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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的畜化調教(雙性/NP)》62 命運的轉折點【2】
  小蘇禦蜷縮著身子,小手環住自己的膝蓋,坐在病床的角落裡。

  他的衣服還是前幾天出車禍的時候穿的那套。

  因為是要去動物園玩,蘇媽媽特地給兒子穿了長頸鹿樣式的兒童套裝。鵝黃色的外套上綴著橢圓形的褐色斑塊,兜帽的頂端還縫著兩隻可愛的小鹿角。 

  原本可愛的小衣服被濃煙熏的有些發黑,一隻鹿角被燒焦了半邊。

  小蘇禦在救助成功後,就被警察送來了醫院。

  全程小孩都十分的乖巧,安靜的呆在大人的懷裡,眼中透露著茫然無助的恐懼。

  可就在醫生準備為他檢查身體的時候,原本安靜的小蘇禦卻突然激烈地掙扎了起來。

  “走開!走開!”他用小手推搡著醫生的手臂,一口咬在了拉開自己外套拉鏈的大手上。

  媽媽說過,不可以讓外人脫自己的衣服。

  醫生見小蘇禦情緒如此激動,隻當他是因為車禍產生的心裡創傷,並沒有多想,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沒有外傷,便柔聲安慰小孩不要害怕,好好休息。

  小蘇禦直到所有人都退出病房,激動的情緒才慢慢平息下來。

  他想等爸爸媽媽過來接他回家。

  可又隱約覺得。

  爸爸媽媽,可能回不來了。

  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該怎麽辦,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什麽。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自己犯錯時,媽媽對自己說過的話。

  媽媽說,衣服要自己穿,扣子要系好,在外面不可以隨便脫衣服。

  媽媽說,她喜歡學習好的小朋友,他們還拉了勾,等他考第一名給她看。

  媽媽還說,做人要誠實守信,不可以隨便耍賴。

  突然,小蘇禦似乎想通了什麽,含著淚水的桃花眼有些無措。

  如果,如果他沒有吵著要去動物園。

  是不是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如果他以後都乖乖聽話,再也不去動物園。是不是爸爸媽媽就能回來了。

  小蘇禦抱緊膝蓋,團成一個毛茸茸的小團子,把小臉埋進了自己的臂彎裡。

 

  小孩一直保持著自我封閉的狀態,不讓旁人靠近。

  直到一個中年女人推門走了進來。

  她穿著樸素,剪了一頭利落的短發,戴著一副厚眼鏡,嘴角習慣性的抿緊,微微下垂,看著有些嚴厲。

  “小禦,我來接你回家。”女人的話語直截了當,卻帶著莫名的安全感。

  小蘇禦聞聲抬起頭。

  看到來人,小孩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向女人伸出小手。

  張玫向來嚴肅的面容露出一絲不忍。

  她彎腰將小蘇禦抱了起來。

  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中年女人是小蘇禦學校的老師,也是地下人權組織的成員之一。

  亦是除了蘇禦的父母,唯一知道小孩真實性別的人。

  “張老師,我的爸爸媽媽呢?”小蘇禦緊緊地摟住張玫的脖子,聲音卻輕不可聞。

  “他們,他們工作忙,突然要去很遠的地方出差,所以叫我先過來接你。”

  張玫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跟小孩解釋“死亡”這個殘酷又抽象的概念,臨時想的說辭有些牽強。

  她擔心這個機靈的學生繼續追問,自己無法圓謊,不動聲色地轉頭看向小孩。

  卻發現小蘇禦只是乖巧地點了一下頭,便把頭埋進她的肩膀,再也沒有開口。

  早慧易傷,殘酷的災難能催化一個人迅速成長。

  蘇禦就是在那個時候,好似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成熟得不像一個剛上學的孩童。

  當多年以後,張玫再次回憶起這個場景。或許蘇禦在當時,就已經隱約知曉了父母的離去。

  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蘇禦在內心深處還不願意確認這個結果。或者是出於體貼,不願意讓她這個做老師的為難。

