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沾著他身上的熱氣,點點暖意滲透進皮膚,杭錦蹙起的眉頭幾不可察地松開,眼底的冷意也漸漸消散,目光重新轉回護欄底下,盯著洶湧翻騰的江水,許久才開口:“不知道。”
他問她不冷嗎,而她回答不知道。
陳霖的室友黃漢青今晚求婚,叫了平日裡相處較好的兄弟朋友一起助陣,北市的外灘風景最美,一群人拎著彩色氣球打著彩燈,手裡舉著熒光棒,為他營造最浪漫的氛圍。
求婚自然成功,一行人興高采烈地商議一會去哪兒慶祝,是唱歌還是吃火鍋還是吃燒烤。
熱鬧的人群裡,陳霖走在最末端,他看著飄在天空的彩色氣球,想起今天是杭錦的生日,兩年前的那一晚,他在酒店門口看見過比剛剛那場求婚要盛大好幾倍的生日宴。
此時此刻,杭錦應該待在暖意融融的酒店裡,切蛋糕,喝紅酒,陪朋友聊天。
而不是,在他抬頭的余光裡,看見她形單影隻地靠在外灘欄杆上,神情落寞地看底下的江水。
她或許沒聽清他在問什麽,也或許一直在走神,不想聽他說話。
陳霖沒再開口,將羽絨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陪她一起看底下的江水,烏黑洶湧的江水一下又一下拍打著底下的石塊,寒風裡傳來江水的呼嘯聲。
冷風刮過臉頰,吹得杭錦的腦子逐漸放空,她終於在半小時後挪動著步子往回走,去開車。
陳霖就這麽跟在她身後。
到了車前,杭錦刷了指紋解開門鎖,把羽絨服脫下來丟到他懷裡,陳霖卻是拿了衣服坐進駕駛座:“我來開吧。”
杭錦沒說話,打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回公寓的路上,路過便利店,她喊了聲停,隨後下車買了三明治和飯團。
陳霖什麽都沒有問,只是安靜地陪著她,見她手機沒拿,拿著三明治和飯團站在收銀台前皺眉時,他上前付了錢,接過袋子遞到她手裡。
車子開進公寓,杭錦坐在後座已經吃完三明治和飯團,她下了車,將垃圾袋丟到垃圾桶裡,沉默地按下電梯進去,隨後盯著電梯裡的按鍵。
到家門口時,她才發現陳霖還在,便衝他說:“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陪你。”陳霖知道她現在看著冷漠,回到家可能就一個人躲進櫃子裡睡覺,他不知道她今天遭遇了什麽,只知道她現在狀態很不好。
杭錦沒有精力再去管他,開門進去:“召喚管家。”
等屋子裡的燈全部亮起,她脫了外套進了洗手間,把浴缸裡的熱水開關打開,又去酒櫃挑了瓶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後躺在浴缸裡泡澡。
陳霖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見她遲遲沒有出來,有些擔心地上前敲了敲門:“杭錦。”
他很少喊她的名字,以前因為生疏,不太好意思喊她阿姐,後來漸漸長大,更是沒把她當作姐姐看待,那句阿姐更是沒法叫出口。
洗手間裡毫無半點動靜。
陳霖知道她今天狀態不對勁,明明過生日卻一個人靠在江邊吹冷風,他擰開門把衝進去,看見杭錦躺在浴缸裡睡著了,他半蹲下來,將食指伸到她鼻端,試到溫熱的呼吸,他才緩緩松了口氣。
浴缸邊放著一瓶喝完的紅酒,高腳杯歪倒在一旁,白色毛巾沾著紅色酒漬,空氣裡也彌漫著紅酒的醇香,他視線不敢亂看,拿了大毛巾將她從水裡撈起來,她太滑了,他的手碰到她的身體,又緊張地縮了回去。
他熱得不行,臉更是漲得通紅,重重喘了口氣之後,他又將手放到她腿彎處,另一隻手放在她後頸,正要把人抱起來時,杭錦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漂亮的眸子被紅酒浸滿醉意,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喉結,腦海裡莫名浮現一句話。
——“好想舔他的喉結。”
她微微仰起下巴湊上去,伸出舌尖舔了舔那塊凸起的骨頭。
陳霖像是被定住,血管裡的血液猛地炸裂開來,四肢百骸燥熱得充血,他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她舌尖還探著,嫣紅的唇微張,勾人似的,呼出來的氣息都是甜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陳霖聲音都啞了。
他將放在她腿彎處的那隻手收了回來,改為握住了她的下巴,指下的皮膚溫熱滑膩,他盯著她酡紅的臉看了會,低頭輕輕吻住了她的唇。
很熱,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