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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碑》第322章
  他手指卻向下勾住什麽,向上抬起——
  苔蘚之下,卵石之中,他竟然拿起了一個杯狀的器物,有兩個手掌那樣大小,看起來沉甸甸。
  手指拂去黏結的泥土,黃金質地的杯身逐漸顯露,燈火下,它的表面並不璀璨,其上鑲嵌的各色寶石也黯淡無光。
  細細擦拭著其上的汙跡,杯身的紋路看似是圖案實則是文字。安菲看著它們。
  他一生中走過太多地方,會的語言也過於多了,其中有一些,連他自己都已想不起是從何處習得,只是看到它們,就自然明白那些晦澀複雜的符號後真正的含義。
  他輕聲道:“凡飲此杯所盛水者……”
  “凡飲此杯所盛水者……”獵獵火光下,鬱飛塵看著壁畫中聖杯的紋路,語義在心中自然浮現。
  “遠離一切疾病與死亡。”
  鄰近墓道已經徹底著火,灼燒的氣息愈發濃鬱,他心中已經有了一點猜測,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火舌轉瞬間吞噬了恢弘華美的巨幅壁畫,圖案刹那失色,化作灰白的齏粉四散飄去。
  021號余光看著珍貴的壁畫刹那消失,存在了千萬紀元的墓道被毫不在意地焚燒,再看鬱飛塵毫無負罪感的背影,唇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真是太粗暴了……”

第245章 君主墓 12
  “飲此杯所盛水者……遠離一切疾病與死亡。”
  “那麽確實是一件珍貴的物品。你們的君主就是因為這個, 正在迫切地尋找它嗎?”安菲微笑道。
  剝皮犬歪吐著舌頭看他。
  “所以他會檢查所有杯子形狀的物品,一旦不是,就會憤怒毀去。那他的脾氣真是太壞了。”安菲說, “小鬱的脾氣就要好很多。”
  居然像是聽出了他在用滿意的語氣誇獎別人, 兩條剝皮狗不滿地汪汪叫了幾聲。
  叫聲剛落, 余光裡鮮紅影子一閃而過。搜尋的士兵發現他了。
  安菲將聖杯不著痕跡藏入袖中,折身離開, 身影和兩條剝皮惡犬一起沒入重重宮室中,鮮紅士兵一擁而上追過去。
  墓道曲折,煙氣隱隱彌漫。前方的通道兩旁站著身著甲胄的武士傀儡, 以黑鐵樣金屬製成, 身後背著長刀。
  刻杯子的門後沒有杯子, 刻劍的門後沒有劍, 一種奇怪的禁忌。
  鬱飛塵走進去,十名武士齊齊向前跨出一步,長刀橫砍向他。
  又是一個阻止生人進入的關卡。鬱飛塵劈手奪走離他最近的武士手中長刀, 反手格擋住下個,借力躍起,削去另一個武士右臂, 鬼魅般的身影直入通道正中!
  快速的移動中,兩邊壁畫如走馬燈一般滑過, 在視網膜上留下短暫的剪影。
  背負大劍的武士用聖杯汲取了清澈的泉水,呈獻給君王。
  城牆的最高處, 君主正對著太陽將其飲下。
  將聖杯放回托盤上, 君主對著地平線上的太陽張開雙臂, 那威嚴的華袍在風中激蕩著, 他閉著雙目, 整個人似乎煥發出不一樣的神采。
  即將離開最後一名武士所能攻擊的范圍,鬱飛塵眼神忽然一凝,下一刻他踹倒那名武士,令它往前方倒去——前方暗沉的地面上,赫然藏著密密麻麻的尖刃!
