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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投喂一隻深淵!》第253章
陸聽寒談起了“深潛”。

 他說此行危險,深淵中常有亂流和怪物群,黑霧足以破壞船體,即便是護衛艦也要萬分小心;他說,最優異的工程師和駕駛員早已辭世,航空技術也多年未發展,聯盟把所有資源放在護衛艦上,縱然如此,還是力有不足;他說,就算平安抵達深淵之底,傳回數據,他們也只是凡人之軀。

 凡人之軀,有血有肉,終歸會死在那裡。

 他還說,潛入深潛尚且那麽難,再乘著護衛艦離開,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采集數據是長久的事情,他們不得不留在深淵。

 時淵默默聽著。

 陸聽寒講:“我答應過你,下次會是體面的道別。”

 他頓了一下:“我在主城中彈、失去意識的那時候,聽到人面鳥的歌聲,看見了一場幻覺。我看到父母親都在,你和虞輕眉一起在廚房裡做菜,我剛下班回家,坐在沙發上看書,然後陸準回來了,他釣了一天魚,什麽都沒抓住,被我們嘲笑了一通……然後我們一起吃飯,我和虞輕眉都在給你碗裡夾菜,你吃不完,發愁到尾巴打結。”

 “這一招對我沒用,我從幻境走出來了,回到你的身邊。可是後來我又想起了幾次它,我覺得,這可能就是我想象中的生活吧。”他笑了,“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你會和我父母相處得很好。”

 “幻境畢竟是幻境,不能當真。隔了那麽久我還是不擅長道別。”

 “”但是,時淵,我不想騙你,也不想給你不切實際的希望。這就是我的終點了。”

 幾隻蝴蝶飛舞在破敗的房屋間,穿過窗戶,停在黑色的窗簾上。

 時淵說:“我知道的哦。從我感染了所有怪物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會去‘深潛’。”他補充道,“關教授什麽都跟我說了。”

 陸聽寒無言以對,低聲道:“時淵……”

 “再說了,從一開始我就明白你是人類,壽命有限,總有一天要離開的。”這種時候,時淵竟是彎起眼睛笑了,“你告訴過我‘來過’才是最重要的。我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可是在你身邊的這些年,我才覺得精彩,才覺得真正活著。”

 所以他想,生命不能靠長短,而是靠濃度去度量。

 人們都會記住一個精彩紛紜的故事。

 他牽住陸聽寒的手:“所以不要愧疚呀,我在來找你的那一天,就已經做好了道別的準備。”

 陸聽寒從不知道,時淵在初見之日就看到了離別之時。他神色微動,還欲開口:“你……”

 時淵卻打斷他:“等下再講吧——讓我們先好好去玩一玩,我們好久沒回來拾穗城了。這可是秋遊!”

 “……好。”陸聽寒笑了,“想去哪裡?”

 “先去加西亞大劇院吧!”時淵回答。

 已近黃昏,天空還是那麽明亮,澄澈的陽光落在他們周圍。

 百花齊放,草木蔥蘢。這是秋高氣爽的一天,時淵拉著陸聽寒,兩人的步伐輕快,走向花草簇擁的熱鬧街頭。



第114章 故地重遊



加西亞大劇院什麽都沒變。

 時淵看到了不遠處的公交站台, 他曾無數次坐在這裡,等一班公車回家。公交車上人擠人, 好像個沙丁魚罐頭, 他好幾次害怕到差點尾巴打結。後來他離開了,風陽城只有電車,他再沒體驗到這種搖搖晃晃的感覺, 再後來他和陸聽寒在一起,陸聽寒但凡有空, 就會親自來接他, 他也很少坐電車了。

 時淵告訴陸聽寒:“我第一次坐公交差點摔了。”

 陸聽寒:“你沒抓住吊環?”

 “抓住了,司機急刹車的時候我就抓不穩了。”時淵解釋, “之後, 我都是用尾巴卷住握把。”

 ——時淵一直有一條有力的尾巴, 能炸開鱗片能保持平衡,能握住把手也能把人打成腦震蕩。

 他們走近劇院,門口的大理石雕像掛滿鮮花, 推門進去,大堂、走廊、演出廳……通通被花海簇擁。兩人進了一號演出廳, 這是野玫瑰劇團常用的舞台, 《殉道者》演出了無數次,也收獲了無數次掌聲。

 走過座位間, 幾朵小花看見時淵, 從天鵝絨坐墊上拔出根莖, 慌張地跑掉了。

 其他植物跑不掉, 有一朵巨大的向日葵長了眼睛, 偷偷盯著兩人。

 時淵衝它打招呼:“你好呀。”

 向日葵:“……”

 它扭過頭, 自閉了。

 時淵走上了舞台, 可惜室內昏暗,一切都看不清晰。

 陸聽寒看出了他的念頭,去後台研究了一下,“哐哐”摁下開關。伴隨著一陣電流聲,舞台光轟然亮起,落在時淵的身上。

 “哇!”時淵說,“燈還能亮起來!”

 “線路沒被破壞,備用電源也還有。”陸聽寒說,“不過只能維持一會。”

 “那也夠了。”時淵的尾巴尖歡快搖曳。

 他和陸聽寒並肩站在舞台上。

 仿佛回到第一次試演的當日,時淵害怕得要死,卻想著再勇敢一點——

 再勇敢一點,說不定就能理解人類,看懂他們的悲歡喜樂,然後他走上舞台,燈光潮水一般淹沒了他,台下靜悄悄、黑壓壓,而陸聽寒含笑看著他。

 時淵演的是救世神。

 他也以為自己能和劇本裡一樣,拯救城市,最後事實證明,他永遠都是怪物的神明。

 時過境遷,舞台劇已然落幕,他卻見證了無數故事,看到眾人的勇氣,理解了那些悲歡、愛恨,也明白了何為家園懂得了想家。

 “感覺是好長時間前的事情了。”時淵輕聲說。

 陸聽寒:“對啊,我還記得你第一次邀請我去看《殉道者》,把我的名字都報錯了。”

 時淵:“是哦,但我和他們講的真的是‘陸聽聽’,是夏舫的耳朵不好使。”

 他們一起坐在觀眾席。

 周圍昏暗,唯有舞台上是亮著的。時淵說:“秦落落跟我講過,拾穗城熱鬧的時候,人們從世界各地過來看舞台劇和音樂劇。”

 “還有很多人來看麥田。”陸聽寒說,“畢竟這座城市被稱作‘麥田裡的舞台’。”

 “哦對,待會我們去看看麥田吧!”

 “好。”

 時淵又告訴陸聽寒劇團的趣事。

 實際上,在每天與陸聽寒分享見聞時,很多故事他都講過了,但兩人都不介意重溫一次。

 時淵說,程遊文和秦落落總是拌嘴,要不是夏舫八卦,他永遠不知道程遊文暗戀她;他說劇團總是缺錢,壯陽神油的廣告在外頭掛了好幾年都沒摘下來;他說,沃爾夫岡一天都不講幾句話,在台上像換了個人,台詞說得滾瓜爛熟,而特蕾西總是喜歡念童話書;他還說,當時所有人都在為伊莎貝拉女士籌錢。

 “伊莎貝拉女士早就不在了。”時淵說,“她在風陽城的家變成了福利院。那筆錢是留給特蕾西的。”他支著腦袋講,“可惜特蕾西沒撐到能手術的年紀。”

 陸聽寒告訴他:“有了融合劑,以後感染後遺症會好治很多。現在他們已經開始研究了。”

 “那就好,”時淵想了想,“會有痊愈的那一天嗎?”

 “我想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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