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心裡不是有答案了嗎?沈詔要是隻把我當可有可無的女人,又怎麽會為了我留在這呢?”
聽出許願在自亂陣腳,沈淵神情自若,撈起桌板上一隻帶蓋的茶盞,搖頭道:“那是因為他還不知道,你是怎麽出賣他,出賣沈家,又怎麽從中全身而退,踩著他的心血事業上位的。”
果然來了。
許願手指一下一下扣著自己的膝蓋,嘴唇笑著,笑意卻分毫未達眼角。
“沈詔的記憶斷層,有一段完全缺失,果然也是您的安排。”
沈淵撇去茶湯浮沫,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我不這樣安排,那孩子還活得下去,等得到你第二次來禍害他?”
許願敲打膝蓋的手指節奏驟然亂了。
沈淵微微側目,雙眼如鷹隼般銳利:“他是對你情深意重,可丫頭,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他的情嗎?”
他說到這裡,憶及ICU裡沈詔差點搶救不過來的樣子,捏杯的手都忍不住發顫:“你瞞天過海脫了身,可你知不知道,那時候他差點就跟著你去了。”
許願的呼吸被凍住了,面容如塑像紋絲不動。
老人追憶往事,越說越歎息,“他心思縝密,我關他七天七夜的禁閉,逼著他接受洗腦忘記你,那是何等痛苦,要不是他實在活不下去,我怎麽舍得這樣對他?”
許願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被遊說或是為難的準備,她以為自己決心夠堅定,無論對方說什麽,她都不會為所動。
以前的事,只要詔詔還要她,她總有機會彌補。
可她沒想到以情字為刃,割在身上竟會這樣不見血地痛。
明明車內開著熱空調,窗玻璃凝著一層水汽,室內溫暖如春,許願卻如墜冰窖,身上血液無端被抽空了般,四肢冰涼,心房窒痛。
另一邊。
沈詔死死盯著屏幕那頭沒了血色的許願,眼睛也跟著染上了血絲。
“沈總。”
“誰準你們欺負她的?”沈詔握著欄杆,手背青筋暴起。
保鏢們根本不敢直視他,互相看一眼,其中一個唯唯諾諾地上前道:“我們哪敢啊,這是沈董要我們……”
沈詔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決然瘋狂,“那又怎麽樣,爺爺也不能欺負願願!”
願願在受欺負,在委屈難過,小模樣傷心得不得了。
不知要哄多久才會好,他不在她身邊,都不能抱她一抱。
沈詔心疼難止,一眼也看不下去了,可腳步剛邁出去,腦仁充血脹痛到極點,捆縛的記憶即將衝脫束縛。
幾個保鏢齊刷刷地彎腰九十度,幾個一米九的大男人就差跪到地上:“求您了沈總,您不能過去,沈董下了死命令的。”
沈詔咬碎牙根,隻想到一件事。
他要去保護願願。
雙腿如被灌鉛沉重,每前進半步腦海裡都是天傾地旋,直到怎麽也邁不動。
沈詔徒然地跌坐在沙發上,頭痛得喉頭泛起腥味,茫然地看著虛空喃喃:“我忘記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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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他記起你的死,是為了保護他。但你不離開,我做這些就沒有意義。”
沈淵醞釀夠了火候,徐徐飲盡手中清苦的茶,無聲一歎:“許小姐,還是你主動跟他提吧。只要你離開,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我也就此揭過,保留你在他心裡的體面。你害了他,卻也從此救了他,以後沈家和你,兩不相欠。”
許願努力挺直著背脊,面色蒼白,興許還能看出樣子狼狽,但她已經管不上了。
“我明白了,我會去跟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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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很適合BE有木有罒ω罒
這次是真的真的要結局啦,動動小手投珍珠,解鎖番外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