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微生千鶴就不可饒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簡雲台心底的焦急感也一點一點上升。
他愈發的緊張與為難。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以後,大門傳來“哢擦”一聲響,向左右兩邊拉開。在眾人靜默無聲地注視之中,陳伯平拿著一袋被封了的棕色文件夾走了出來。
簡雲台立即上前。
曹妍妍和徐晴晴也走上了前。
“怎麽樣?”
“我還沒看。”陳伯平撕開封袋,臉上的表情有些遲疑。
因為剛剛門內的那些研究員看他的眼神……很離奇,似乎欲言又止。
撕開封袋之後,裡面是一遝子厚厚的文件,足足有二十多頁。
徐晴晴急不可耐地搶過文件,首頁寫了一大堆她看不懂的東西,翻到第二頁,還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表格。她索性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定睛看去。
【五、鑒定意見:根據DNA分析結果,徹底排除樣本A與樣本B為親緣關系。】
徐晴晴:“……”
徐晴晴張大了嘴巴:“!!!”
她被這巨大的驚喜砸傻了——就在上一秒鍾,她都已經做好面臨深淵的準備了!
下一個急不可耐搶過報告的是曹妍妍,她還要去和微生律說結果呢。微生律出行有限制,只能曹妍妍代為查看。
她的反應和徐晴晴一模一樣,先是愣愣張大了嘴巴,然後抬頭看了一眼簡雲台,緊接著又仔細看報告上的文字。
“!!!”
曹妍妍高興到直接笑出了聲音。
很快,徐晴晴也興奮大笑,面貌癡狂。
“……?”附近的人都茫然不解,到底是什麽結果,竟然讓激進派的人和保守派的人都笑出了聲音?!
這不符合常理啊!
而另一邊,見到這兩人欣喜若狂的模樣,陳伯平心裡頓時穩了許多。
看來真的是親緣關系。
他滿意點頭,不愧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兩,也難怪會一見如故過分親密了。
“你看看!你快看看!”徐晴晴直接拿過報告,懟到了簡雲台的眼前,“根據DNA分析結果,徹底排除樣本A與樣本B為親緣關系。我靠!你們倆不是兄弟啊!”
簡雲台微愣,定睛看向報告。方才還沉重的心情被上面的那行字一掃而空。
他啞然接過報告,手指都有些痙攣顫抖,他從第一頁開始看起。在他細細觀看檢測報告的時候,其他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激進派的人震驚後如喪考妣,保守派的人震驚後則是欣喜若狂。
眾人一哄而散,連忙往電梯的方向跑——還有很多人在焦急等待消息呢!
簡雲台翻到第二頁的時候,陳伯平似乎才遲來地反應過來。
他神情呆滯,湊上來喃喃說:“怎麽可能啊……給我看看,是不是拿錯報告了?”
報告上,第一頁白紙黑字寫著。
【樣本A:簡雲台】
【樣本B:微生律】
陳伯平驚叫:“怎麽可能!”
徐晴晴:“怎麽不可能?”
陳伯平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有些呆滯問:“那你生父是誰?”
簡雲台自然是回答不上來的。
他的世界裡仿佛只剩下了這份基因檢測報告,其實這份報告上有很多的專業名詞他都不能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心底的欣喜之意。
他和微生律不是親兄弟!
太好了!
報告被陳伯平拿去觀看,簡雲台則是想起了近一個星期的為難與糾結,暗暗在心底發笑——天啊,他這幾天一直擔心微生律會介意這件事,結果根本不用擔心啊!
這時候,曹妍妍高興說:“太好了,太好了,我得趕緊去和微生律說。”她感歎似的轉頭看向簡雲台,說:“你是不知道,一個星期前我有多頭疼。我們都以為你不知道這件事,還害怕你什麽時候會發現呢。”
簡雲台瞳孔微震,“微生律早就知道?”
