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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碑》第56章
  寒光突然閃爍!
  周圍的修士,全部拔出了銀色利刀!
  此時此刻,另一邊。
  裘娜躺在鐵架上,寒光刺過她的視野,她看清了那些致命的利刃,劇烈喘息著。
  這場古怪的儀式,不對,這場祭典——這場祭典到底想幹什麽?
  祭典,就要有祭品。
  祭品,有死的,也有活的,活的被祭,也就死了。
  她陡然睜大了眼睛!
  此時此刻,只見所有修士對準面前修女的心臟處,一起捅下了尖刀!
  在鹽山上刮擦過的鋒芒利刃刺破黑袍,穿透太陽徽記,也噗嗤一下捅入跳動的心臟!
  修女們吃痛,下意識想從鐵床上挺身掙脫,卻被四肢和脖頸的鐵鏈牢牢釘在原地,痛苦的喊聲此起彼伏,然後因生命的消逝,全部戛然而止。
  一對又一對,血液瘋狂湧出,甚至因為心臟的跳動,濺起霧一樣的血花。太陽徽記完全被血液染透,接著,血液順著凹槽流下,淌入地面。
  此時此刻,裘娜面前的白松把刀刺到近前,卻手指顫抖,舉棋不定。
  他下不了手。
  可是旁邊一名修士,似乎往這裡看了一眼。
  危險的直覺從裘娜的天靈蓋往下湧,刹那間遍布她全身。
  不行!這麽多人都在周圍,會露餡!露餡的結果很危險!
  裘娜一咬牙,直接抬起了左手——白松只是象征性把鐵鏈掛在她手上,根本沒綁。
  她握住白松那猶豫不決不忍下刀的手腕,帶著他手裡的尖刀往自己心臟周圍某個地方——她也顧不得是什麽地方了——猛然往下一捅!
  胸口處,劇痛傳來。刀子抽離,熱流湧出,裘娜失去所有力氣,像脫水的魚一樣癱在鐵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這傷死去,可大腦卻驚人地清醒。
  短短兩天內發生的事情,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內閃過。像是快進播放了一場光怪陸離的電影。
  從小到大,她身上一直有個特質。
  越安全,越散漫,越危急,越清醒。有時候,這種狀態連她自己都不能控制。
  最初從全息艙內陡然來到這裡時,她確實受了很大的驚嚇,因為這裡太真實了,這一切也來得太突然,還好丈夫也在旁邊。再後來,為了平複自己的恐慌,又聽到了餐桌上人們的措辭,她也真的認為自己只是來到了另一個全息遊戲,只不過比起別的遊戲更加逼真一些。
  只要等程序員發現這個bug,她和老公就會回到現實的世界。
  最起碼,這樣想就不害怕了。
  燭火那麽多,但她不覺得驚訝,遊戲開發者為了炫耀自己的技術實力,總是設計一些華而不實的場景,她見得多了,不覺得異常。
  後來,屋裡太熱了,她熄了燈。
  真正意識到不對,是從眼前這個舉刀的小騎士敲開房門那一刻開始的。
  他臉上的擔憂那麽真實,眼神也那麽真誠,再先進的技術,再高級的智能都無法複現這樣的神情。
  可是她已經把燈熄了。再點上,會好嗎?陰影裡到底有什麽?
  她已經想不起,自己是用什麽心情望向了月光下自己的影子,又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發現影子裡,有著肉眼難以察覺的色差——有一團東西,比其它地方顏色深一點,一點點。它好像還會動。
  於是她小心走到了床榻的影子裡,讓兩個影子重合,然後離開。
  可那東西還在她影子裡,沒有離開。
  這時,裘德起床點燈了。
  他站起來,於是影子也被月光拉長了。
  試一試,或許有用。
  於是她往前一步,讓自己的影子和裘德的影子交錯重疊。
  這次,影子分開時,那東西沒有了。而淺淺的深色,出現在了丈夫的影子裡。
  再後來——燈就點上了。
  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悄無聲息滑下來。
  可她的眼神卻無比清醒堅定。
  她不知道那一刀捅到了哪裡。如果她死了,是應該的,就當是報應!
