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初幾乎是顫著手支起身子來的。
坐起身體這個簡單的動作卻是讓他冷汗淋漓。
他一把抓起通訊儀板,接通通話,語氣極差:“什麽事?”
通話對面傳來顏至的聲音:“抱歉,你現在能去一趟安全部嗎?”
作者有話要說:
可惡,明天開始我把存稿時間截圖放wb,它要是再吞我我就提刀上晉江!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ovo!
第38章 接人
當岑初來到安全部時,入眼的便是一道亮黑身影壓著黃白身影嗖地從視線最右邊砸向最左邊,“轟”的一聲兩個人影如流星墜地般,一齊轟上安全部大廳的牆壁上。
兩個身影在瞬息之間位置變換了數十次,金屬的摩擦聲、裝備的鏗鏘聲與飛濺的鮮血都表明著二人之間的戰鬥毫無留手,都在把對方往死裡打!
不過片刻時間,兩個糾纏打鬥在一起的身影又從岑初視野的最左側“轟”地一下砸向最右側。
……難怪顏至在說明情況的時候,用上的是“砸”這樣的字眼。
大廳內處處都是破碎倒地的桌椅,相連著的三間記錄室中,有兩間的透明觀察窗都已經被砸了個粉碎。
七八個失去戰力的部員蜷縮在四周角落裡,低聲哀嚎。
除去打得最為激烈的兩人以外,站著的還有五名黃白裝甲與一名背頭單兵。
他們的情況比較不同。
背頭單兵穿著銀白色裝甲,右手腕上套著一圈寬厚的金屬手環,每隔半秒鍾時間就會閃過一絲紅芒,而紅芒的每閃過一次,他的整隻手臂就會抽搐一下。
受到金屬手環的影響,他的情況比較狼狽,東躲西藏,以守為主,兩名黃白色裝甲的部員緊追著他,卻始終沒有辦法得手。
背頭單兵的情況看上去很是不好,非常勉強,紅芒一次更比一次閃亮,岑初估計他的手臂沒有辦法再撐多久。
剩下三名安全部部員則見縫插針地插入到最激烈的兩人那的鬥爭中去。
黑亮裝甲在兩人的爭鬥中更勝一籌,但在三人的協助干擾之下,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結束戰鬥。
這樣激烈的場面,在突兀的清脆腳步聲出現的一霎那出現了片刻的凝滯。
在場所有人都對岑初的突然出現有些反應不及。
但反應過來的下一刻,全場局勢瞬變!
三名干擾者直接扭頭衝著岑初而來,炫目的離子光刃晃得岑初眼睛一花。
好在十一艦不嚴禁私鬥,卻嚴禁私鬥之中使用高能槍炮類武器,否則當岑初意識到攻擊來臨時,激光也將穿透他的身體。
他們的速度非常快,外骨骼裝甲的瞬時爆發力完全展現。
但另一個身影比他們更快!
黑亮裝甲幾乎是瞬間放棄了已經抓在手上的敵人,眨眼間出現在岑初身前。
堅硬的臂甲一把抓住第一個襲來的黃白裝甲部員,用力一扭,向著另一名來人處直接砸去!
另一隻手則向身邊一撈,直接抓起岑初,向後一個大跳,躲過了最後一人的攻擊。
一切變化都在瞬息之間。
岑初根本來不及反應,背後就直接撞在了堅硬的外骨骼裝甲的甲面上。
他被中途吵醒後狀態本來就是極差,這一撞直接撞得他內髒湧動,臉色一白,一股氣從腹部逆流而上。
“你來幹什……”
譚栩陽原本在對戰中穩穩佔優,被岑初這一摻和,直接就得轉攻為守,這個意外讓他氣得直接凶出了聲。
但話還沒凶完,後半句話直接被硬生生地扼在了喉嚨中。
“咳、咳咳……”
瘦弱的長發美人面色白得不像話,纖弱的五指將襯衣揪出一圈褶皺,咳嗽聲聽得譚栩陽心驚膽戰,生怕整個肺都要被咳出來。
眼角余光見到三名黃白裝甲很快又要重新襲來,譚栩陽的手臂被岑初抓著作為支撐點,他聽著體弱指揮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這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一股子氣憋得不敢發出來,還得好聲好氣地哄著:“岑指揮,岑隊長,你先慢慢緩著,躲我身後可別亂動。”
肖見傑這時也趕到了身邊,並肩站在譚栩陽身側。他一邊警惕著黃色裝甲們,一邊小心翼翼地回頭:“岑指揮,你怎麽來了?”
