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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殺之百密一疏》第295章
  同樣可能有毒,比起沒有腳的蛇,他其實更怕長著毛茸茸長腳的蜘蛛。
  但不怕蛇不代表不會被一條突然出現的蛇嚇個夠嗆。
  他條件反射地往後跳了一大步,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前方的工作人員立刻舉起了提示牌:
  “別怕!!那是假的!!!”
  節目組當然不至於沒分寸到在客房裡丟一條大活蛇,不然鬼知道它會不會不受控制爬到什麽犄角旮旯甚至管道裡!
  所以床底下的那團蛇其實是仿真度很高的塑膠製品。
  至於說節目播出時它“動”起來的畫面,完全可以交由後期CG處理。
  看到提示,暮山紫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他回到床邊,拉起床單,裝出一副小心謹慎、戰戰兢兢的模樣,認真地觀察床底下的假蛇模型,並將它的外貌細節盡可能地全部記了下來。
  ——————
  與此同時,地下室停屍間裡。
  和沈蒔等人先前看到的不同,安東尼和福靈的“屍體”已經躺在了冷冰冰的鐵床上,而他們原本所在的位置則被粉筆畫上了人形的白圈。
  這次,沈蒔和芙蘿拉有二十分鍾的時間對這間房裡的一切進行調查。
  源於某種微妙的默契,沈蒔和芙蘿拉選擇了分頭行動。
  沈蒔先去檢查了粉筆痕——也就是兩名死者“屍體”的陳屍地。
  凶手不知出於什麽心態,將兩人的屍體擺在了冷凍櫃前。
  雖然屍體已被挪走了,但白色粉筆留下的痕跡忠實地記錄了安東尼和福靈當時的姿態。
  佔卜師福靈當時“坐”在櫃子前,背靠櫃門,雙手平攤在身側,雙腿前伸,用的是櫥窗裡的洋娃娃的經典姿勢。
  律師安東尼則仰面朝天睡在她身旁,雙手在腹部交叉,雙腿伸直,仿佛在享受日光浴。
  在兩人的“屍體”被移走以後,安東尼躺過的地方乾乾淨淨,而在相當於福靈左手腕的位置有很小的一片血泊,大約一元錢硬幣的大小,現在已經完全乾透了。
  在冷櫃旁邊,還突兀地橫著一架不鏽鋼車床。
  車床的右側車把處有帶血的指引——這讓沈蒔想到了電梯負一樓按鍵上的那一小抹血痕。
  沈蒔花了五分鍾檢查完這個線索極其簡單的“陳屍處”,站起身走向兩具“屍體”。
  這時芙蘿拉也正好檢查完了福靈的“遺體”,讓開了位置。
  沈蒔便順勢站到了福靈旁邊。
  福靈穿了一件白色的V字領雪紡上衣,剪裁貼身的黑色西褲,平時總喜歡披散下來的褐色長卷發用一個蝴蝶夾高高挽到頭頂。
  沈蒔微微蹙起眉。
  ——奇怪……
  他想:福靈的這身衣服當然是又漂亮又幹練,但這一看就是要外出見人的行頭,全然不像獨自呆在房間裡的打扮啊。
  姑且放下心中這一疑問,沈蒔開始檢查福靈的情況。
  他先查看了福靈的左手腕。
  果然,福靈的左手腕處有一道很深很長的傷口。
  特效化妝師為了表達這傷有多嚴重,用了好幾層色彩,最中央甚至隱隱能看到腕骨的顏色,以精湛的畫技詮釋了何為“深可見骨”。
  這樣的傷確實是會讓人流血至死的,但僅僅是目前的線索顯然還並不足夠。
  沈蒔回憶著自己在走廊上見到的血跡,以及冷櫃前的那硬幣大的一塊血泊,覺得不太對勁。
  除非暮山紫在204房的浴室裡找到滿滿一浴缸的血水,不然光這點兒出血量,顯然無法要一個成年女性的命。
  而且更關鍵的是,福靈的衣物太乾淨了。
  雖然沈蒔沒當真見識過割腕的場面,但他憑借自己這些日子漸漸攢起來的法醫學知識,以及身為編劇的豐富的想象力,不難想到,如果是有人按著福靈硬是割開她的腕子,姑娘肯定會拚命掙扎,加上大血管破裂的洶湧的出血量,那不弄得周身到處都是血就顯然不合理了。
  ——除非是先將她弄暈過去再動的手。
  沈蒔一邊琢磨,一邊繼續檢查。
  很快的,他便在福靈的另一隻手上找到了新的傷口。
  那是一處有些奇怪的痕跡。
  它位於福靈右手手背靠近小魚際肌的那一側,呈兩個左右對稱的正圓形小洞。每一個圓的直徑都只有三四毫米,傷口周邊除了微微發紅之外,沒有別的特征。
  沈蒔愣了一下。
  在他的人生經驗裡可沒見過如此奇怪的傷口,第一反應竟然是上一回合的釘子是不是又用了一遍。
  然而仿佛靈光一閃般,他忽然意識到這兩個詭異的小洞究竟是什麽東西留下來的。
  ——是蛇!
