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兄弟今晚該不會要脫單吧?!
可不能拋下他這個母胎單身啊!
※※※
江水河畔。
迷蒙的月光刺入塵影之中,掀起陣陣濕氣。風雪夾雜著濃烈的怪異香氣,鑽入鼻中徐徐挑撥著腦中繃緊的那一根弦。
扶燭的眼睛很好看。
淺色漂亮的瞳孔倒映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有一條又一條皎潔紗帶,從中懸出又緊緊勾住簡雲台的後脖頸,迫使他無可避免地沉溺其中。像是猛墜入那雙眸中湖一般,他仿佛下一秒鍾就會溺亡在其中。
這是不對的。
簡雲台在心中瘋狂警告自己,然而身體與理智像是陡然間被割裂開來,壓在嘴中的指尖帶著冰霜的溫度,將他的理智也撕扯地七零八落,十分不平靜。
咚咚——
咚咚——
心跳聲在寂靜的黑夜變得極其明顯,這是他的心跳聲,還是扶燭的?
咚咚——
咚咚——
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聲持續不斷轟擊著耳中薄膜,太陽穴抽疼不止。簡雲台垂眸時,輕輕wen了wen扶燭的指尖。
“……”
扶燭眼神猛地一滯,陡然幽暗下來,嗓音乾澀發緊:“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我不知道……”簡雲台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這聲音一聲快過一聲,像是天邊洪鍾一般震耳欲聾。
河邊倒映著波光粼粼的水色,圓月高懸在天邊,又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墜入河流之中,與這波光粼粼的水共同譜寫篇章。心臟都在因心悸而刺痛。像是沒有扶燭,簡雲台一個人都能表演出最為好看的盛景。
扶燭的眸中肆意流淌著喧囂,像是一汪平靜的湖面被撩撥的漣漪四起。大雪紛飛卻帶來了無比滾燙的熾熱氣息,到最後那雙漂亮的眸子已經轉變為猩紅的豎瞳。
良久後,他下唇抿唇一條冷硬的弧線。
緩緩收回手。
對視良久,他的瞳孔變得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狂躁。沉迷於除妖師的氣味,沉溺於所有有關少年的玫瑰色。
但他不能。
如果今夜無法克制住,那麽從今日起,他就在簡雲台的心中徹底判了死刑。
再次開口時,扶燭聲音沙啞到可怖,他自己仿佛都沒有意識到這聲音裡壓抑著多麽恐怖的克制,眼底已經恢復了虛假的平靜,“如果我今夜沒有來。”
“嗯……嗯?”簡雲台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想要湊上前卻被克制地推開。疑惑抬頭,罕見地有些疑惑。
“如果我今夜沒來。”扶燭豎瞳中的猩紅之氣不禁沒有消散,反而變得愈加濃烈,問:“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如果我今夜沒來找你,是不是……對你來說誰都可以?”
“……”簡雲台一直以來混亂的大腦總算是清晰了一瞬,微微後仰退後幾厘米距離。
“不是的。”當然不是誰都可以。
農玲玲靠近他的時候,他都叫對方把自己捆起來,甚至還產生過將自己打暈的念頭。這些扶燭都不知道。
藥物會放大一切掩埋在心底的情緒,以往簡雲台不可能會糾結這些事情,他覺得矯情。但這一次還是無可避免,心底有那麽一點兒委屈,鼻腔也跟著酸澀起來。
“不是的。”他低聲重複著。
直播間觀眾們已經快要瘋了,滿屏幕的‘啊啊啊’,將剛點進來的觀眾嚇了一跳。
大家的熱情隔著屏幕都能看見:
“啊啊啊啊啊扶燭你是不是不行?!這你都不上,這都不上?你不上我上了啊!”
“操,好誘啊,我的天啊老婆居然還有這麽誘的時候,平時都是一幅冷靜端正的表情,突然變得這麽欲,這個反差感簡直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啊!賜我一個簡雲台吧!”
“對不起我還是閉上了眼睛聽,我磕的cp終於發糖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還是個car糖,感動TAT”
“扶燭你真的不用忍555555簡大膽他都說了,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就算藥會放大心底的情緒,那他為什麽不對著農玲玲喘?”
