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這日，皇室祭祖，大宴群臣。
宮宴之上笙歌曼舞，美酒佳肴，難得君臣同樂，蕭度喝了不少。

回到紫宸殿，一個小宮女來稟，今兒是淑妃生日，娘娘請陛下過去一趟。

淑妃父親是正三品刑部尚書，蕭度遲疑要不要給個面子，外邊傳來道熟悉的女聲。
“我們家婕妤備了薔薇做的重陽糕，雪水釀的菊花酒，想請陛下去賞個光。”

“淑妃娘娘來請了，小桃你先回去吧。”泉安婉拒。

“陛下真的不去嗎？”小桃的聲音顯得委屈巴巴，“我們家娘娘還給陛下備了驚喜。”

“泉安，讓她進來。”蕭度道。

“奴婢見過陛下。”小桃進殿行禮，瞧見一旁淑妃的宮女，有些心虛。
按理，低位嬪妃不能與高位嬪妃爭寵，可今日不一樣，娘娘特意交代，要想法子把陛下請來。
娘娘似有重要的事。

小桃道：“陛下，我們婕妤準備了糕點酒水，想請您前去一趟。”

淑妃的宮女狠狠剮了小桃一眼。

蕭度看在眼中，輕輕皺眉，吩咐那宮女，“你跟淑妃說一聲，朕晚點過去。”

這意思，是要先去看周婕妤了。

宮女道是，小桃圓臉含笑，再一禮，“奴婢替我們娘娘謝謝陛下。”

“不可驕縱。”蕭度看小桃得色明顯，容易替周薔得罪他人。

*

蕭度到周薔宮裡，美人一襲胭脂紅的紗衣坐在院中，小幾上擺著糕點酒水，她托著腮，靜靜瞅著天上的星星月亮。
月色如煙，籠她一身，漆黑的發，雪白的臉，紅色紗衣隨風飄散，好似一朵豔紅薔薇化成的妖精。

她的神色有點迷茫，有點無助，還有些悵然，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她距離他很近，可他忽然覺得，她離他很遠。

美人如花隔雲端，或許，他從沒看清過她。

“陛下。”周薔似察覺到門口的動靜，笑盈盈迎來。

“好香。”蕭度一把握住周薔的腰肢，低頭往她頸間嗅。

“有人看著呢。”周薔不依，挽著他的手臂朝院中走。

蕭度向四周一掃，宮人皆知趣地背過身去。

周薔俏皮地撓他手心，“好了，剛來，別這麽凶啊。”

蕭度攬她在小幾旁坐下，胯下的硬物一下支棱起，“哪有，對著薔薔，只有這一個地方凶。”

是很凶，粗粗熱熱的抵在臀後，周薔雪臉一紅，“人家還沒和陛下吃點心喝酒呢。”

“吃什麽點心，朕隻想吃你。”蕭度湊上去親她嫣紅的唇。重陽祭祖，需沐浴焚香，禁欲三日，他想她想得狠了。

“不要。”周薔故作忸怩，扭了扭臀，不叫他頂著她，“陛下隻惦記薔薔的身子，對人家的心意一點看不到。”媚眼掃過幾上的糕點和酒水。

“好好好。”蕭度拈了一塊薔薇式樣的點心，又喝幾口菊花酒，揉她的乳道：“心意下肚，朕可以吃薔薔了嗎？”

“唔……”周薔嬌吟，貼著他的胸膛聞了聞，掩嘴輕咳兩聲，“一身酒味，好難受呀，陛下先去沐浴好不好？”

蕭度本愛潔，溫香軟玉在懷，他舍不得推開，低聲哄：“薔薔陪朕一起洗，好不好？”

他哪是想她陪洗，怕是下到水裡按著她就做上了。周薔心中有事，推脫道：“你醉的厲害，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讓宮人去煮。”蕭度抱著她站起。

“不行……”周薔撒嬌，“薔薔想讓陛下嘗嘗我的手藝。”

蕭度倏地想起周薔是個愛好廚藝的，沒在癡纏，放下她囑咐，“那行，快去快回，春宵一刻值千金呢。”手在她腰肉上掐了一把。

“啊。”周薔軟軟地叫。
“再叫別走了。”蕭度眼光深沉地威脅。

周薔一溜煙拖著紅衣跑掉，蕭度看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點笑。

婕妤宮裡不比皇帝寢宮，這裡沒修浴池，蕭度將就用浴桶洗沐。

他沒叫宮人伺候，片刻後，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沒有吩咐，宮人一般不敢冒然進來，蕭度估摸是周薔，他頭也沒回，倚在木桶邊沿問：“薔薔，你的醒酒湯煮好了？”

來人沒回話，只聽見腳步踩在地面的輕微窸窣聲。

蕭度回頭掃過，殿內輕紗後邊，一紅衣女子影影綽綽，散發，赤足，臉上覆著一半面紗。
他笑道：“薔薔，你這又是跟朕玩的什麽情趣？”

女子不答，向蕭度走近，挑開輕紗，一雙手搭上他的肩背。

蕭度從善如流地抓住女子的手腕，轉身，想摟她下水，但覺觸感不對。

周薔的手他精心養了一個多月，細膩嫩滑，絕不像這樣粗糙硌人。
再看女子眉目，乍一看相似，可周薔的眼睛是內勾外翹，嫵媚撩人，不像這個圓潤清澈。
他猛地推開，厲聲質問：“你是誰？”

“陛下。”女子楚楚地喚，柔若無骨的身子又要靠近。

“來人，有刺客！”蕭度高聲呼人，泉安帶著侍衛踹門闖進。

女子嚇得一下跪倒在地，叩頭不起，顫抖道：“陛、陛下，奴婢不是刺客……”

“陛下……”泉安在旁躬身，手中長劍直指女子脖頸。侍衛們拔刀候在輕紗外。

“拖下去！”蕭度道。

“是。”女子被侍衛架著兩隻胳膊拉出殿外。

“陛下，奴婢不是刺客……奴婢叫周薇……”女子遠去的身影傳來大喊。

蕭度聽了隻覺糟心，連酒意都去大半。
他起身穿衣，皺眉問：“周薔呢？”
周薔、周薇，這個女子跟周薔肯定脫不了乾系。

“娘娘去禦膳房了，還沒回。”泉安道。婕妤宮裡沒有禦膳房。
想到方才，他詢問：“陛下，那個女子？”

“拉到院中，朕親自審！”蕭度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