動還要讓人毛骨悚然。何寶亮驚恐出聲,“你們真的是來找黑客白的?!”
徐晴晴“昂”了一聲,斜眼看過去,“你有意見?”
“沒……沒……”何寶亮哪裡敢有意見啊,他強忍著流淚和尖叫的衝動,小腹墜漲都感覺到了尿意。
想了想,他瑟瑟發抖問:“你們就這樣大張旗鼓的在直播間鏡頭裡救黑客白嗎?”
徐晴晴還是那句話,“你有意見?”
何寶亮詫異看了眼魚星草,委婉說:“黑客白他是個大魔頭啊,他之前做過的那件事,想起來都覺得恐怖。你們救他,就不擔心以後他狼子野心,把你們都給殺了嗎?”
“……”
“……”
簡雲台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見了一絲無奈。由此可見,世人對於黑客白的誤解有多深了,而這也是他們允許何寶亮跟隨在後面直播的重大原因——黑客白自然無法洗白,但導彈恐怖襲擊並不是由他一人犯下,哪有“凶器”在世人眼前遭人唾罵,拿刀的人卻在背後享受著萬眾擁戴的道理?
上次反叛時,簡雲台把聯盟和沃霞玲的名聲搞臭了。
這次他們的目標依舊很明確。
——王,以及一政統張撫。
這兩人一個也別想逃。
沉默之際,是魚星草自嘲笑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他能有什麽狼子野心?”
何寶亮:“可我聽說——”
魚星草直接打斷,面無表情說:“你聽說?你是從哪裡聽說的?網上?還是朋友口中?還是從聯盟的公關文案裡?你是聽說,但我是在現實生活裡認識他,我活了二十多年,就已經認識了他二十多年。到底是你耳聽為實,還是我眼見為實?”
何寶亮啞口無言。
這一番話用了一連串的反問句,語氣聽起來平平淡淡的,但卻帶著驚人的銳利。
最後,魚星草涼涼抬眼,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在一個星期以前,你們應該也‘聽說’了——紅心樂狼子野心,屠盡巫馬白術滿門,放火燒屋沒留下一個活口。”
何寶亮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來。
說得沒錯。
一個星期以前,所有人都“聽說”了這件事。也正是一個星期以前,新政統簡雲台反叛聯盟,當眾粉碎了聯盟的彌天大謊。
直播間觀看量已經飆升到了六十多萬,彈幕上一片細思極恐。
“我靠,看魚奶媽的語氣,難道當年的白河城慘案還有其他內情?”
“很有可能啊!我剛剛就覺得不對勁,我想著簡大膽和晴姐都不是拎不清的人,魚奶媽更是身負血海深仇,誰都有可能來救黑客白,唯獨他們三人不可能。但是如果當年還有其他內情,我就能想明白了。”
“聯盟到底還瞞了我們多少事情啊……我這幾天真的是,三觀完全被顛覆了。”
觀眾們紛紛好奇起來,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別的先不提,至少那枚導彈確確實實是黑客白所作所為吧?又沒有人拿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發射導彈。
而且炸毀白河城,似乎對神龕、聯盟,亦或是任何一方都沒有利,只有弊。
既然沒有人是受益者。
那還能有什麽內情?
徐晴晴繞著裝甲車走了一圈,很快就在車頭處發現了一道很深的痕跡。看起來不太像輪胎印記,而更像是拖痕。
她沿著拖痕向前走,複盤現場。
“有什麽東西——應該是我們之前遇見過的藤蔓,它拖住了黑客白,一直把他拖到了這裡,”徐晴晴站定在拖痕消失處,有些不太確定說:“然後黑客白脫困了,跑到附近的民房裡找電,發現整座城市都沒有電以後,他沒有再胡亂闖到其他民房裡找。”
頓了頓,她滿面疑惑地回頭問:“黑客白是怎麽脫困的?”
後方的何寶亮:“…………”
徐晴晴一驚,“不是讓你對著魚星草拍嗎?你跟著我幹什麽?”
何寶亮說:“他們還在車裡啊。”
徐晴晴“哦”了一聲,皺眉往回走。還沒有靠近裝甲車,她的心裡就猛地一沉,附近的紅燈籠無風自動,車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
走過去一看,果然沒有人。
她又在附近走了兩圈,眉頭皺得更深。
何寶亮一直緊緊跟在她的後面,驚嚇說:“什麽情況,他們去哪裡了?”
徐晴晴轉頭看著高高懸掛的紅燈籠,臉色無比難看說:“他們還在這裡。”
何寶亮顫抖出聲:“啊……啊?”
徐晴晴環顧一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沉聲說:“他們還在這裡,只是我們看不見他們了。”
何寶亮不理解這話,卻也不敢再細問。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徐晴晴說:“你拿手機拍一拍周圍,看能不能拍到肉眼看不見的東西。”
何寶亮:“……”
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恐怖啊!
徐晴晴等不及,直接拿過了他的手機,對著周圍拍。然而附近的霧氣卻突然間加重,從能見度四五米,變成了只剩一米。
她在附近四處亂走,卻什麽也沒有拍到。最後徐晴晴將手機還了回去,臉色鐵青說:“應該是魚星草遇險了,希望簡雲台和他在一起吧,不然魚星草一個人恐怕……”
她沒能說下去。
何寶亮驚慌問:“我們現在算走散了嗎?”
徐晴晴搖頭說:“別急,那兩個都是聰明人,他們肯定知道裝甲車是個坐標點。這種情況下不可能亂走動,我們只需要在這裡等著他們,一定能等到他們重新出現。”
何寶亮:“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