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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殺之百密一疏》第54章
  沈蒔仍不死心,折了根樹枝撥弄著那些破碎的泥土,試圖找出其中的玄機。
  然而他一無所獲。
  土塊裡沒有埋藏任何特殊的物品,也沒有沾上血液一類的可疑痕跡,它真的就只是一塊碎掉的土疙瘩罷了。
  “沈助理——!你在哪裡——?”
  這時,沈蒔聽到遠遠有人在叫自己,他認出那是家庭教師簡的嗓音。
  沈蒔丟下樹枝站起身,一邊答應著,一邊朝聲源的方向跑去。
  他從幾顆樹後轉出,便看到家庭教師簡懷裡抱著一籃子花,正朝他溫柔地微笑。
  “你還在這兒呢?”
  簡朝他招了招手:
  “他們全都到河邊去了,現在正在抓魚,咱們也過去吧?”
  沈蒔當然不會拒絕。
  家庭教師簡顯然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
  他領著沈蒔三轉兩轉,便穿過山坳,來到了一條小河邊。
  沈蒔覺得,那與其說是“河”,倒不如用“溪”來形容更恰當。
  整條河只有不到兩米寬,水位最深處也不過剛剛沒過小腿肚,水流清澈平緩,一眼就能看清河底的鵝卵石。
  高登律師、閨蜜海蒂和普利策記者都下水了,正一邊撒餌,一邊慌慌張張地用竹簍撈魚,好一番雞飛狗跳、手忙腳亂的架勢。
  特別是高登律師,這會兒什麽華爾街精英的架勢都沒有了,笑得像一個鄉下務農的大男孩。
  “沈助理!”
  海蒂遠遠地看到他,朝他用力招手,“你也過來!一起來呀!”
  家庭教師簡接過他的花籃,輕輕推了推他,“去吧。”
  沈蒔回頭看那溫柔漂亮的女老師:“您呢?”
  “不,我就不下水了。”
  家庭教師含笑搖頭,拉高褲腳,露出了右邊的一小節腳踝,“我腿上有大片的燙傷,疤痕有點難看……下水,不太合適。”
  沈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再追問。
  畢竟這是個劇本殺,也是要符合常理的。女性天□□美,不願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暴露傷痕並不奇怪。
  ……
  四人下水一番鬧騰,很快便抓到了滿滿一簍子的河魚。
  這河裡的魚長得有點像鰱魚,但最大的個頭也不過巴掌長,身披銀鱗,摸上去又細又滑。
  據海蒂所言,這種魚味道極其鮮美,烤著吃肉多刺少,外焦裡嫩,煮湯更是奶白香甜,鮮到讓人想吞掉舌頭。
  “夠了夠了,你們四個快上來吧!”
  家庭教師簡在岸邊等了一會兒,眼看大半魚簍都滿了,忍不住開口催促道:
  “這都夠咱們吃兩頓了,別抓了!”
  “沒關系!”
  海蒂抬起頭,用濕漉漉的手撥開凌亂的額發,笑得一臉燦爛:
  “吃不完就養起來,過兩天接著吃嘛!”
  “還養魚呢你!”
  家庭教師在岸上叉腰笑罵:
  “你忘了後院裡養的那一窩兔子上個月都死光了嗎?連兔子都養不住,這野生的魚能活才見鬼了!”

第43章 2.內外顛倒-14 星輝公館的夕照
  9月8日, 星期二,中午兩點二十分。
  沈蒔等人在小河邊吃了一頓遲到的午飯。
  除了家庭教師簡之外,另外四人都下過水, 渾身上下濕了個透。
  不過這會兒天氣還挺熱,日照雖照不散島上的薄霧, 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冷。
  海蒂沒有穿鞋襪, 把濕漉漉的褲腳挽到膝蓋以上,大大方方地露出兩條修長光潔、矯健優美的小腿,拿出野餐籃裡的三明治分給眾人。
  當她走到沈蒔面前時,沈蒔不經意間低頭一瞥, 便瞥到了她兩隻腳上斑駁的深色傷疤。
  “……”
  那些疤痕的面積不大,主要集中在腳趾和腳面, 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傷疤已褪色成了淺褐色,幾乎與皮膚的顏色融為一體, 但饒是如此仍然顯眼得要命, 沈蒔無法控制自己不盯著那瘢痕看。
  “哎呀。”
  海蒂注意到了沈蒔的目光, 嗤嗤笑了起來, 語氣輕松,“這傷看著挺扎眼的對不對?”
