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難抑(校園,微靈異)》那我等會兒幫你燒掉
阿言很想繼續跟著薑鯉。
但他不敢。

體力衰退,又得不到有效的補充,單搬家這一件事,就花了他好幾天的時間。
那十枚從海邊帶回來的漂亮貝殼,是薑鯉送他的唯一禮物,列在搬家清單第一名。
原來神氣十足的鬼影縮水一大半,還沒三四歲的孩子高,身上的黑霧也變淡變薄,他吃力地長出又短又細的手腳,抱起一枚月白色的貝殼,走幾步歇一會兒。

薑鯉的大姐回來探望父母,小外甥剛剛會跑,看見低空緩緩飄過小小的白色物體,不知道害怕,反而新奇地咯咯直笑。
他“噔噔噔”跑過來,抬腳就是一個飛踢。
好不容易搬到門邊的寶貝,在空中劃了個完美的拋物線,撞上斜對角的儲物櫃,磕出個不小的豁口。

阿言的心疼得直滴血,歇下白天搬家的心思,打算晚上再忙活。
他已經不敢像以前一樣坐在窗台上——太陽光帶來的灼痛感越來越難以忍受——他知道不是紫外線變強,而是自己的能力變弱。
死期一天天接近,他也一天比一天見不得光。

對自己卑劣詭詐的手段感到羞愧和後悔嗎?
羞愧有一點兒,但不多。
後悔是真的後悔。如果早知道在薑鯉的心裡,他曾經擁有和沈焰不相上下的重要地位,換正大光明的方式追求她,說不定有幾分勝算。
可他已經親手毀掉了這份珍貴的信任。

磨磨蹭蹭搬了幾天,終於等到薑鯉從學校回來。
“阿鯉,能幫我把日記本送到門外嗎?”阿言厚著臉皮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搬不動。”
他在求助,也在賣慘。
他已經沒有害人的能力,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哪怕出於人道主義,能不能正眼看看他,和他說兩句稍微溫和點兒的話?

可惜,薑鯉完全不吃這一套。
她的眼睛認真盯著剛發下來的試卷,白嫩的手指緊握中性筆,在錯題旁邊工工整整地謄抄正確答案,連頭都沒回:“沒空。”

阿言幾乎要急哭了:“我真的搬不動,沒有騙你。我在……我在日記本上記了很多隱私,不方便被別人看到。”
“那我等會兒幫你燒掉。”薑鯉輕描淡寫地道。

“那……那我走了。”阿言實在找不到借口繼續拖延,半邊身子穿過牆壁,另外半邊還扒著這邊的書架。
他想起她之前很看重儀式感,不甘心地問:“這就算正式的告別了嗎?”
臨死也不能再見她一面,像以前一樣緊緊地擁抱她嗎?

“嗯。”寫字的動作頓了頓,薑鯉還是沒有回頭,語氣也沒什麽波動,“拜拜。”
小小的黑影在書架上趴了很久,圓圓的眼圈死死盯著那張卷子,好像要將她寫下的公式全部記住。

等到身後那股有如實質的壓力消失,薑鯉拿出翻得發皺的學習筆記,又看了七八頁,這才伸了個懶腰。
沒能帶走的日記,安安靜靜躺在床邊的地上。

薑鯉看了很久,終於抵擋不了心裡的好奇,將記事本撿起。
扉頁上兩個黑黑的墨團疊在一起,像手舞足蹈的怪獸,又像即將熄滅的火焰,看不懂什麽意思,是名副其實的鬼畫符。
內頁畫滿同一個小人,扎著低馬尾,穿著裙子,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她自己。
小人抿著嘴笑,皺著眉哭,和另一個形容可憎的小人擁抱,坐在一起寫作業……她日常生活中的樣子,被他一一記錄下來,畫得不好看,卻很生動。

翻到中間,粉色的顏料勾勒出一個飽滿多汁的水蜜桃,是整本日記中難得的鮮亮色彩。
他在旁邊畫了個哭泣的幽靈,箭頭指向桃子,加上小小的心,意思很明白——他也喜歡吃水蜜桃。
還在沈焰身上打了個大大的叉號,墨汁淋漓,流露出強烈的憤恨情緒。

薑鯉搖了搖頭。
阿言並沒有前世的記憶,鬼魂又不需要吃東西,嘗不出味道,“喜歡”從何說起?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嫉妒。

然而,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抬起手,伸進眼前的黑暗裡。
阿言躺在身邊的時候,空氣是濕漉漉、涼沁沁的,像早春時節纏纏綿綿的冷雨,明明身體是冷的,心口卻是熱的,和吐出一點兒綠意的柳條、剛剛冒出頭的草芽感到同樣的歡欣。
現在,空氣變得乾燥、無趣,沒有人情味兒。她雙臂交叉環抱自己,也抱住重新包圍過來的孤單。

六月三日,高中生涯走到尾聲。
王老師親手給全班同學發放準考證,一改往日的嚴厲,語重心長地再三叮囑考試時的注意事項,說到最後,眼睛裡湧現淚光。
對高考的緊張和即將各奔東西的離別情緒佔據了每一個學生的內心。有人小聲交談,尋找同一個考場的同伴;有人拿出同學錄,互相交換贈言;還有人抓緊最後的時間確認老師所劃的重點……

短暫的三天假期,薑鯉仍然沒有松懈半分。
她和岑宵宵約定考同一所大學——岑宵宵向往清華的計算機專業,她則打算報考建築系,兩個人肩並肩坐在一起背單詞,時不時相視一笑。
岑宵宵的媽媽拿薑鯉當半個女兒看,一天三頓營養均衡的美味飯菜照顧著,上午和下午還各備一份點心。
中國式的父母,習慣於在飲食上表達對兒女的愛護。等到月亮爬上中天,薑鯉背著書包回到家,桌上總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老母雞湯。

指望著她光宗耀祖,爸媽表現得比大姐和二姐高考時緊張得多,白天在店裡屢屢走神,算錯好幾筆帳。
媽媽甚至被傳銷機構盯上,在幾位大媽的忽悠下高價買了盒補腦口服液,回來後心裡犯起嘀咕,不敢貿貿然給女兒喝,全都便宜了爸爸。

高考前一天的晚上,薑鯉喝了杯熱牛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有些失眠。
她強迫自己入睡,卻做了個噩夢。
夢裡,她回到第一次跟蹤沈焰那天,他還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模樣,穿著雪白的襯衣,黑色的長褲,一塵不染的運動鞋,一個人走向海邊。
她躡手躡腳在後面跟著,看見如水的月光灑在他頎長的身軀上,他轉過身,面對漆黑的海面。
他沒有像記憶中那樣轉身回家,而是邁動腳步,毫不遲疑地走進冰冷的海水中。

薑鯉渾身發毛,脊背生寒,想叫住他,卻發不出聲音。
雙手在空中胡亂揮動,她掙扎著醒來,渾身都是冷汗。
拿起已經靜音的手機,打算看一看時間,卻發現裡面全是未接來電。
二十三通,來自同一個電話號碼。

還沒來得及回撥,第二十四通已經打進來。
女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帶著難言的焦急:“是薑鯉嗎?我是沈焰的姑姑,沈韻清。小焰失蹤了,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