  可如果她這次沒死,以後她會用盡全力活下去,再也沒有什麽能使她害怕了。
  她不知道自己來到了怎樣的一個世界。
  但是,打遊戲,就是要贏。
  裘娜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的鮮血也從胸口流了下來,沿著血槽淌到地面,周圍沒人察覺這邊的異樣。
  而在另一邊——
  鬱飛塵的刀尖,卻也在刺向路德維希胸口的時候,停在了半空。
  他刺下的動作很穩,停得卻突然。
  並且,遲遲沒有再下刀。
  旁邊,第一個已經刺死修女的修士轉過頭來看他,刀尖往下淌著鮮血,烏黑空洞的眼睛死死釘向他的刀。
  接著是第二個。
  第三個
  最後,他們密密麻麻,全部拿著帶血的尖刀轉向他,注視他。
  鬱飛塵卻還是沒動,甚至眼神微怔。
  事情發生在剛才。
  就在剛才,他即將下刀的時候,教皇,或者說路德維希,再或者,安菲——總之,這個五官如人偶一樣精致,身上血跡淒美的祭品,緩緩睜開了那雙高貴、寧靜的眼瞳。
  那一刻,仿佛黑鐵變為玉石,祭台也化作神壇。周圍一切血腥,刹那間煥發光明。
  明明只是一個人睜開了他的眼睛。
  而鬱飛塵即將落下的刀,就那樣生生頓住。
  不是因為下不了手。
  而是在那如同驚雷降世,萬物創生的一瞬——
  他卻越過了危險的邊緣,看到了無底深淵。
  他想用利刃刺穿他心臟,鎖鏈禁錮他脖頸,想用血腥玷汙聖潔,暴虐撕碎平靜。
  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殺了他。
  周圍,空洞的眼瞳密密麻麻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他,森冷惡意撲面而來,如同刺骨的洪流。離他最近處,一個修士揮舞尖刀,朝這裡邁開了僵硬的腳步。
  沙沙,腳步聲傳來。
  他的眼神,恢復原本的、或許是另一面,又或許只是習慣用作表象的——平靜、淡漠與清醒。
  銀刀刺入路德維希的血肉,先是刀尖,再是刀刃。每一寸傳來的感覺都很熟悉,他當然深諳人體每個細微之處的結構。這一刀下去,看起來既深又狠,其實什麽都沒傷到,甚至連血都不會多流幾滴。
  這是對待隊友時,一位光明、正義的騎士長應有的品格。
  然而沉靜收刀的一瞬間,內心深處,另一個聲音對他自己說:
  鬱飛塵。
  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隨著手起刀下,路德維希的血緩緩沿著凹槽淌了下來,修士們靜靜轉了回去,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至此,所有修女都一動不動躺在鐵架上,被刺穿心臟放出血液。那些血液沿著凹槽的路徑流下,然後在地面上被另外的紋路接住,地面上,一個更大的圖騰被鮮血緩緩灌注著,逐漸變紅。
  修士們全體朝向鹽盤,然後緊閉雙眼,匍匐下拜。
  他們額頭死死貼著地面,神情無比虔誠,沒有一個人抬頭,沒有一個人有分毫移動,這應該也是祭禮的一環。
  他們到底在做什麽,鬱飛塵不了解,他們接下來又會對那對鹽做什麽,也無從揣測。但是他們今天來到這裡,目標只有一個——就是中央的鹽盤,他們所謂的“永不廢棄”與“日光下不朽”。
  而現在所有人都閉眼了,沒人能看到他。
  要從這麽多人的儀式上得到鹽,機會稍縱即逝。但是,它已經出現了。
  必須抓住機會,就現在!
  鬱飛塵放輕腳步,放慢呼吸,走到鐵架與鐵架之間的空隙。然後往中央走去。
  ——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前進。
  他清楚自己冒著怎樣的風險。然而如果得不到那個要找的東西,風險可能更加巨大。
  鹽盤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越過閉眼匍匐的面具老人,走到鹽盤極近處,再次確認,這形狀和透光度就是他們想要的東西。
  接著,他把它拿起。再接著,他轉身,走。
  與此同時,路德維希披好衣服,往離開的方向輕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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