  他想,這一定是蛇的牙印。

第241章 6.殺人不難-32
  檢查完福靈的正面後, 沈蒔將人翻了過去。
  福靈的雪紡上衣是白色的,因此即便染上一丁點兒血色都會十分顯眼。
  所以沈蒔一眼便看到了她左背上的血跡和傷口。
  衣服的破口長而窄,呈線狀, 一看便是由某種窄而鋒利的銳器造成的,鮮血染紅了她半件衣服。
  因為不可能讓“死者”當真在鏡頭前脫下衣服暴露出背部, 所以節目組適時朝沈蒔舉起了提示板:
  【創傷深達心臟與左肺】。
  有這個提示就夠了。
  沈蒔推測凶器不是刀子就是匕首, 且傷得很深,足以致命。
  除此之外,沈蒔沒有在福靈身上發現更多的傷口了。
  他遂將福靈放平。
  福靈的後腦夾了一個漂亮的髮夾。
  但凡有過類似經驗的姑娘都知道,即便夾子夾得很高, 躺平的時候也難免讓人硌得慌。
  而且這畢竟是張解剖床,節目組不可能給“屍體”的腦袋下面墊個枕頭。
  所以福靈在後腦落回金屬床板上的刹那, 被髮夾給硌了一下,沒忍住動了動腦袋,往一側偏過頭去。
  好在這時鏡頭並沒有在拍她。
  考慮到確實委屈了姑娘, 導演雖然發現了, 但沒有叫卡。
  但沈蒔卻注意到了她這個小動作。
  ——奇怪。
  剛才沈蒔就想過, 節目組安排福靈做這身打扮, 大約是為了突顯她案發前可能打算出門。
  可即便如此,她頭頂上的髮夾也很多余啊。
  何況福靈的一頭長卷發非常柔順美麗,她頗為自傲,所以平日一直披散著頭髮。
  反正這十多天以來, 沈蒔就沒見過她扎頭髮的樣子。
  那麽為何偏偏是現在, 節目組硬是讓她別個會妨礙她假裝屍體的髮夾呢?
  沈蒔:“……”
  這種時候,沈蒔身為編劇的優勢便突顯出來了。
  在遇到不合理的變化時, 他能夠完全代入劇本撰寫者的角度去思考這是為什麽。
  福靈在被淘汰的瞬間,身份就從參賽者變成了節目組雇的演員了。
  既然是演員, 就得配合劇本的表演。
  她頭上的髮夾如果不是福靈心血來潮想在最後關頭改變自己的形象,那就是本案的一個重要道具——某個對案情能造成影響的道具。
  沈蒔如此琢磨著,目光就集中在了福靈的髮夾上。
  福靈的髮夾與她佔卜師的身份很相稱,樹脂的透明夾身上用各種色彩描繪著魔法陣和星座符號,夾身上還鑲嵌著立體的金色星星和銀色小珠,一看便是訂製品。
  這髮夾除了漂亮之外,沒什麽特殊的,反正至少不能當成凶器來使用。
  只是這個髮夾似乎曾被摔打磕碰過,頂部最大最顯眼的那顆星星的其中一個角歪了,表面還脫落了一小片金箔。
  沈蒔:“……”
  就在他琢磨著這意味著什麽的時候,三步之外的芙蘿拉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Shan,來搭把手。”
  沈蒔回頭。
  原來是芙蘿拉想將安東尼的“屍體”翻過去檢查後背的情況,然而安東尼是個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且體型微胖的壯年男子,芙蘿拉想單乾實在有些吃力,隻得喊沈蒔來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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