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微蜷縮,扶燭深吸一口氣,緊緊閉上了眼睛,努力不去聽這些讓他心神大亂的聲音。可大大的狐狸耳朵卻止不住的顫動,不想聽也不敢聽,可依舊能聽見。
剛吸進去的那口冷氣瞬間化為熱流,在心底盤旋,久久不能消散掉。
扶燭一直盯著眼前的石壁,仿佛這石壁能夠開出一朵花兒般,猩紅豎瞳逐漸染暗。
短暫的轉移視線並沒有什麽作用,這更像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蒙蔽。
咚咚——
咚咚——
狐狸耳朵內青紫色的脈絡漲到一片薄紅,跳動間勾起心臟陣陣悸動。
即便眼睛緊緊盯著石壁,大腦卻依然集中到身後的少年身上。這對於扶燭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考驗。
甚至可以說是折磨。
他有很多事情想做。
也有很多話想說。
然而理智的那根弦還是長久地繃緊,比起這些,他更害怕簡雲台厭惡他。
如果……如果明天簡雲台清醒了。
簡雲台會怎麽看他?
腦中不禁浮現出地宮中斷尾的那一幕,他決絕地斷尾想要遠離,卻還是忍不住去而折返,想看看簡雲台會不會挽留他。
在最陰暗的地方,他眼睜睜地看著簡雲台追了出來,隨即坐倒在地。
又眼睜睜看著簡雲台的眸光從焦切,再到恍然,最後歸為讓他心死的漠然。
那日的漠然眼神像是高懸在腦中,持續不斷敲響長鳴的警鍾。
扶燭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聽覺在這一刻無限地放大,變得十分敏/感。
他在害怕。
甚至可以說是恐懼,恐懼在做了錯誤的事情以後,會再一次被那樣的眼神注視。
只是想了想,這種戰栗的感覺就沿著脈絡傳到指尖,整個手掌都在微微發麻,他動也不能動,渾身冰到發涼。
“九尾天狐一族,在情感方面天生就能克制。”長老的諫言猶在耳側:“對於人類來說,我們才是他們渴求的事物。要學會掌控他們,成為這段關系之中的主導者。”
長老說過的話在扶燭身上不起作用。
並且還完全相反。
扶燭隻感覺身後的少年已經佔據了他全部的心神……掌控?
是簡雲台掌控了他才對。
要克制。
一定要克制。
扶燭在心中默念天狐族的心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心仿佛也隨著心經的滲透,不再心悸著抽搐著。然而下一秒鍾,他整個人猛地僵在了原地。
不知何時起,簡雲台靠了過來。
熱氣與冷氣環繞著山洞內部,青蔥的藤蔓蜿蜒爬上了樹梢。大雪紛飛之中,有很多小光點在山洞外跳躍著,追逐著。
所有的忍耐在這一瞬間被擊垮,感官猛地放致最大。以往的冷風吹拂在身上,九尾天狐一族都沒有任何感覺,然而熱風就不一樣了。扶燭在原地僵硬了許久,轉眸時那雙猩紅的瞳孔盤旋著無窮無盡的晦暗。
遲緩地轉眸看去。
簡雲台從身後環抱住他,下顎輕輕抵在他的肩膀上,控制不住地緊貼住他的後背。手心用力攥住了他胸前的外袍,青蔥的指尖都因為用力過大,泛著不正常的蒼白。
說話時尾音不著痕跡地抖了一下。
“扶燭,求你幫、幫幫我。”
作者有話要說: 天狐心經:沒有什麽能動搖你
扶燭:可是他要我幫他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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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民俗怪談26(4.7w營養液加更)
扶燭僵硬注視簡雲台良久, 薄唇克制地抿起,開口的時候嗓音沙啞到了極點。
“你想我……怎麽幫你?”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很難受。”持續的眼神交流之後,簡雲台手心都在出汗, 從扶燭的外袍處緩慢地滑進了胸膛。
冰涼又乾燥, 與他滿是汗漬與滾燙的手貼合在一起, 冷與熱的交替像是將一塊冰石猛地砸入滾燙的水中。冰在迅速消融,最後隻留下一塊被沾染上熾熱的堅.硬巨石。
“你很冷麽?”
“……不冷。”
“那你, 嘶——你為什麽在抖?”
“……”
扶燭高高抬起下巴, 露出毫無防備的脖頸。劇烈的心跳聲讓胸腔震到發痛, 從喉嚨裡輕吐一口氣, 一雙漂亮的狐狸瞳孔早已克制不住的緊縮,微微眯起。
這比想要他的命還要難挨。
原本光順的外袍變得滿是褶皺,像是經歷過一場暴風雨一般,微微松散。遠的、近的,所有聲響全都被少年沙啞的催促聲所覆蓋,扶燭緊咬牙關, 抬臂攥住後者的手。
這隻作亂的手被他狠狠攥住手腕,拇指與皮膚接觸的地方被重按到發白暈紅。
“不行。”扶燭的聲音乾澀又僵硬, 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麽一般。
“為什麽不行?”簡雲台像是急了,要是清醒的狀態下, 他肯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是我的契約妖獸, 那我就是你的主人。主人叫你做什麽,你就必須得去做!”
“……”扶燭沉默了幾秒鍾,沒有主動提及兩人主仆契約已斷的事。山洞外面的雨雪聲淅淅瀝瀝,連綿又輕柔地墜落在地面上, 將泥窪中的清水濺起,水窪變得渾濁起來。
良久後,他唇角微微勾起,無奈長歎一聲,“其他人可不會碰自己的妖獸。”
直播間觀眾什麽也看不見,只能從漆黑的屏幕上看見自己的臉。她們尖叫著將聲音放到最大,勉強聽見衣料摩擦聲。
緊接著就是簡雲台短促難耐,又帶著怒意的聲音,“我就要碰。”
彈幕幾乎一瞬間爆炸: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到底發生了什麽,嗚嗚嗚嗚@直播組快點調高亮度!”
“你們這個憨批設備這麽暗什麽也看不見啊,我丫的只能聽見聲音啊!!!”
“雖然但是……這個聲音已經很澀了,成年人要學會自己腦補畫面嘶哈嘶哈~”
“嘿嘿嘿嘿嘿姐妹們滿足吧,能聽見聲音就不錯了,這種直播畫面等之後放上重播的時候,直播組都會一刀剪掉。後面付費看重播的姐妹直接眨眼到天明,慘是真的慘。”
“不怕,我已經錄屏錄下來了,這跟錄音也沒有什麽區別。希望有菩薩畫手能配著聲音把這段給畫出來,嗚嗚嗚嗚求求啦!”
“身為畫手的我想畫,但啥也不知道,嗚嗚嗚嗚我明明已經把聲音放到最大了,為什麽還是只能聽見一點點。你們是看不見直播畫面,我丫連聲音都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