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杭錦偏頭躲開他的觸碰,但耳朵卻癢得厲害,她極力忍住想伸手揉搓耳朵的衝動,身體越過他的同時,抬手去揉了下耳朵。
“就當我對你的報答,也不行嗎?”陳霖轉身跟在她身後,“學校對我的處罰已經下來了,記了小過,校籃球隊除名,但是各科成績還是第一的話,獎金還可以拿。”
他知道這些都是杭錦的功勞。
北洋大學歷來由於打架被處罰的學生無一例外都是記大過,甚至更嚴重的當場開除。
杭錦進了房間,正要關門,陳霖抬手抵在門上,和之前在崇山那晚一樣,她把門全部關上,他也沒有松手。
固執到了極點。
杭錦太困了,不想再跟他耗時間,松開手轉身,拿背對著他,聲音只剩倦意:“你睡地上。”
陳霖唇角揚起,頰邊露出一個明晰的酒窩:“好。”
他將那支白色噴霧劑放在她手裡,告訴她用法,隨後出去找被褥鋪在地上,回來的時候,杭錦正低頭拿那支噴霧在噴下體,見他進來,她皺眉將睡袍掩好,把那支噴霧蓋好放回桌上。
她沒穿內褲。
陳霖看到了一點點。
他抱著被子枕頭放下,又出去衝了個澡回來,杭錦戴著眼罩和耳塞躺在床上,不知道有沒有睡著,陳霖拿毛巾擦著頭髮,一點一點靠近她,確認她已經睡著了,這才輕手輕腳地爬上床,不敢靠她太近,連翻身都保持很輕的動作,直到他側過身體,面對著她,這才放肆地盯著她熟睡的臉看個不停。
在昨晚之前,他不敢想象,有一天,可以和她靠這麽近,甚至……可以親吻她,操弄她。
他又看向她嫣紅好看的唇瓣,他還記得這唇有多軟,含著酒意的舌尖有多麽的甜,她鼻腔裡哼出的呻吟有多麽的勾人。
他輕輕湊近,蜻蜓點水地親了她一下,擔心吵醒她,他沒敢再親,伸出一隻手牽住她的手,就那麽靠在她身邊,緩緩閉上眼。
他並沒有立馬睡著,偶爾還會睜開眼看一眼面前的杭錦,她對他那麽好,或許是因為把他當弟弟看待吧——九年前選中他,供他念書,給他買衣服,送他手機,還請他吃飯。
這些對她來說,或許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對他來說,每一件小事都像一個烙印,在他生命裡烙下最深刻的印記。
記憶裡,除了父母家人,從未有哪個陌生人對他如此的好,他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她,更不懂得如何藏匿自己的心思,看見她以後,仿佛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他自卑過彷徨過踟躕過,最後還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想要不留痕跡地對她好,跟她保持資助人與被資助的關系。
但兩年前的那隻蛋糕泄露了他的心思,其後整整兩年時間,他一次都沒見過杭錦,哪怕學校有活動,他每次都滿心歡喜地以為她也會過來時,緊張又激動地等了許久,直到天黑她都沒有出現。
她不會再來了。
也不會再見他。
陳霖做了很多場夢,夢裡他沒有去送那隻蛋糕,杭錦也沒有把蛋糕扔進垃圾桶,夢醒之後,他給杭錦的微信發消息,仍然沒有任何回復。
大二那年元旦晚會結束以後,不少同學都在操場上放孔明燈,說是把心願寫在燈上,來年就一定能實現。
舍友黃漢青塞了一隻給陳霖,遞了筆給他,說一定要寫最重要的,最想得到的,畢竟就一隻孔明燈,還是從他女朋友那拿來的。
陳霖拿著筆寫了四個字,就把孔明燈放飛了。
舍友黃漢青問他寫了什麽,他搖搖頭什麽也沒說,只是落寞地跟在他們身後走了。
紅色的孔明燈飄飄揚揚,裡面的燭火明明滅滅,隱約照出來四個字。
【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