“扶燭珍惜簡大膽,正是因為珍惜才不敢下手吧?很多被下了藥的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話也不一定是真心的。可能是害怕失去簡大膽,他才更不敢碰。”
“我磕的cp都因為道德底線在忍,只有我這個沒有道德的人在屏幕前雞叫!!!”
天寒地凍。
以往這個時候,人們都已經披上了厚重的外套。山頂只會更冷,稀薄的空氣圍繞在兩人之間,簡雲台的手臂凍得發紫。
眉宇間都凝上了與扶燭白發幾近相似的顏色,霜雪染上眉梢靜靜凝視著扶燭,最後眼尾點綴上玫瑰色的紅暈。
明明周邊的溫度寒到迫人,簡雲台卻隻感覺熱,非常非常熱。
可身體卻依然因為寒冷微微戰栗。
扶燭薄唇緊抿,眼神定定看了他幾秒鍾,突然毫無預兆地伸出了手臂。
俯身將簡雲台抱起。
兩人的影子倒映在河中,又在月光中搖曳不止。一直將簡雲台抱到了山洞之前,觀眾們在屏幕前爆發更激動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要關小黑屋了嗎?刺/激啊!嗚嗚嗚嗚天啊我上輩子行善積德才能看見這一幕吧?感謝天感謝地!”
“扶燭還是忍不住了?”
“應該不是忍不住,可能是擔心簡大膽冷,再吹涼風會生病的。”
“嗚嗚嗚嗚扶燭好溫柔,也好君子啊!他簡直超出我的預料,我還以為他會因為太喜歡簡大膽,索性直接嗯嗯啊啊(羞)。”
在大多數人發表一些不可描述的言論之時,還是有小部分細心的觀眾發現不對。
“姐妹們!這個山洞啊啊啊啊啊,難道沒有人看出來嗎?這個山洞!山洞就是十年前簡大膽帶扶燭來的山洞啊!”
“操?你不說我都沒發現!”
“你們看山洞角落裡石頭上的鏽紅色,就是當年簡大膽挖扶燭內丹的地方啊!還有這些石塊的形狀,十年來都沒有變化。”
“也就是說當年九尾天狐一族其實是遷徙到母神山,被伏擊的?我靠,全都對上了啊,這命運一般的邂逅55555555”
“扶燭應該都不知道這個山洞裡曾經發生過什麽,但還是機緣巧合的進了這個山洞。我一個爆哭出聲,請不要猶豫的上他啊!把當年捅的那把刀化成別的東西來捅!”
“褲子,這是誰的褲子掉到我頭上來了?感謝姐妹但我也不準備穿褲子嘿嘿嘿~”
“好期待啊啊啊啊啊!這他媽是我非會員能看到的嗎?!!!”
一陣激動後,很快觀眾們就窒息了。
只見扶燭將簡雲台平放到地面上,隨即步到洞口處,挪動那塊十年未曾改變位置的巨石,將其嚴絲合縫的堵住洞口。
他本意是想擋住山洞外的刺骨冷風與鵝毛大雪,然而洞口一被堵上。
整個山洞都黑了下來。
“???”觀眾幾乎要以頭搶地:“你幹嘛啊啊啊啊啊?扶燭小寶貝你不能這樣啊!”
“5555555瘋狂調高亮度,只能看見漆黑屏幕上我自己的臉,淦啊!”
“救命我不想看我自己的臉,我要看老婆情動的模樣,我要看白發狐妖美人情動又克制的模樣,我的快樂沒有了5555555”
“只能聽聲音了,哇的一聲哭出來。”
“???你們是認真的嗎?我手機設備壞了,我連聲音都聽不見!啊啊啊啊啊有沒有姐妹能把他們說的話全部打在屏幕裡,我有一個朋友想看看。”
“那你那個朋友可能只能看見幾百個‘啊’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堵好洞口以後。
扶燭走到了和簡雲台完全相反的方向,背對著後者,克制地坐下身來。
有一些非凡的東西在悄無聲息生長著,他先是在心裡扎下了深根,隨即又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迅速催生著。慢慢地、它逐漸佔據了整個心神,再細微的響聲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