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錦臉色微變,衝項目創始人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先去處理一下。”
她放下酒杯就走,邊走邊問滕平:“什麽事?”
滕平打電話聯系酒店經理出來維持秩序,掛了電話之後才衝杭錦說:“董事長被……捅了一刀。”
“誰乾的?”她擰著眉,小跑著往酒店門口趕去。
滕平追著她說:“王齊。”
杭錦的步伐忽地頓住了,她不敢置信地扭頭看著滕平:“你說什麽?”
“是王齊乾的,他已經被保安控制住了,好像段少爺也受了傷,具體我不太清楚。”滕平匆匆說完,又接了電話,經理說已經讓保安室的人全部過去了,這裡的事會對外保密。
杭錦趕過來時,離這兒最近的救護車也趕了過來,杭提耘捂著血流不止的肚腹被擔架抬上了車,段輝揚手臂流了血,正用酒店的毛巾包裹著,血已經染紅了半邊毛巾。
周圍圍滿了員工和服務員,現場吵鬧喧囂,保安也在維持秩序大聲喊著:“不許拍照!”
“年會這兒交給你收尾,把監控調給我。”杭錦看著地上的血,心口不知是憤怒還是痛苦,心臟一點點絞緊,她將滕平遞來的外套披在身上,又衝他說,“我媽那邊暫時不要通知,封閉所有消息。”
“是。”
王齊被幾個保安踩在地上,正扯著嗓子嚎叫:“你們放開我!放開!”
保安一個電棍打在他腰上:“老實點!”
王齊痛得大喊:“放手!”
杭錦看了眼王齊,便趕在段輝揚身後上了救護車,她先看向杭提耘,見他還有意識,便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杭提耘睜著眼卻說不出什麽話,護士給他插上吸氧機,問杭錦:“是什麽器械導致的受傷?”
“刀。”段輝揚捂著胳膊開口,“家用的水果刀,大概這麽長。”
他伸手比了比。
醫護人員開始低頭紀錄,又問了血型和出生年月,以及有無傳染病和病史,隨後打電話通知醫院安排急救室搶救,並告知救護車到達的時間。
等救護車一停,醫院門口便有醫生和護士推著移動病床車來接應,杭提耘被推往急救室,杭錦一直跟著,直到手術室門關上,護士讓她去繳費填資料,又讓段輝揚去處理傷口。
杭錦填完資料便走到手術室門口等候,段輝揚包扎好也過來陪她一起,安撫她說:“別擔心,現在醫療條件好,不會有什麽大事的。”
杭錦看了眼他的手臂,問他怎麽回事。
段輝揚說杭提耘要走了,他便出來送他,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服務生模樣的男人過來,拿著杭提耘的外套,隨後就把刀抵在杭提耘後腰上,問他為什麽不給錢了。
杭提耘喝多了酒,認出身後的人是王齊之後,便說以後都不會給錢了,讓王齊死了這條心。
段輝揚也喝了酒,抬手就去搶王齊手裡的刀,沒想到被劃傷了手臂,在他捂著手臂後退的時候,杭提耘也反抗起來,王齊原本不想傷他,見杭提耘搶刀,兩個人爭奪之間,那把刀直接扎進了杭提耘的肚子裡,王齊也被嚇得跌坐在地。
手機上滕平發來了酒店監控,杭錦低頭看完,確實和段輝揚說得分毫不差,只是杭提耘被挾持時,還說了一句:“你們家害我女兒還不夠慘嗎!還有臉來要錢!”
杭錦合上手機,身體靠在牆壁上,閉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氣。
“你爸說你們倆關系不好,明明你很關心他。”段輝揚看著手術室的方向,衝她說,“你們都是情緒內斂的人,這樣的人就容易吃虧。”
“確實不好。”杭錦睜開眼。
大概因為六歲那年的事,導致她對父母不再信任,性子也變得孤僻,進入小學之後,她也很少交朋友,倒是初中時結交了一位好朋友,兩人因為是同桌的關系,很快熟絡,她們一起上下學,一起逛書店聽音樂買專輯,還會在放學時一起去奶茶店喝奶茶。
後來快畢業,杭錦才從同學口中得知,那個好朋友是父親杭提耘“花錢買的”,他擔心杭錦交不到朋友,便給了一筆錢給她當時的同桌,讓她努力變成杭錦最好的朋友,直至畢業。
杭錦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整個人情緒崩潰到大哭,她不能理解父親的做法,更不能理解那位欺騙她的好朋友,好像她過去的人生全都活在謊言當中,為此她跟杭提耘大吵了一架。
杭提耘指著她說:“你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賺的錢買的,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在這大呼小叫?!”
也是那個時候,杭錦才意識到,一個人必須有地位,有金錢,才能有跟人談判的資格。
十五歲那一年,杭提耘給她上了最重要的一課。
於是,才有了現在的杭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