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山不再猶豫。
喉結顫了顫,臉頰上染了紅,眸中也帶上了羞澀。可解起衣衫來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他扯開衣襟,將內衫搭在一旁屏風上。平日裡被遮掩在素白灰袍下的胸膛肌理精壯,隨著動作舒展時有著鷹般的輕矯。脫了一件,便只剩下一件素白裡衣,那裡衣被雨水沾濕,便欲遮未遮地黏在少年胸膛上。
昏暗的屋子更顯得昏暗,窗外的大雨愈發嘈雜。
謝瓊忽覺自己好像窗外受著雨打的芭蕉樹,被謝重山羞澀晦暗的眼神盯得心神不寧,瑟瑟搖曳。想到了許多不該想也不必想的雜事。
她隻好轉過身取了熱水沾濕布巾。
可是她瞧不見謝重山,謝重山的眼神還是黏在她身上,那些不該想的事也還在擾著她的心神。她隻好又轉過身來。
謝重山已經在解腰帶。
謝瓊眼睛都瞪圓了,顫著嗓子拿布巾指向他。
“你幹什麽?”
謝重山喉結顫了顫,展眉羞澀一笑:“不是你讓我脫的嗎?”
“我什麽時候說讓你連褲子都脫了的?”
謝瓊怒極,更發不出火,咬牙繼續道:“你過來。”
少年便像又犯了什麽錯一樣站過來,垂眼不語,也不笑了。
謝瓊讓他轉過去,他便乖乖轉身將脊背露給她看。他背上也有細細密密,不知道是汗還是雨的水珠。謝瓊隻拿著熱布巾將那些水跡一一擦去,露出他勻淨結實,略帶野性的光裸後背。
“疼不疼?”
她這才在他背上輕點,點的是剛剛蔡三一棍打中的地方。那處肌膚已經隱隱變色,多出了一塊青色淤痕,想來該是很疼的。
“疼。”
謝重山果然如此沉聲作答,又瞥一眼剛剛謝瓊已經合上的房門。
背上淤痕對他來說不過只是皮外傷,養個三兩日就能完好如初。
可就是不疼,他也要喊得讓謝瓊心疼——誰讓她吃他扮可憐這一套?
“你啊你,怎麽那麽蠢。就算我說不喜歡你殺人,你也不能任人家打你。如今該怎麽辦?”
謝瓊輕輕地撫了撫謝重山背上那塊青痕,忍不住揪起眉頭。既氣自己又氣謝重山。
謝重山正心猿意馬,心思全系在她是關心而非撩撥的撫摸上,哪裡顧得上聽她說什麽,隨口亂應了幾句,便又盼著她能再多摸幾下。
謝瓊當他是疼得厲害了。
“家裡又沒有藥,不如出去買點藥膏回來抹一抹。你等一等,不會很久,我馬上就回來。”
她心裡莫名愧疚,找出傘就打算到巷口附近的藥鋪去。可謝重山又扯住了她的手腕,不許她離開一步。
“別走,不用藥,你再摸······再揉一揉就能好的,從前謝家的師父都是這麽給我揉的。”
他坐在軟凳上望著謝瓊,眸中暈染成黑柔柔一片,微濕的眼睫搭在眸上,乖巧誠懇的似從來都不會騙人的小獸。
謝瓊信了他的鬼話。也不再想著去藥鋪,隻繞到他身後,輕輕替他按摩起來。
掌下是少年溫熱的肌膚,還有他不知何時又冒出來的汗珠,謝瓊忍著莫名的羞意揉了幾下,便開口催促:“好了沒有?”
謝重山隻沉著氣輕哼一聲。
才又小聲道:“沒好,還得······還得你吹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