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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玉(古言,h,1v1)》(93)受刑
林靖聽見林鈺的話,簡直要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試問天地間哪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遭了罪落了難不是想方設法瞞著妻子假裝自己安然無恙,便是刀架頸側也該硬撐著道一句不必為我擔憂。

這李鶴鳴莫不是神志錯亂,什麽鬼話都講給林鈺聽,他難道不知她心思敏感、膽小如驚雀?如今把人嚇成這樣,還得他這個當兄長的來哄。

林靖聽林鈺伏在他肩頭哭得聲音哽咽,簡直想把李鶴鳴從獄裡撈出來揍一頓再扔回去。

他輕撫林鈺發頂,耐心安慰道:“你若不放心他,我去打聽打聽李鶴鳴在獄中的情況,將他在獄中的一舉一動詳盡告知你好不好?”

林鈺甕聲甕氣“嗯”了一聲,林靖扶著她的肩偏頭去看她的表情,見她蹙著眉,眼眶裡的淚珠子不停往下墜,疼得心尖發酸。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想掏出張手帕給林鈺擦淚,可摸了半天就只有林鄭清扔給他叫他洗乾淨的那條髒帕子。

他歎了口氣,隻好捏著袖子替林鈺拭去臉頰處濕潤的淚痕,哄孩子似的道:“不哭了,眼睛該哭壞了。”

林鈺眼下乖得不像話,她安靜坐著任林靖用衣袖在她臉上亂蹭,等心情平緩了些,低聲與林靖道:“阿兄,等我做好了衣裳,我想去看看他。”

牢獄那地方滿是驅之不散的血腥氣,亡魂遊蕩,並非好去處,可見林鈺這心神不定的模樣,林靖卻說不出半字勸阻之言,他鄭重點頭:“好,阿兄幫你。”

因沿江一帶在短短數年中接連遭遇洪災地動,崇安帝特令禮部在宮內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儺戲以祭神靈、驅除鬼疫。

消息傳出,城中百姓也紛紛效仿,這幾日走上街頭,多處可見戴著各式彩繪神祇面具的臉子伴鑼鼓而舞。

然而外界雖熱鬧,但這鮮活氣卻滲不進北鎮撫司死氣沉沉的詔獄。林靖說得不錯,入了詔獄,無論罪名輕重,都得先掉一層舊皮,添一身新傷。李鶴鳴下獄當日,便受了場去皮掉肉的鞭刑,聽說審了小半個時辰,但沒從他嘴裡撬出任何話來。

楊家落難時,楊今明也曾在這陰冷的詔獄裡關過一段時日,不過他運氣好,雖關了幾天,卻未吃多少苦頭。那幾日他見多了被錦衣衛架進架出的亂臣賊子,對北鎮撫司的酷刑深有體會,然而當今日他見到獄中囚衣破損、半身血跡的李鶴鳴時,仍是不由自主擰了下眉。

囚房中,一名錦衣衛正在擦洗手中鏽紅滲血的刑鞭。爐中紅炭熾烈,燒著赤紅的烙鐵,鐵牆上滿掛各色可怖的刑具。

而李鶴鳴便張開雙臂被緊縛於刑架上,背貼邢架動彈不得,他發冠已散,長發披散在肩頭,衣上雖半身血,但雙目澄明,面色沉靜,看著倒異常清醒,見衛凜與楊今明進門,甚至還有閑心思疑惑地打了聲招呼:“楊大人?”

楊今明不便表現得太過熱切,隻淡淡“嗯”了一聲。

然而不知衛凜是要與他施下馬威還是怎麽,他話音一落,那錦衣衛抬手便朝著李鶴鳴身上抽了一鞭子。

柔韌鞭尾劃破靜止的空氣,甩出一道凌厲刺耳的風聲,“啪”一聲抽破囚衣落在皮肉上,李鶴鳴傷痕未愈的胸腹處立馬浮現了一長道血淋淋的傷。他擰緊長眉,遏製不住地咬牙痛哼了一聲,臉上瞬間浮了汗。

楊今明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見此情景,猛地轉頭看向了神色冷淡的衛凜:“衛大人這是做什麽?!”

衛凜正在翻閱手裡的供詞,聽楊今明這話,也沒什麽反應,淡淡道:“審罪臣。楊大人不是進過詔獄,難道看不明白?”

這幾日下朝後,楊今明被林靖攔住往耳裡塞了一大堆爛俗好話,一扯當初李鶴鳴為他往崇安帝面前遞信救其母,二扯秦公待他宛如親子,楊今明不堪其擾,今日早朝都沒敢去,深覺自己若不能從衛凜手中護住李鶴鳴便是天底下第一忘恩負義之徒。

此刻他見李鶴鳴受刑,自要為其辨說幾句。他義正嚴辭道:“衛大人一句話未問,倒先用起重刑,哪來的‘審’?”

那錦衣衛見衛凜因他受楊今明為難,忙解釋道:“楊大人有所不知,北鎮撫司慣例,刑在審前,且鎮撫……且此罪奴入獄數日,隻上過幾道鞭刑,流了半碗清血,實在算不得重刑。”

他抬掌指向李鶴鳴:“若楊大人心存疑惑,盡管問他,經他之手的罪奴成百上千,他當比誰都熟悉北鎮撫司的規矩。”

這錦衣衛言語誠懇,楊今明一時倒不知該說什麽,可沒想衛凜卻對那錦衣衛道:“楊大人既然對此發話,那便有些眼力見兒,下手收著力,別傷了犯人筋骨。”

李鶴鳴聽見幾人的話,緩過身上劇痛,睜著雙被汗潤紅的眼看向了衛凜。他從來是坐在案後審人的行刑官,陡然被架在邢架上,實在覺得奇怪。他望向衛凜腰間冰冷的刀與張揚的飛魚服,有一瞬間像是覺得看到了罪臣眼中的自己。

不過他並未如以往的罪臣一般求饒,也沒領楊今明的好意,而是對著衛凜道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還是重些吧,衛大人舍身望己,李某心難安。”

這話楊今明實在沒聽得明白,然而衛凜卻聽懂了,他深深看了李鶴鳴一眼,但並未回話。

錦衣衛不知該不該繼續動手,向衛凜請示:“大人?”

沒想衛凜卻詢問起楊今明的意見:“楊大人覺得如何?這刑要繼續動嗎?”

楊今明在李鶴鳴與衛凜之間看了幾眼,總覺得兩人在打什麽啞謎。他沉默片刻,道了句:“若能不動,自然最好。”

他本以為衛凜至少會爭上幾句,沒想他聽罷竟是直接站了起來,抄起桌上沒寫幾個字的供詞:“既如此,那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那錦衣衛聽得這話,忙解開了李鶴鳴身上的粗繩。

打了一堆腹稿等著與衛凜爭辯的楊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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