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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養子重生日常》IF不曾錯過4
IF不曾錯過

幫傭拉開客廳的門,霍念生大步進來,霍振飛站在吧臺邊上,剛剛拿下一瓶威士忌。

他向霍念生示意:“你喜歡的,喝不喝?”

兩個人坐下,面前擺了兩個厚底玻璃杯,沒有多倒,棕色液體将将沒過杯底。

霍振飛把杯子湊到嘴邊,試探地問:“你最近都跟誰在打交道?”

霍念生只是笑:“家裏大事小事,需要你操這麽多心?”

霍振飛睨着他:“如果你能省一點心,我也不想婆婆媽媽。”

霍念生仰頭把那一點酒喝幹,把杯子推回去:“放心,人很正經的,是個高材生。”

說完不等堂哥再問,他就站起身,留下一串上樓的腳步聲。霍振飛還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琢磨:“大學生?你是這個口味嗎?我說你,能不能別整天想着禍禍別人——”

年味越發濃重,春節到來,鄭宅變得門庭若市,上門的親朋好友和生意夥伴絡繹不絕。

連同小輩也不得安寧,不是忙于家宴,就是忙于待客,直到大年初三,才算松了口氣。

年後主要是一些小輩互相往來,初五那天,陳文港吃過早飯,剛回房間,鄭寶秋來敲他門,告訴他管家接了個電話,何家的何家駿和何宛心中午要來吃飯。

因為鄭玉成的關系,陳文港立場略顯尴尬,于是提前躲了出去。

何家兄妹不好相與,鄭寶秋其實也不想陪客,借口約了閨蜜,早早跑出來軋馬路。

家裏的司機把兩人送到市中心,鄭寶秋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逛街?”

陳文港笑笑:“不了,你們玩。”

告別鄭寶秋,他卻有無處可去的感覺。商場,沒什麽要買的,圖書館,這個時候也不開門。正在街邊看人來人往、想着哪個電影院還能買到座的時候,一個電話不期而至。

是霍念生:“你在哪?現在忙不忙?我有點東西想送給你。”

陳文港遲疑地問:“什麽東西?”

那邊的聲音帶着笑意:“聽鄭寶秋說,你想要一套英文原版書,給你買到了。”

陳文港陷入思考,面前經過的路人全都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

霍念生追問:“怎麽,有事?”

他慢慢地開口:“那倒沒有……”

“要不然,我給你送去也可以。”

陳文港松了口:“還是不用,太麻煩了。”

霍念生随即發來一個地址,在國貿那邊。鬼使神差地,陳文港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這次不再是酒店,而是一個高檔公寓,霍念生給他拿了雙拖鞋,毛茸茸的面料,嶄新。

陳文港進了屋,四下打量,顯得有點拘束。霍念生一搭他的肩膀:“怎麽了?”他心裏一跳,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随随便便送上門來,跟一個花花公子獨處一室。

不等再多想,霍念生已經指着餐桌上那一整套珍藏版的英文小說:

“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陳文港輕輕地撫摸它們燙金的書脊,全套十三本,分量沉甸甸的。這是他喜歡的一個小衆作家,除了前兩本有中譯本,後面的都沒有引進國內加以翻譯 ,只讀過電子版。

陳文港擡頭:“多少錢?我轉你吧。”

霍念生笑道:“我送你東西,又要收錢,那不是強買強賣麽?”

陳文港又把頭低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回書上,這時霍念生伸出手,試探地把他環在裏面。

陳文港一動不動,但內心不是沒有掙紮,是不是還是應該拒絕——

霍念生慢慢把胳膊收緊了,他抱住陳文港,嘴上問:“可以嗎?”

這天霍念生穿了件黑色羊絨衫,懷抱溫暖柔軟。陳文港沒作聲,卻有種奇異的感覺,他和這個人有過肌膚之親,做過最親密的事,但他一點印象都沒留下,以至于既熟悉,又陌生。

過了幾秒,霍念生放開手。他的目光很溫柔:“幫忙代購的朋友還多買了一本小說,說是暢銷榜上的,挺新穎,我還沒見過這樣的書,你幫我看看?”

