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釗先回了倉庫,把桌上的風扇往裡推了推,把手裡的桶放上去,他用彎刀將幾個冰袋劃開一個口子,露出裡面的冰塊,涼絲絲的冷氣被風吹到這個不到十平方的小倉庫裡,空氣霎時變得涼爽起來。
彈簧床上的喬薑仍沉沉睡著,臉上的潮紅還沒褪,鼻尖沁著一層細汗。
她趴在床上,細腰長腿,兩瓣臀肉布滿紅色指印,腰上的皮膚都快被掐紫了,腳橫在床邊,小小一隻,腳背很白,腳趾塗著天藍色甲油,指甲圓潤漂亮。
晏釗移開視線,起身把門鎖了,去檢查各個果園的閘口有沒有關好。
才剛走出來,就迎上晏母,她過來送飯,看見晏釗要走,忙拉著他往倉庫方向走:“還沒吃飯呢,你幹嘛去?吃完飯再去忙。”
晏釗反手拉住她:“給我吧,你回去吧,太曬了。”
“沒事,我陪你坐會。”晏母還想往倉庫裡走,見晏釗固執地拉著自己,遲疑地看了眼上鎖的鐵門,問了句,“你平時都不鎖門的啊,今天怎麽鎖門了?”
“我怕田田他們幾個過來胡鬧,亂翻我東西。”晏釗繃著臉解釋。
“哦,那幾個熊孩子,回頭我去說說他們。”晏母回過身,看了眼他的脖子,幾乎貼滿了創可貼,她忍不住問,“你這……到底什麽東西咬的啊?是人咬的嗎?不會真的是狗咬的吧?”
晏釗:“……”
晏母見晏釗遲遲不開門,也沒再催他,把飯放下就走了。
不遠處李效闌從苗雪家吃完飯找了過來,他之前以為喬薑去了苗雪家,等他過去,高金蘭卻說喬薑沒來,他又以為喬薑也進了梨子園,出來找了一遍,還去山下找了一遍,結果到處都沒找到,他又趕緊讓高金蘭打電話問問喬薑在哪兒,喬薑隻說在忙,卻沒說人在哪兒。
李效闌眼看已經過了中午,也不知道喬薑有沒有吃飯,她也沒開車,人肯定還在山上,應該是找了個地方抽煙,李效闌這麽想著,就自己找了出來。
晏母趕緊跟李效闌打了招呼:“你好啊,年輕人,來采摘啊?”
李效闌點頭應聲,很是禮貌:“是,阿姨好。”
“你好你好。”晏母一看李效闌這種紳士禮貌的男人就很喜歡,面上笑容都多了幾分,“吃過了嗎?阿姨這兒還有紅燒肉,要不要來一點?”
“不了不了,謝謝。”李效闌見她面善,笑著問,“阿姨,你有沒有見到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女孩子?戴著墨鏡,很漂亮,皮膚很白。”
晏母回憶了下:“見過,好像七八天之前?還是四五天之前來過?”
“不是,她今天也來了,你有見到她嗎?”
“沒有。”晏母笑容更開懷了,“你是她男朋友啊?哎呀,真的是郎才女貌,你們倆太般配了。”
李效闌禮貌地笑了笑:“謝謝。”
跟晏母錯開身之後,他瞧見倉庫門口的晏釗,男人個高腿長,身形魁梧,身上也不知是汗還是水,布料被浸濕了點,滲出底下結實的胸膛,兩臂肌肉發達,感覺一拳就可以送人去見閻王,面孔烏黑,眼神也是烏沉沉的,面相看著就不好惹。
但李效闌還是開口問了句:“不好意思,請問你見過剛剛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子嗎?”
晏釗心頭湧起一股想把鐵門打開的衝動,想告訴面前這個跟他以前一樣傻的男人。
他要找的人就躺在裡面那張彈簧床上。
但他沒有。
他只是轉過臉,粗聲粗氣地說了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