“當然了!他在神龕生活了多少年啊!”曹妍妍理所當然說:“你知道這次神龕為什麽能夠從聯盟接回微生律嗎?就是因為前去的士兵告知了他這件事,他為了尋求事情的真相,才會選擇離開聯盟的啊!”
換句話來說,早就在簡雲台叛變聯盟以前,微生律就已經知道了。
簡雲台愣神。
過道裡仿佛在過著兩個不同的季節,簡雲台與徐曹兩人如春風拂面般,無比歡快。陳伯平則是捏著基因檢測報告,隱隱裂開。
他之前那麽自信……丟人啊!
除了丟人之外,陳伯平心裡依舊有疑惑尚未解開來——若這兩人不是親兄弟,怎麽會一見如故,那般親密呢?
他想不通。
更讓他感到擔心的是,微生律這個人生性疏離,看著倒是一幅飄逸沉靜低調謙和的模樣,但實際上,他與任何人都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誰也無法走進他的心房。
原本陳伯平還指望著多一個弟弟,能讓微生律感到一些親情的溫暖。
結果……
白瞎了啊!這兩人根本就不是兄弟!
陳伯平似乎已經預見了微生律對待簡雲台的態度,突然大改的模樣。
“嘶——”想起那個可能會有的畫面,他由衷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曹妍妍:“我去找微生律!”
簡雲台連忙說:“我和你一起去。”
“……”陳伯平看著簡雲台的背影,仿佛見到了一個即將赴死的戰士。
正準備按下電梯,電梯門“叮”了一聲,直接打開。
有數名身穿白色軍服的人站在裡面。
原本簡雲台並沒有關注這些人,正準備上電梯,為首的士兵突然向他點了一下頭,開口說:“簡雲台,教父想要見你。”
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定格了在場所有人心底的胡思亂想,也定格了走廊裡原本歡快的氛圍。
“…………”死寂。
研究所同樣處於巨大的穹頂之下,空氣不流通,但此時走廊的氣氛好像比之前要悶許多,隱隱約約竟然有窒息之感。
簡雲台踏入電梯門的腳,緩緩收了回來,他皺眉問:“誰?”
士兵重複:“教父。”
簡雲台:“…………”
教父想見他?
自簡雲台來神龕以來,微生千鶴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存在感很低。且之前在白河城的時候,沃霞玲那個老巫婆也說過,說教父不敢見他,因為心裡有愧意。
沃霞玲的話中深義,簡雲台不懂。
他也不想去妄加揣測。
如今基因檢測報告剛出來,教父就想要見他,很難說到底是為了什麽。
一旁的曹妍妍面色微變,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簡雲台。徐晴晴的反應更為激烈,她直接上前一步攔到簡雲台的面前,沉吟數秒鍾後皺眉說:“他可以選擇不去見。”
神龕不同於聯盟,這裡並沒有嚴苛的上下級制度。
教父想見簡雲台。
簡雲台完全可以選擇拒絕去見。
士兵像是料到了她會這樣說,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很意外。他是激進派的人,自然不會和徐晴晴這個保守派多聊,因此士兵的視線直接跳過了徐晴晴,看向簡雲台。
“你真的要拒絕嗎?”
簡雲台微微挑眉:“……”
士兵連忙擺手說:“啊!小少爺,請你不要誤會,我這句話並不是在威脅你。教父已經猜到了你可能不會想見他,所以他讓我們代傳兩句話——有關你生母的一切,如果你心中有疑問,他可以為你解答。”
簡雲台的眉尾挑得更高。
他就知道微生千鶴會這樣說,誠然,這是一個十分具有誘惑力的邀請。
但簡雲台還是說:“我怎麽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去問他又有什麽意義。”
士兵苦笑了一下,說:“所以,剛剛那是教父讓我們代傳的第一句話,第二句話則是——聯盟為什麽會大張旗鼓,當眾在白河城謀害你們,相信你心裡也有困惑。因為一政統張撫早就在一個星期以前,就在你叛變聯盟的當日,就有了應對的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