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離了杭錦還真不行。

幾個並購的項目公司遲遲沒有新的進展，還有一家建築公司準備融資上市，另一家智能公司新設計了產品等待杭錦出席發布，幾家項目公司明確表示：除了杭錦，不要別人，杭提耘無可奈何親自上陣，拉著老臉客客氣氣跟人對接，對方還是那句話，讓杭錦來吧，這段時間一直跟她聯系，換了人總是不踏實。

杭提耘再打杭錦電話就是關機。

氣得他心臟病都要犯了，加上天熱，他出去跑了幾趟，有點中暑，就去醫院躺了幾天。

董事會那幫人聽說他病了，十幾號人全都拎著水果來看望他，說他辛苦了，又說杭錦這孩子真不懂事，耍耍性子就行了，還不趕緊回公司，總這麽著也不是個事兒。

杭提耘也聽明白了，這幫老東西想讓杭錦回來，但個個拉不下老臉，想讓他拉著老臉去低頭認錯，把杭錦“請”回來。

呵，想得美。

杭提耘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說杭錦根本不接他的電話，說自己離職了，公司的事跟她沒關系了。

他也不想管了，就這麽著吧，說你們誰想管誰去管，反正他不管了。

十幾個董事一聽這話，那還了得，讓杭提耘趕緊想想辦法啊。

杭提耘歎了口氣，閉上眼不說話了。

十幾個董事面面相覷，得，這是讓他們這十幾個老頭子拉下臉去求杭錦了，一幫人都不太樂意，可偏偏公司離不開杭錦，自從杭錦一走，項目沒幾個成的不說，合作的項目公司頻頻出問題，公司也對新上任的MD各種不滿。

杭錦才走不到一個月，公司就風氣浮躁人心渙散，對以後的發展太過不利。

十幾個董事幾番猶豫，還是由李董出面，拉下老臉請杭錦出來吃個飯，一群人跟她喝杯酒，算是把這件事揭過去。

杭錦去是去了，卻是把陳霖也帶去了。

兩人純粹是來吃飯的，到了包間就旁若無人地往主位一坐，陳霖夾菜，杭錦負責吃，吃到不喜歡的菜，還會讓陳霖夾去自己吃。

十三位老董一看陳霖也來了，個個面露難色，顯然眾人沒辦法當著外人的面向杭錦低頭。

在尷尬的沉默中，杭錦這頓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李董一看她拿紙巾擦嘴，立馬拿了酒杯說：“小杭總啊，來，我們大家一起敬你一杯，感謝你對公司這麽多年的付出，以前那些事就翻篇了，我先幹了。”

一人帶頭，其他董事紛紛舉杯。

杭錦面無表情地聽著，也不喝酒，也不喝飲料，安安靜靜坐在那，就像她平日裡開會的風格。

冷漠又強勢。

眾人見她這麽不給面子，有點生氣，還有點無措，畢竟能把她請出來吃飯就已經不容易了，大家不希望這趟白來。

“小杭總，你爸他最近為了公司的項目，都病倒進醫院了，咱們這些人也沒別的想法，大家都是為了公司，想讓公司好，你也別怪我們當初說的那些話，我們就是拿你當自家女兒看，所以才說那些話，你看看老杭，他不也跟我們一樣嗎？我們之所以是老頭子，就是因為心態跟你們年輕人不一樣，接收不了新的訊息，就像你五年前就說新能源和智能板塊在未來一定形勢大好，可你看我們這群人哪會看那麽遠。”李董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話，看杭錦面不改色，又轉頭看向陳霖。

陳霖單手給他倒了杯酒。

李董：“……”

他一口氣又仰頭幹了。

杭錦終於動了，手指摩挲著杯子的花紋，看著桌面說：“菜不錯。”

隨後她起身就走。

陳霖拿上她的包跟上，臨走之前還衝其他人點頭致意。

十幾個老董面面相覷，不明白她什麽意思。

李董卻安心地松了口氣，又抿了口酒，安撫眾人說：“她同意了。”

“因為你們瞧不起陳霖，所以她專門帶他過來立威呢。”

徐董說：“我前段時間查了陳霖，別看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的，在外面投了一千多萬。”

“一千多萬算什麽？”

“預計年底的投資收益有兩到三倍。”

張董第一反應就是問：“杭錦幫他投的？”

“不，恰恰相反。”

“這小子這麽厲害？”一群人都錯愕地睜大眼，“怎麽之前沒聽老杭說啊。”

“我估計他也被蒙在鼓裡，壓根兒就不知道，不然他有什麽好嫌棄人家的？這小子還是北洋大學數學系的高材生，數學系的博士研究生，光數學競賽的金牌就拿了不下十個。”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感慨似地道：“陳霖這小子好像也不錯。”

“什麽叫也不錯？我家那小子能有他一半，我把公司直接交給他！”

“媽的老杭命怎麽這麽好！”

“是啊，我要有杭錦這樣的女兒就好了。”

“嘖，上個月誰在那說杭錦不懂事的？”

“你沒說！就你清高！”

“……”

一群人嘰嘰喳喳吵了半天，李董在爭吵聲中若無其事地喝酒，想起杭錦和陳霖隨意又自然的相處模式，自言自語地說：“還挺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