說話間,五名黃色裝甲的部員這已經齊齊將目標對準了兩人身後的岑初,動作默契地直接向著三人襲來!
但就在這時,一聲冷喝響起。
“回來!”
黃白裝甲們一頓,小心翼翼而緩慢地放下手中的武器,警惕地面向岑初三人的方向,小步後退,退回到了中年男人的身側。
那正是一開始與譚栩陽糾纏打鬥成一團的男人,他的裝甲比起其他部員顯然更為精致,但上面的磨損與受擊情況也是肉眼可見地慘烈。
透明面屏後頭的方正臉龐看上去比剛才的譚栩陽更為生氣。
“你來插什麽手?!”
他對著岑初氣憤地吼道。
這話一出,譚栩陽恍惚間懷疑到底誰才是岑初的隊友。
肖見傑一聽他這語氣就火了,差點就想直接衝上前去,但是右手腕上的金屬手環適時亮起,手臂抽搐帶得身形一個踉蹌。
於是改而破口大罵:“老匹夫,不是你他娘的讓我隊長來的嗎,怎麽,先是‘隊長來了才放人’,現在我們隊長真來了,你又想食言是吧?我呸,什麽垃圾玩意兒,合著安全部規矩改來改去就是為了偏袒保護你們保守派的寶貝苗子唄!”
元安氣得發笑,哪怕身上帶傷,但腳下所踩的地方依舊給了他充足的信心。
他直接指著兩人大罵出口:“我偏袒?我這是按規矩辦事!十萬點數?你們連賭局都沒開過,口頭約定根本那就不算數!還有你們兩個在艦隊裡都惹過多少次事了,特別是你,譚栩陽,我上次應該就說過,要是你再敢鬧事我決不輕饒!這次事是肖見傑乾的,那他就必須給我留下來,否則你們是當我安全部擺著好看的嗎!”
譚栩陽嘲諷地冷笑道:“他們的錄音算證據,我們的就叫口頭約定,更何況我們白紙黑字還簽過字,這你都當看不到?行啊,想扣人,那我們就繼續,看看到底是誰扣誰!”
安全部的另外五名黃白裝甲部員一聽這話,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譚栩陽。
譚栩陽也不見怵,直接向前邁了一步,凌厲的氣勢對上安全部的一名部長五名大將完全不落下風,甚至更壓一頭。
全場的氣氛就像隨時都會炸開來的火藥桶一般,只要稍不留神濺出一簇火苗,就能當場燃爆炸開。
岑初好不容易緩下呼吸,耳邊就是兩方的不止爭論,他覺得自己的頭要裂開了。
“……行了。”
這個聲音像是乍然落入油鍋中的一塊不會化的冰,虛弱無力,卻一下吸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譚栩陽稍一側頭,就見臉色蒼蒼白白的小指揮抿著唇,一臉漠然地向前走去。
他一伸手,直接擋住了岑初的路。
“回去!”他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岑初拍了拍他的手臂,眉眼淡淡。
“我來。”他說。
譚栩陽眉頭皺得更緊。
你來?你來幹什麽,給他們當人質嗎?
而且……
他看著岑初,岑初的臉色還沒緩過來,根本見不到一絲一毫的血色,譚栩陽甚至懷疑他會不會下一秒就身形一歪直接倒在地上。
拖著病體的人卻自己沒有這個意識。
岑初平靜地抬頭,說:“我是隊長。”
譚栩陽忍著氣,低聲說:“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管。”
岑初沒有回答,只是又拍了拍他的手臂。
讓開。
他無聲地表示。
他掃了一眼肖見傑的右手臂,現在紅芒暫時不再閃爍,但整隻手臂都已經在微微顫抖。
只是受傷的單兵自己也沒有什麽意識,反倒朝著岑初小聲地說:“岑隊長,退後點,沒事的!”
岑初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