  沈蒔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OOC,連忙搖頭,尷尬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好在這時普利策記者湊了過來, 替沈蒔問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海蒂小姐, 你腳上這疤是怎麽回事?感覺像是燙傷啊!”
  沈蒔忍不住側頭悄悄瞅了瞅一旁的家庭教師簡。
  因為就在不久前,他才從這位溫柔恬靜的家庭教師口中聽到了同樣的兩個字——燙傷。
  家庭教師簡注意到了沈蒔的視線, 眼中閃過一絲遊移。
  “好吧。”
  但她的遲疑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決定坦誠:
  “我跟海蒂的這燙傷, 都是拜大小姐艾爾根所賜。”
  身為一個劇本殺玩家,最忌諱地就是暴露與劇情相關人物之間的恩怨情仇——因為這都會成為他們的犯罪動機。
  她先前主動向其他人談到自己父輩與赤霞島的糾葛,也是基於不止她一人有類似經歷的情況下才說的。
  現在她要坦白的是曾因大小姐艾爾根致傷的舊事,則實打實變成了她自己與艾爾根的私怨了。
  可話已出口,家庭教師簡可說是退無可退,隻得一口氣交代了。
  “艾爾根小時候脾氣不太好,有時候發起火來根本無法控制情緒,很難伺候。”
  家庭教師簡一聲長歎:
  “大約在十年前吧,有一次艾爾根和她妹妹吵架,附近剛好就是咖啡機,裡面滿滿一壺剛剛沸騰的咖啡,艾爾根一時衝動,端起咖啡壺就要往羅琳身上砸……”
  她指了指自己的雙腿,又朝海蒂偏了偏頭:
  “當時我和海蒂就在附近,連忙撲過去想把她倆拉開……”
  “結果,那壺滾燙的熱咖啡直接潑在了簡女士的腿上,我的腳也濺到了不少。”
  海蒂垂下眼,看著腳面上的舊傷,神情有些落寞:
  “後來,雖然及時處理了,但燙傷還是很嚴重,在我們倆身上都留了疤……”
  氣氛一時間頗為凝重。
  “哎,這有什麽,不就是一點兒燙傷嘛!”
  似是為了緩和氣氛,普利策記者忽然笑了起來,“你們看,我這肚子。”
  他毫不在意地拉高T恤,露出了他消瘦的小腹。
  沈蒔看到,普利策記者的肚腹上有一塊巨大且猙獰的紅褐色胎記,像一隻醜陋的蜘蛛,幾乎蓋住了他的半邊肚子,“這玩意兒,也沒比你們的傷疤好到哪裡去!”
  “還有,我剛剛好像看見你腳上有個紋身。”
  普利策記者又拍了拍一旁不說話的高登律師,“律師先生,對吧?”
  高登律師抿了抿嘴唇,似乎不太想搭理他這個話題。
  不過最後他還是拉高褲腿,露出腳踝上一個精致的紋身——那是花體的“P.P”,周遭圍繞了一圈玫瑰花與帶刺的荊棘。
  幾乎只是刹那,沈蒔便領會到了這縮寫的含義。
  ——Peter Pan。
  ———
  因為沈蒔他們入山一趟帶回了一整婁的新鮮河魚,所以晚餐的主菜變成了烤魚。
  為了品嘗原汁原味的新鮮燒烤風情,晚餐擺在花園裡,負責烤魚的是胖女傭,打下手的則是從鎮上雇來的兩名少女。
  除了死活不肯再與他們同桌吃飯的大小姐艾爾根,以及仍被軟禁在房裡的管家之外,所有人都到齊了。
  二小姐羅琳的腳早上才被玻璃割傷,不過經過家庭醫生的精心包扎,休息了半日以後顯然已經好多了。她不用拐杖也不用人攙扶,一步一步就能自己蹭著走。
  “醫生說明天應該就不怎麽疼了。”
  在律師和記者關心她的傷情時,二小姐羅琳笑著回答:
  “最多再一兩天就不妨礙行動了。”
  說話間,她的杏眼微微一眯,目光中帶著森然戾氣,“反正,肯定不會耽誤爵位繼承儀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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