陳文港看向他手裏那本厚實的小說,灰褐色的封面故意做舊,顯得有點殘破,像是圖書館随便借的。他聽同學聊過,這其實是一本解謎書,的确正在流行,他原本也抱着幾分興趣。

陳文港猶豫着,下意識去看天色。

這才發現陽臺玻璃滴滴點點地濕了,外面下起了少見的冬雨。不知為何,他跟霍念生見面的時候,好像總是跟雨有緣。但既然天氣不好,留下來就屬于事出有因了。

又一次鬼使神差地,他點頭同意了。

霍念生像是得逞地笑了一下,他沒去餐桌上騰空間,而是徑直往茶幾走去,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盤腿而坐。陳文港小心翼翼地跟過去,在他身旁揀了個合适的地方。

其實地毯是比桌子方便一點兒,因為随書附贈的道具很多,雜七雜八一大堆,陳文港把夾在書裏的剪報、卡片、明信片、餐巾紙一樣樣拆出來,挨個在地上排開。

這些道具都做得很逼真,霍念生眼裏卻只有他被燈光打亮的毛茸茸的發頂。

書被霍念生拿着,他翻開第一章,這書做得很奇特,除了印刷正文,天頭地腳和頁面空白處全是手寫筆跡。陳文港湊近了一點,還沒看兩段,霍念生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這個距離,陳文港能聽到他聽筒裏微弱的聲音,像是他下屬打來的。

霍念生也沒避諱他:“嗯……嗯……知道了。我會處理。”

他挂了電話,陳文港自覺地說:“既然你有正事要忙……”

霍念生卻一把拉住他:“誰大過年還處理公事?一切等收假再說。”

他們頭挨着頭,直到暮色将至,才把小說本體讀了大半。空白處的字跡五顏六色,一開始能看出是出自兩個人之手,漸漸出現了神秘的第三個人,像是危險在暗中窺探。

但是信息太密了,陳文港全神貫注,這個時候,電話再次不合時宜地來襲。這次是鄭寶秋催他:“你在哪呢?司機已經到了,要是你忙完了,咱倆一起回家?”

陳文港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下意識将征詢意見的眼神投向霍念生。

霍念生不幹擾他,他有幾分心虛:

“……我遇到一個朋友,到他家裏來玩……嗯,對,所以今晚不回去了。”

挂了電話,陳文港有意避開霍念生的視線。霍念生仿若未覺,只是盯着書看:“所以這個猴子是有特殊意義的……”他站起來,伸個懶腰:“餓不餓?看看先叫點什麽吃的吧。”

附近可以送餐的飯店大多還在歇業,結果他們叫了快餐,兩份披薩、炸雞和可樂。

陳文港吃相斯文,很小心不把油漬蹭到地毯和書頁上,霍念生毫無架子地靠着沙發,咽下最後一口披薩,他去把手洗幹淨,又走回來,承擔了翻書的責任。

他突然指使陳文港:“你再給我一塊炸雞。”卻沒有伸手來接的意思。

陳文港戴着一次性手套,捏了一塊,遲疑片刻,喂到他嘴邊上。

霍念生自然而然地一口叼住,炸雞塊的香味四處彌漫。

大半天就這樣消磨光了,他們還找來了紙筆,記錄線索和時間線。陳文港兩只手撐在地上,霍念生盯着他的肩胛骨,走了會兒神,才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劇情裏。鄭寶秋說他喜歡這樣燒腦的游戲,果不其然。直到時針指向十一點,霍念生才蓋上筆帽:“今天就到這吧,這麽厚,又不可能一下看完,我給你找套衣服,你去洗漱?”

說是這麽說,卻疲憊懶散地往下一躺,整個人橫在地毯上。

陳文港應了一聲,盯着滿紙兩個人一塊寫的筆記,心裏有些遺憾。

霍念生勾着唇角,從下往上盯着他看:“對了,你明天有沒有事?”

陳文港跪坐着,扶着地面,地毯紋理粗粝地磨着他的掌心:“我有空。”

霍念生向他伸出一條胳膊:“那明天還在我家,繼續?”