  用武士的軀體鋪路,總算走出了這段墓道,下一張壁畫上,時間開始流動。
  許多在君主身邊的人都老去了。貴族女子和她的女仆一樣,都已青春不在。大臣們的葬禮一個接一個舉行,主持葬禮的牧師脊背也逐漸佝僂,最後,新的牧師接過了這一使命。再然後,他也老去了。
  君王的面容卻沒有絲毫改變,永遠是正值盛年的模樣。他身畔的武士也是如此。
  看來的確如那銘文所說,飲過用聖杯所盛之水後,他遠離了一切疾病與死亡,永葆青春。
  然而,發生了改變的,不止是時光。
  021號還沒走出去。格鬥與砍殺都非他的長項,鬱飛塵和武士打鬥,他難以加入,隻盡可能將自己隱藏在暗處,觀察著壁畫上的信息。
  待武士們被鬱飛塵打得缺胳膊斷腿,戰鬥力大減,他才試著走了進去。
  傀儡武士是不認人,也沒有痛感的,不論是誰踏入此地,它們都會對其發起瘋狂的進攻。
  破爛的傀儡武士揮臂向021當頭砸去,那一瞬間,021的瞳孔微微放大——比預計中的壓力要恐怖多了,可旁觀那人和它們打鬥的時候,根本體會不出。
  021咬牙,幽白的影子在他身周顯現,動用本源力量,總算保住了這具身體。
  但那個人是全沒有動用本源的,他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殘暴…”021低頭,唇角緩緩出現一絲笑容,自言自語道,“但真是一種…一種優美……也許神的力量應該是這樣……”
  又一個武士攻來,021左右支絀,他往鬱飛塵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道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墓道的盡頭了。
  “不……等等我……”
  時間不再能改變君主的面容。但時間仍然留下了痕跡。它逐漸改變著君主的性情。
  他所建立的國家是如此繁華富庶,兵強馬壯,他的子民忠誠、快樂、勤勞,為他創造著源源不斷的財富。他的權力永遠至高無上,無人能僭越。
  他習慣了,或者說他麻木了。
  建立功業的舉動帶來的快樂逐漸變得有限,那麽他的快樂就要從別的地方取得。
  當艱難征戰,建立國家的記憶逐漸遠去,美酒、寶石與絲綢充滿宮廷的每一個角落,君主所習慣的用度逐漸奢靡,他的宮殿愈發華美,廚娘用新生的小鹿的舌尖為他製作菜肴。
  當曾追隨效忠於他的仆人、貴族和大臣相繼死去,他對待他人的態度也變得愈發苛刻殘暴。
  前一張壁畫裡,君主在議事廳裡與幾位大臣交談,下一章壁畫,大臣們就全部換了新的面孔,君主面露怒容,地面流淌著鮮血——同樣的手法還描述了許多相似的故事。
  美色、美酒,以奇異的刑罰折磨他人,用軍隊碾平令他不悅的國家,一切都在往另一個方向去。壁畫的色調也逐漸變得晦澀、壓抑,如同窒息。
  快步穿行在墓道間,鬱飛塵不求甚解地將壁畫瀏覽過一遍。他的藝術造詣不能說是高明,僅僅是能夠評價墨菲畫作的程度。但壁畫敘事的指向十分明顯。他自然明白了一件事,那位偉大、開明的君主,在沒有盡頭的生命裡逐漸變成了一位惡名昭著、橫征暴斂的君王。
  概括來說,一位暴君。這個詞微微觸動了鬱飛塵的神經,他稍微審視了一下自己,自然和這兩個字毫不相關,可以撇清關系。
  最後一幅,血色的天空映著暴君黑沉的背影,有壁畫的通道終於到了盡頭,021號也已經被甩掉。
  前方的景象鬱飛塵覺得很熟悉。像一座迷宮的構造。
  其實先前走過的路也很眼熟,聖杯門後墓道的走向大致也是如此。只是這一條因為要設置許多防止進入的機關,才顯得曲折。兩道門後竟然是對稱的結構。
  迷宮的地圖早已經清楚地記在鬱飛塵心裡了。他走進去,打算用最短的路走出去。
  首先,應該向右,下一個分岔口再向右,下下個向左。
  鬱飛塵走到第一個分岔口前,正打算向右的時候,那道曾呼喚過他的低沉聲音又自前方深處響起了。
  “向右……到我這裡來……”
  鬱飛塵動作頓了頓,走入右方通道。下一個分岔口前,他停住沒動。召喚聲果然又響起:“向右……”
  “向左……”
  “就這樣……”
  “小心左邊……”
  鬱飛塵避過左方轟然倒塌的牆壁。隔壁的迷宮裡全是珍寶,這座迷宮裡全是陷阱。而聲音所指引的道路,儼然是走出這座迷宮的最短路線。它在幫助來這裡的人?
  四周回蕩著自己的腳步聲,鬱飛塵看向墓道深處:“要我去到你那裡,去做什麽?”
  “找到我……解開我的……”
  “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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