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瓊睜圓眼睛,黑而清透的眼眸柔柔望向謝重山。
他沒告訴過她,但她就是知道,自己用這種眼神看他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拒絕她。
少年冷冽如霜的神色似有松動,然而下一刻他卻輕輕抬手覆住她的眼睛。
眼前昏暗,微痛。謝瓊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落淚。
“我只是要去置辦點東西。天色還早,你該再睡一會兒。”
謝重山的語氣依舊刻板沉重的讓她憂愁。然而她終是聽到了帶著點撫慰意味的話。
他說:“等我回來。”
掩住那雙烏黑柔亮的眼睛,謝重山就便像只打碎了身上石山的猴子。
但他仍然說完便逃。
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再被她看上一眼,下一刻他就會潰不成軍,重新變成趴伏回她的腳邊,乖乖對著她搖尾乞憐的家犬——他不想這樣。
我不舍得,她說她不舍得。
這個總是被他嬌慣卻又不成器的姑娘是否知道,她說話時的神色有多麽秀美,又是多麽······讓人想要摧毀。
謝重山打點好行裝回到酒棧時。謝瓊已經梳洗齊整,正乖乖坐在床沿上等他。
床下滿地狼藉,一片汙濁,她安安穩穩地坐在晨時冷風裡,一見他過來,揚唇便笑。
笑得謝重山差點保不住自己難得狠心露出來的冷臉,隻低頭去替她拆換紗布,塗抹藥油。
謝瓊掌心朝上,淺淺一道血痕已經凝固。
她露出光裸的手臂與同樣光裸,同樣烙著淡紅吻痕和指痕的小腿,輕輕踩在謝重山膝上。那樣曖昧又不堪的紅痕出現在一個未嫁姑娘家的身上,除了說明她曾經與人無媒苟合,便只有讓她羞慚的用處。
可謝瓊的頭仍然高高揚著。絲毫不知羞恥地同謝重山抱怨:“昨晚我真的好疼,你一點也沒顧惜我身上有傷。”
謝重山只顧著往她掌心灑藥粉,悶聲不答。
謝瓊便動動腳趾,悄悄又向上踩。
明明她不久前才把身子裡的異物扣弄出來,被蹂躪伺候得有些紅腫的肉穴還未合閉,她便又想吃他的東西了。
“閉嘴,你安分點。”
謝重山眼也不抬,握住她不安分的腳踝就按到了榻上。
謝瓊掌心處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就還剩昨夜扭傷的腳。他在手掌上倒了藥油,慢慢替她揉著。
藥油微涼,男子手掌卻熱。輕輕柔柔蹭在她腳踝上,也溫柔地落在她心上。
“我哪裡不安分?明明一直都很聽你的話。”
謝瓊眼睛明亮,撒起嬌來能教是非顛倒。
聽話?是聽了他的話才答應嫁給崔泠?聽了他的話昨夜才要將人捅死?
謝重山冷笑,照舊不理。
“謝重山,你為什麽生氣卻又不遠走呢?是想要躲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就能讓我傷心難過嗎?那你應該要躲遠一點,夜裡再少來看我一些,說不準就能蒙混過去。”
謝瓊話多起來,沒人搭理也能自顧自說下去。
她又湊得離他近了些,托腮幽幽望著他瘦削凝練的側臉,暗想自己幾時才能將這個無情又俊俏的郎君說得難為情。
“你躲開我不見我,卻又夜夜來我床前看我,是不是舍不得我?”
夜裡她躲在床上哭,他便躲在窗外瞧,等她累得快睡過去,他才肯翻窗進來,也只是在榻邊瞧她。
謝瓊湊得更近,進到謝重山只要想,抬頭就能親到她唇上,瞧見她松垮衣衫裡已經又開始溢奶的乳兒,攬著她再滾上床榻廝混一番。
“你為什麽不叫醒我?也許你同我說說話,我就······”
“夠了!”
謝重山終於抬頭,神色依然冰冷,依然拒她千裡之外。
“你再亂說話,就自己一個人逃命去。”
然而他說話的時候,不聽使喚的某處已經愈發不馴,在衣衫下作威作福,頂起好大一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