陳文港握住那只手,用力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翌日清早,陳文港睡醒的時候,有種今夕何夕的感覺——他穿着霍念生的睡衣,在他家客卧的床上過了一宿,想了半分鐘,才回憶起全部的前因後果。這次跟酒後亂性沒關系,只是很難想象,霍念生無所事事,陪他玩了一天解謎游戲。昨晚他給陳文港拿洗漱用品,态度很紳士,完全沒有騷擾的意思,好像只是留個普通朋友過夜。

陳文港走到客廳,眼前是更想不到的一個場景,霍念生在半開放式的廚房裏忙活。

鍋裏攤着雞蛋,旁邊盤子裏是切好的火腿片:“做個三明治,湊合吃可以嗎?”

他甚至有點受寵若驚:“麻煩了。”

書和道具還是原樣攤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收拾都沒收拾。兩人還是消磨時間,今天陳文港變得有點恍惚,因為他快想不起上次和鄭玉成這樣相處是什麽時候了。各種桌游、卡牌、解謎,一上大學,好像都變成了小孩子的玩意兒,束之高閣,更重要的事填滿了每天的生活。

霍念生胳膊搭在沙發墊上,沒碰到陳文港,但又幾乎把環在懷裏。

似乎為了彌補客人接連兩頓只能吃簡餐的不周,中午有人送來了豐盛的午餐,三菜一湯。

傍晚兩人則是換衣服出門,既為覓食,也為散步,一口氣走到了三公裏之外,在菜市場旁邊,發現一家小飯店燈光大盛,玻璃門上寫着四個大字——粥水火鍋。

霍念生問:“試試這個?”

陳文港笑着乜他:“你也吃這種平頭百姓的餐廳麽?”

他把“平頭百姓”稍微拉了一點長腔,還是被發現了,霍念生挑眉,不等他開腔,陳文港忙去推開玻璃門,他們兩個坐下來,霍念生拿着菜單,一邊研究一邊跟服務員問話。

陳文港托腮望着他們,忽聽霍念生問:“你喜歡吃什麽?”

“我都行。”

“都行最難伺候,你自己來。”

吃飽喝足,鄭寶秋又一次來電話,問陳文港今天回不回家。

于是又走回了霍念生的公寓,但是沒有上樓,電梯直接下負二層,霍念生開車送他回去。

車窗外街景變換,路上陳文港很安靜,如果不是這個電話,他其實還沒考慮今晚是不是繼續留宿。一天夜不歸宿還好解釋,接連兩三天住在別人家裏,算怎麽回事呢?

但是到了鄭宅門口,他下了車,霍念生從車窗看出來:“你明天還來嗎?”

冬夜沉沉,背後突然起了陣冷風,從脖子裏灌進來。

兩人對視良久,陳文港做了決定:“來。”

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寒假,陳文港幾乎都是在霍念生的公寓度過的。

鄭氏雖然已經開班,大部分人還沉浸在正月的年味裏,工作算不上很繁忙。鄭秉義注重年節傳統,沒有要求鄭玉成和鄭茂勳早早返回公司。陳文港便也跟着偷閑,每天有大把時間。

陳文港不确定鄭玉成都用假期時間幹了點什麽,冷戰還在繼續,自打分手以來,他們就像一個屋檐下住的兩個陌生人。至于他自己,跟霍念生的來往,則似在享受一種偷偷摸摸的快樂——明知不太妥當,也沒敢告訴任何人,但是霍念生一邀請,陳文港終究還是會答應。

那本隐晦的解謎書他們研究完了,花了好幾天的功夫,來回讀了許多遍,書裏書外的故事面紗漸漸揭開,但之後霍念生又源源不斷地找出很多陳文港會有興趣的東西,它們擁有各種各樣的來頭,朋友送的,街上看到的,儲藏室裏翻出來的……

他的追求循序漸進,分寸拿捏得恰好到處,而表現看起來尤為真誠。在陳文港面前,這位大少爺煞費苦心,連所有架子都收了起來,甚至願意和他花一晚上時間拼一個樂高海盜船。

開學前的最後一天,陳文港陪霍念生去看了一個畫展。

畫展給了兩份紀念品,走出美術館,街邊停着一輛冰淇淋車。反季節出現的冷飲反而大受歡迎,很多人甚至排起了隊。霍念生買了兩個回來,一紅一白,他遞了一個給陳文港。

陳文港說了謝謝,忽然一個冰淇淋尖舉到嘴邊,霍念生問:“嘗嘗我的?”

