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平看不出來杭錦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壓著聲音說:“他之前跟我提過,問我們公司招不招實習生,就上兩個月的那種暑假工,我說……招。”
“你跟Selina打過招呼了?”杭錦問。
“……提了一嘴,就說長得好看的,可以優先考慮,其他硬性條件,可以放松一點點。”滕平低頭道歉,“對不起杭總,我沒事先跟您說這件事是我的不對,我就是怕您不同意所以沒說。”
“我為什麽不同意。”
滕平一聽這話,就知道陳霖順利留下了,他也沒敢編謊話欺騙杭錦,實話實說道:“因為您一向公私分明。”
馮淑君之前想讓杭錦幫忙,把她二姑的兒子的兒子——也就是杭錦的表兄塞進來當公司的VP,杭錦非但沒同意,還在家族聚會上說,以後不要攀關系走後門,要麽就憑能力進來,要麽就找董事長也就是杭提耘,讓他親自領進公司。
一句話,把親戚得罪完了不說,還被杭提耘指責說她不會說話。
滕平現在算是明白了,公私分明也分人的,早知道是這結果他壓根不會攬這活兒,他還不是為了他倆好。
他心裡苦。
但他不能說。
“去忙吧。”杭錦拿食指敲了敲桌子,讓他把簽好的文件送去財務部,隨後拿起手機看了眼公司的微信群,項目部和投資部的女孩子們開心地要瘋了,有人偷偷拍了幾張陳霖的側面照片,紛紛艾特Selina感謝她全家。
辦公室門就在此刻忽然被人敲了幾下,杭錦以為是滕平,應了聲:“進。”
腳步聲不對,她抬頭的刹那,陳霖已經關上門進來。
純黑色西服也沒能削減他身上的野性氣質,他低著眉眼,濃密的眉緊挨著狹長的眼睛,從側面看,鼻骨又挺又直,利落的一條線直接劃到下顎。
瘦是瘦了,也變得更成熟了。
她放下手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就見他把辦公室門反鎖了,隨後一步一步走向她。
“我在工作。”她心口一跳,竟被他逼出幾分偷情似的緊張感。
陳霖已經長腿幾步走到她面前,將她從座椅上撈到懷裡緊緊抱住,聲音壓得又輕又低,氣息卻很急:“我總覺得昨晚像是在做夢,所以想當面聽你再說一遍。”
杭錦伸手推他:“工作時間,不談私事。”
陳霖盯著她的臉,點了點頭,卻是沒忍住,單手握著她的下巴,鼻息粗重地吻了下來。
他早上七點就醒了,宿醉的大腦雖然還暈著,但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他衝了個冷水澡,徹底清醒後在宿舍裡興奮得到處轉悠,又拿起昨晚寫的那張承諾書看個不停,隨後打開衣櫃把西裝拿出來,穿上之後還拿黃漢青的香水噴了一圈,確定自己帥到沒邊之後,這才急匆匆趕來杭錦的公司面試。
他一整天都待在這兒,卻一直沒能跟杭錦碰上面,後來才知道杭錦去項目公司了,要下午回來,原本他還擔心複試不過,畢竟和他一起面試的不是海外雙碩士學位,就是博士學位,而且全都有三年以上的工作經驗, 只有他是個零經驗的新人小白。
沒想到,最終決定他能否留下的人是杭錦。
他重重地吮吻她的唇瓣,箍著她的後腦杓,將她摟得更緊,他親得很凶,換氣間舌尖抵進去,攪動著她的重重纏吻。
杭錦還是第一次被人按在辦公桌前接吻,前所未有的刺激激得她心臟劇烈跳動,後脊更是發酥發麻,她被親得缺氧窒悶,鼻腔裡發出悶哼,唇齒糾纏,她連呼吸都是亂的。
陳霖單手捧著她的臉頰,含著她的唇舌用了力吮,說話的聲音含糊沙啞:“我昨晚就想來找你,但是我喝多了,沒法過來,我下次再也不喝那麽多酒了。”
“陳霖。”她被吻得氣喘,抬手推他,卻被他抓著手臂拉到他的後頸,他將她單手抱起壓在辦公桌上,吻了足足好幾分鍾,才靠在她頸窩喘息,“我隻想確定一下,昨晚你說的那句話是不是真的?”
在這段感情裡,他始終是被杭錦優先拋棄的那一個。
就像去年的二月十三號。
她說再見就是再見。
而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害怕再次面臨那種無法掌控的局面,害怕自己哪怕努力了也無法追上她的腳步,害怕她再次因為父母的原因而再度拋下他。
因而。
他問那句話的意思,實際上是在問她——‘我隻想確定一下,你會不會再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