  法院的判決很快就下來了,蘇禦作為受害者遺孤,本應獲得一大筆補償金,然而肇事司機家境貧寒,根本拿不出那麽多錢。法院的判決書成了一張白紙。

  蘇禦的父母在孩子出生後,放棄了原來高薪的工作,舉家搬到了離國都不遠的小城市生活,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積蓄。

  舉目無親,無家可歸,蘇禦被送進了當地的兒童福利院。

  張玫著實著急。

  可她並沒有領養蘇禦的資格。蘇禦的身體特殊,組織內並沒有適合領養他的人選。

  她一咬牙,辭掉了原本穩定的教師崗位,把全部的積蓄拿出來,捐給了這家接近倒閉的福利院,跟著蘇禦一起住了進去。

  小孩的身份再次被瞞了下來,一切仿佛都步入了正軌。

  當小蘇禦再次回到學校,老師和同學們發現,這個相貌出眾的孩子仿佛換了一個人。

  他變得安靜,謙遜,學習認真。原本徘徊在掛科邊緣的成績以碾壓的姿態牢牢佔據著第一的位置。

  不僅是成績驚豔了所有人,只要是老師要求的事情,蘇禦總是能完美達成。

  慢慢的,他成了大家口中,那個“別人家的小孩”。

  只是原本那個鬼靈精怪,四處搗蛋的小孩似乎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仿佛從未存在過。

 

  無論過去多麽的不堪,日子總是一天天的過去。

  蘇禦長大了,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帝國最好的大學。

  張玫在這十幾年來陸續收養了50多名孤兒,已經成為了這家福利院的院長。

  此時的蘇禦身體抽條,出具少年模樣,精致的面容越發的奪人心魄。只是琥珀色的桃花眼冷冷清清,看誰都是一副疏淡的模樣。

  只有在看到張玫的時候,會溫柔地彎起眼。,跟院裡其他孩子一樣,喊她,院長媽媽。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生活並不是童話故事,不是所有的結局都會有一個happy ending。

  就在蘇禦大一那年的暑假裡,張玫被查出了白血病。

  病情很急,然而張玫所有的積蓄都投在了福利院裡,退休後的養老金也基本都補貼給了院裡的小孩,並沒有給自己留存款。

  社會上陸續有好心人發來捐款。可是和高昂的治療費用相比,只能算杯水車薪。

  病床前,蘇禦緊緊抓著張玫的手。

  “如果,如果不是我……”蘇禦聲音哽咽,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垂下頭,趴在床沿上,握著老人的手抵在額前,肩膀止不住的抖動。

  “生死由命,小禦。就算沒有你,我最終也會選擇盤下這家福利院。”

  診斷書幾乎給張玫判了死刑,可老人的態度卻相當樂觀,眼裡甚至還帶著笑,“我這一生已經活的很精彩了,就算在此結束,也並沒有什麽遺憾。”

  “不……如果不是我,您這些年根本不用這麽辛苦,更不會累到生病。”蘇禦抬起頭,兩隻眼眶通紅。

  顯然蘇禦並沒有聽進去。

  張玫原本輕松的面容淡了下來。

  “小禦……”院長輕聲喊他。

  這麽多年,蘇禦始終沒有走當年的陰影,張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孩子。

  “您好好休息,治療的費用我來解決。”蘇禦把老人的手輕輕地放在床上,用被子蓋住,站起身。

  現在他已經長大,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孩了。

  看著院長擔憂的神情,蘇禦莞爾一笑,破碎的淚花中閃爍著堅韌的光,“您放心,我不會做違法的事情。”

 

  如何短時間內,在合法的范圍裡獲取大量的收益。帝大商學院一年級最優秀的學生卻為此發了愁。

  蘇禦將身上所有能用的資金全部聚在一起。

  只有兩萬塊。

  少得可以忽略不計,還不夠張玫一周的治療費。

  蘇禦選擇了投資門檻最低的股市。

  然而這麽少的本金,即使買中妖股漲數倍,短時間內也無法賺到足夠的醫藥費。

  院長的病情已經等不及了。

  想要放大盈利,只能加杠杆,風險也隨之拔高,蘇禦最終將目光轉向了股票期權。 

  誰也沒想到,一個剛成年的孩子憑著高杠杆購入看漲期權,以兩萬的本金賺到了數百倍的收益。

  有了足夠的資金,張玫在骨髓配對成功後,很快進行了移植手術。

  手術很成功,出院後的院長在逐漸康復。

  三個月後,白血病複發。

  兩周後,一層白布蓋了上來。

  這位善良的老人最終永遠留在了那個略微有些寒冷的冬季。

  

