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被他緊擁著,無奈側頭:“你何必這樣?”
沈詔高挺的鼻尖在她的頸窩上壓出小小的渦,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凍結的心仿佛浸泡在了暖流之中。
“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麽了?耍賴?昨晚你可是答應我今天可以走的。”
“不是耍賴,是我不能讓你帶著情緒離開。”
他的話語語氣已然冷靜了,只是腦袋在她的棉紗衣料間蹭了又蹭,窸窸窣窣的動作像隻不知自己沉重的笨狗。
“你衣服都沒換,確定要這樣抱著我?”
“我現在去洗澡換衣服。”沈詔悶著笑意:“你得陪我一起。”
沈詔怕自己礙了她的眼,刻意在門口的監控范圍外躲了一夜。
他害怕她的不待見,但更加做不到就這樣離開。
萬一被她悄悄丟下……沈詔尾指顫了顫。
許願不買帳:“松開我。你要進去就自便,反正是你家,但我不會陪你的。”
“那我就不松。”
沈詔打定主意要賴到她心軟為止。
許願手扶拉杆,看著他左一隻右一隻橫抱在自己腰間的手,挑挑眉。
“真不松手?”
“不松。”
許願點點頭,嘴角是憋笑的樣子,眸子卻是冷的。
為了日後的任務計,不離開更好。
“不松就不松吧,這麽幼稚幹嘛,我跟你回去總行了吧。”
沈詔暗暗舒了口氣,胸腔裡卻空空的未落到實處……仿佛她只是嘴上答應,有什麽東西已經產生了質變。
他替她拿過行李,寸步不離地跟著她,重新送回房內。
許願又坐回自己軟趴趴的公主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沈詔看著她的眼色,掀起一角被子小心地坐在床邊邊上,又拿出剛才一直藏著的飯盒,放在腿上,掰開筷子。
“早上不能不吃東西,來。”他夾了一個迷你小花卷送到許願嘴邊。
許願聞著香氣就餓了,他算她出門的時間也準,包子還是熱乎的。
看許願鼓著兩腮嚼東西,他才開口道:“我沒有像喜歡你一樣喜歡過任何人。”
“嗯?”
眼看許願咀嚼完,他又蘸著醋夾了一個小包子堵住她的小嘴。
“我可以為願願做任何事,一切以你為重心。”
“只是相應地,我特別特別在意你,看不得你受傷,想獨佔你,渴望時時能和你一起,這些也是我的喜歡。並不都光明磊落。”
許願無辜地眨眨眼睛:那我可以不接受嗎?
沈詔看懂了她的意思,曲指點了點她小倉鼠似的鼓起的腮。
“不可以。”
沈詔眼簾一垂,截住氣韻舒張,下頜微收,笑得溫柔又無奈。
“因為是願願先開始的,你從我見你第一面就開始勾引我了。”
沈詔說得坦蕩,連被勾引這種話也都說得理直氣壯,反倒叫許願回憶起初見覺得害臊起來。
“願願的美人計正中下懷,我很喜歡。”
大清早的,沈詔不知想到什麽,坐在包點的油香之間,居然音色啞了半分。
許願讓他進自己房間,本想給了甜棗就接續補刀,哪知道他自己把負面情緒消化完了,這樣無遮掩地跟她提起。
“讓願願不舒服了是我的錯。但我只能盡力改錯……未必能全然合你心意。”
“願願不止是詔詔的心上人,也是沈詔的未婚妻,護你周全是我的責任……可是願願也有自己的責任。”
他娓娓說著,聲如珠玉相擊,清脆而較之更為入耳。
沈詔當真是聰明。
即便在她面前已經伏低做小、驕傲不複如此,又被折磨一夜心神、理智潰散如此,居然還能幾句之間轉圜危局。
動之以情不成,就曉之以理,拿家族身份彈壓於她。
的確無可反駁。
可言下之意,就是不會完全放棄監視她。
許願一抹嘴,高興不起來。
沈詔自知虧欠,把飯盒放到床頭櫃上,俯身抵上她的額頭,無形中以掌握回主動權的姿勢同她承諾。
“你乖,我不會時時干涉你的。”
“這只是必要時。”
許願想著,果然掉了好感值不可能完全沒表現,沈詔明顯沒以前那麽縱容自己了。
但她不在乎,象征性讓他抱了一下,就推推他:“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快點去洗澡。”
不似之前那樣用力,卻更能叫他主動松開。
沈詔聽著許願在房間裡的動靜,才快速給自己洗了個澡,不過幾分鍾就包著浴巾又進來了。
發絲尚在滴水,他拿頭巾邊擦邊問。
“你上午沒課,下午去學校嗎?”
“嗯。”許願的視線從放在腿上的電腦上移開。
“我送你。”
“不用,你一晚上沒睡覺,好好休息吧。”許願掀開旁邊的被子,讓他躺進來。
沈詔得了她的準允上床,心中欣喜,余光一瞟,卻見到她關掉了一個一閃而過的對話框。
——下午四月書店見。
那明顯是個男人的頭像。
ps願願,有沒有一種可能,詔詔不縱著你了是因為他黑了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