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明胸口中了一槍,幾人把他毛衣脫下後,那個血洞還在往外滲血。
宋維亮抱著周安衝下來,把周安交給旁邊的人,自己騎坐在邢明身上,按壓邢明的胸腹。
二月的天氣實在太冷,海水冰冷刺骨,加上邢明胸口中了一槍,他在海水裡本來就行動困難,周穗雙手又被繩子捆住,好在她會潛水,在海水裡撐了好一會。
邢明從找到她,再把她拉到水面,全憑撐著的那一口氣,等邊防武警接住周穗那一瞬間,他就閉上眼沉沉往海底墜去。
旁邊周穗緩了一會,才爬起來衝到跟前,毫不顧忌在場那麽多人,對著邢明的嘴巴做人工呼吸。
沒一會,宋維亮突然停下動作說:“他死了。”
周穗愣了一下,推開他:“我不信,我不信……邢明!”
她拍他的臉,又去按壓邢明的胸口:“邢明!醒醒!醒醒!”
邢明一動不動,硬朗的臉上,濃眉沾著海水,眼皮合著,薄薄的唇抿著,已經凍成紫色。
周穗把臉貼到他心口的位置聽了聽,聽不到任何心跳聲,她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她捧著邢明的臉,還在堅持給他做人工呼吸:“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你醒醒……你答應過我……要活著回來見我……你不能……你不能言而無信……”
“邢明!”她崩潰極了,摟著他的脖頸大哭起來,“不要——不要死——邢明——”
男人那張臉被海水凍得發紫,她把武警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拿下來,給邢明蓋上,兩隻手搓他的手:“很冷對不對?我給你暖暖,你快點醒醒……求求你……醒醒……醒過來,我聽話,我什麽都聽你的……邢明……求求你……”
她抱著男人的脖頸哭到哽咽:“不要……不要死……求求你……”
宋維亮伸手來拉她,讓人抬著邢明送上車,說是要送到警局向上級匯報。
周穗瘋了似地邊哭邊追過來,宋維亮沒辦法,把武警懷裡嚇得傻呆呆的周安塞進她懷裡:“你妹妹被嚇到了!你先看好她!我讓人送你們回家!”
周穗看了眼周安,她像是精神受到刺激,一句話也不說,一雙眼大大的,看著幾個武警把邢明抬上車,眼睛眨也不眨,也不哭,就是安安靜靜地看著。
“安安?”周穗摸了摸周安的臉,“安安你別嚇我。”
邢明已經被宋維亮開車帶走了,周穗眼睜睜看著那輛車離開視線,她摟著周安,大聲嚎哭起來:“邢明……”
剩下幾個武警開車護送周穗回家,她一到家,看見父親和母親,眼淚又再次落了下來。
“怎麽了這是?”周父周母上前接過她懷裡的周安,擔憂地問,“這麽晚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穗穗,你哭什麽?”周母拿紙巾給周穗擦眼淚。
只看見周穗紅著眼睛說:“他死了。”
“誰死了?”周母詫異地問。
“媽,他死了。”周穗捂著心口,心臟疼得幾乎要窒息,她一步路都走不了,踉蹌著跪在地上,哭得滿臉都是淚,“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