  浴室的天花板空洞白淨,宛如無垢的天堂。

  蘇禦躺在浴缸裡,有些出神。

  赤紅的烈焰,純白的蒙布,破碎的畫面好似壞掉的電影膠片,不斷在蘇禦的眼前交替回放。刺目的映像宛如千鈞巨石,死死的壓在他的胸口處,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蘇禦雙眼微睜,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異常珍惜的將這兩幅畫面殘忍的刻在靈魂深處。

  突然,他感覺有些冷。

  蘇禦縮了縮身子,蜷成一團。

  身體逐漸滑入溫暖的池水中。

  

  別墅外。

  一輛車避開蜿蜒的車道,以極快的車速從山底直線上山。車輪碾過精心培育的花叢,壓斷了數排繁茂的花枝,從偌大的花壇裡衝了出來。

  刹車踩死,輪胎摩擦地面,在青色的石板上留下一長串黑色的刹車印,超速的私家車終於在別墅大門前堪堪停了下來。

  溫子墨從車裡衝了出來,額發垂落,劃過焦急的眉眼,神情急切,帶著不自知的惶恐。

  拉開沉重的大門,男人三步並兩步爬上回轉樓梯。

  他看到傅哲赤裸著上身,靠坐在在蘇禦的臥室門前。

  “怎麽樣?”溫子墨快速問道。

  “沒有回應,門反鎖了,打不開。”傅哲聞聲搖了搖頭,嗓音有些沙啞,應該喊了很久。

  他單手拉著門把手,企圖站起來。還未起身,強烈的暈眩又讓他倒了下去。

  溫子墨上前把傅哲的身體挪到一邊,抬腿踹在了門鎖的位置。

  結實的木門發出一陣巨響。

  紋絲未動。

  溫子墨後退兩步,用側肩狠狠撞了上去。

  門鎖變形,緊閉的門板不堪重負地撞在了門後的牆上。

  溫子墨咽下口中的血腥,抿唇走進房內。

  屋內拉著厚重的窗簾,昏暗一片。

  狹長的鳳目微微睜大,溫子墨在偌大的套房裡急切地尋找著蘇禦的身影。

  客廳沒有。

  床上也沒有。

  室內沉寂的空氣再次流動了起來,浴室的門被吹開一個小縫,泄出一條窄窄的白光。

  恍若來自天堂的一道救贖。

  “小禦!”

  推開門的瞬間,溫子墨的瞳仁劇烈收縮。

  浴室裡,柔和的白光將光滑的瓷磚照的發亮。然而中間的浴缸裡,那滿滿一缸的赤水如同根根利箭,刺的男人雙眼疼痛難忍。

  蘇禦雙眼緊閉,臥在寬大的浴缸裡。

  他的頭髮濕潤,黑色的發絲貼在額角。明亮的燈光下,蜷長的睫毛泛著瑩瑩白光,無暇的面容如同浸泡在冰雪裡的脂玉,白的幾乎透明。

  隨著身體的下滑,蘇禦的腦袋輕輕側向一邊,小半邊臉頰沁在血水裡,紅色的水波微微晃動,若有若無地親吻著蒼白的嘴角。

  好似泡澡間的一頓小憩。

  又好似就此睡著後,便再也不會醒來。

  溫子墨的胸口湧出一股劇痛,心臟如撕裂一般,痛的指尖都在顫抖。

  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到浴缸前,終於支撐不住,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傅哲尋著聲響踉踉蹌蹌的摸到浴室門口,一股濃重的鐵鏽味兒鑽入鼻腔。

  他對這個氣味太熟悉了,熟悉得讓他渾身發涼。

  就在傅哲準備開口詢問時,他聽到一聲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聲音哀慟,悲涼,剖肝泣血。

  在空曠的浴室內久久回蕩。

  不像是人。

  更像是獸類瀕臨絕望時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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