說不清第幾次鬼使神差,陳文港抿了一口,入口涼滑,甜味順着喉嚨滑下去。

投桃報李,似乎他也有義務貢獻一口。這時有個認識霍念生的朋友從天而降,老遠過來打招呼,他用探究的眼神瞥陳文港,霍念生三言兩語,很快打發了他。

之後約會還沒結束,他們又逛一會兒就回了霍念生的公寓,用家庭影院放電影。

影片是陳文港在庫裏随便選的,看名字以為是懸疑恐怖,結果播出來是部B丨級丨片,還有一點導演的惡趣味,女主角拖光丨衣服的時候,客廳裏尴尬的氣氛遠遠大過了香丨豔。

霍念生揶揄的笑意幾乎藏也藏不住,陳文港耳丨根都染了一片紅丨暈。

他想關了電視,遙控器在霍念生身後,陳文港伸手去拿,結果是投懷送抱。

霍念生摟着他的後背,不懷好意地趴在耳邊:“原來高材生是這樣的品味。”

陳文港沒話反駁,但是臉上脹丨得更紅了,他用力推霍念生,霍念生這次卻沒放手。

他低聲說:“別動。”

陳文港屏住呼丨吸。

霍念生的指丨尖觸摸到他的臉,他的耐心已經留了夠多,這些天來,他們的肢丨體接觸限于隔着衣服抱一下,抓一下手腕,走路的時候,手臂碰到一起。現在,顯而易見,他覺得更進一步的時候到了。陳文港微微僵丨硬,默然不語。

他的不反抗被視為默許,霍念生得寸進尺,輕輕含住他的嘴丨唇。陳文港抓着他的衣襟,心裏砰砰直跳。霍念生和他接了一個漫長的吻,又沿着脖子,一路親到喉丨結。

再想往下的時候,終于被陳文港按住了肩膀。

陳文港似乎有點想反悔:“我覺得……”

霍念生溫柔地問他:“覺得什麽?”

陳文港進退兩難,霍念生的手已經探進衣服,肆丨意丨作丨亂。他又一回撬開陳文港的牙丨關,慢條斯理和跟他接丨吻,陳文港的手丨指蜷了又蜷,最後終于放到霍念生後丨頸的位置。再分開時,唇丨齒丨間扯出一條銀丨絲。霍念生說:“話說,我前天去聽講座,灌了一肚子心靈雞湯回來。”

陳文港回過神來,掩飾地笑了笑:“什麽講座,講心靈雞湯?”

霍念生清了清喉嚨:“人際關系的。那個上臺的老師說,一個人要是連對他人交付信任的能力和勇氣都沒有,人生是很難幸福圓滿的。”

陳文港微微翹着嘴角,狐疑地看他:“是你編給我聽的吧。”

霍念生不承認:“真是老師說的。而且人家說的有道理啊,你把錢交給別人,投丨資會虧損的,你把信任交給別人,有什麽好怕的呢,感情虧損?可是感情這東西,天然綠色可再生,不浪費資源,不污染環境,只要你有一點點勇氣,總能再有的。投資項目沒選好,把錢虧掉了,照樣得考察下一個不是。你就不想再考察考察下一個人?”

陳文港看着他,不說話,也不笑了。

霍念生問:“你就不能相信我一下試試嗎?”

到了這種時候,可不可以也不全由陳文港說了算了。他們原本在地毯上坐着,霍念生把他抱起來,放到沙發上。他俯下丨身,膝丨蓋壓在地毯上。陳文港揪緊了手指,他抓得很用力,在霍念生肩膀上扯出亂七八糟的衣褶。他心裏的想法更加亂七八糟,腦袋裏面嗡嗡直響。

霍念生又問:“跟我試試,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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