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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後我嫁給了新帝(1v1 H)》連玩意都不如
太極宮的待遇不錯,單獨給周薔僻了一間宮女房。日子也清閑,伺候皇帝的差事不過端端茶水、彈彈曲。

這晚,皇帝照常宣周薔去紫宸殿彈琵琶。

泉安來通稟時,周薔還沒應聲,隔壁房裡的一個宮女探出頭,“泉安,周薔不舒服,今兒我替她去。”

剛踏出門檻的周薔聞聲望過去,這女子面容俏麗,體態豐腴,此刻描了眉毛、塗了嘴唇,打扮得格外嬌豔。
皇帝一登位,太后曾送來兩個宮女,一個擅音律,一個精廚藝,聽說是從幽州潛邸帶來的。
這位是前者,名叫春華。

周薔聽春華直呼泉安名諱,說話的語氣也頗為熟稔,想必是蕭府舊識。當下衝泉安一點頭,“讓她去,跟陛下說,我不舒服先歇了。”
春華是太后的人,周薔不想跟她爭。

剛躺床上沒多久,周薔聽到有人邊走邊跺腳的聲音,不一會兒,又有宮人過來,道是皇帝那邊堅持要她過去。

周薔沒法,隻好聽從。到了紫宸殿,蕭度生氣她和泉安找春華彈曲糊弄他,罰她抱琵琶彈了一個多時辰,指尖疼了才放過。

第二日聽聞,春華連紫宸殿的門都沒進去,私自換人彈曲的泉安,險些被皇帝拿茶盞將額頭砸出道口子。

太極宮的宮人看向周薔的眼神,比往日多了幾分敬畏。

周薔如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大大得了皇帝青眼,總有人憤憤不平。

傍晚她剛出房門,迎面被一壺熱水潑到了手,燙得肉皮紅腫。

熟悉的女聲驚道:“姐姐沒事吧,都怪我不小心。”

周薔定睛,春華嘴上關心,眼裡的得色如狗子翹上天的尾巴,掩也掩不住。
她壓下右手傳來的火辣燙意,淡聲說:“沒事。”

春華早猜如此,她晾周薔不敢計較。
正要走開,“不敢計較”的人卻移步堵住她的去路。

周薔勾起一縷發綹挽到耳後,泛紅的手指指著臉頰,語氣綿裡藏針,“你確實不小心,要潑熱水,應該潑這兒,皇帝看上的不是手,是臉啊。”

春華頓時神色一變。

周薔挑釁地迎上她躲藏的目光。
春華擅音律,不得皇帝待見,這口惡氣便出在自己身上。
當她是泥人捏的嗎,泥人曬乾還能硬上幾天。

既被識破,春華也不再惺惺作態,敞直道:“你別仗著有傾國之姿,再美的臉蛋,比不上貴重的出身、清白的身子。宮裡馬上就要選秀,到時大把年輕美貌的貴女,陛下不過把你當個娛人的玩意,你還真以為自個得臉了。”

“我得不得臉,不重要。”周薔輕輕巧巧一挑眉,“但你不得臉,太極宮哪個不笑?”
太后送來的宮女,眾人默認為未來妃子,想給皇帝彈個曲,結果連寢殿門都進不去。

“你!”春華氣急地瞪著周薔。

“我什麽?”周薔上下打量她,嫵媚一笑,“我是個玩意沒錯,你呢?玩意都可以近陛下的身,你這個太后精心調教的美人,怕是還沒被寵幸過吧,那豈不是連玩意都不如。”
皇帝敬重太后,宮闈皆知,若是碰了母親送的宮女,應當會給個位分,以全太后顏面。

春華被周薔懟得滿臉通紅,想起那晚宮人送去紫宸殿的妖嬈舞衣,抓此反詰道:“誰像你這麽不知廉恥!好歹出身名門,前朝貴妃,卻像個青樓妓子一樣獻媚陛下,不嫌丟人!”

周薔面不改色,慢悠悠笑道:“我像青樓妓子,那皇帝是什麽,貪戀美色的嫖、客。”
最後兩字一字一頓,拉得老長。

“我沒說!”春華哪敢隱喻皇帝。

周薔盈盈笑補,“噢,那晚我是很正經地彈琵琶啊,是陛下不正經,非要看我跳豔舞。”

皇帝近幾年清心寡欲,面對女子不苟言笑,春華實在想不到他放浪的樣子。
見周薔形容不像作假,據收拾寢殿的宮女說,那晚的龍袍和舞衣確實一片狼藉。
她咬牙瞪道:“你少得意,說不定哪天好日子就到頭了。”

周薔不以為意,摸著手上的燙傷,“你看不慣我,大可以請示太后,把我攆走。你想得聖寵,自己想辦法去找皇帝。這樣針對我沒什麽意思,女人何必為難女人。”
她還有一句沒說出口的:后宮的女人,都是一群苦命人。

太后護兒,春華沒膽子用這種爭風吃醋的小事叨擾,想到周薔的前朝事跡,她不屑笑,“少假惺惺做賢惠人,你以為你是多好的貨色。秋後的螞蚱,晾你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冥頑不靈,周薔搖搖頭,反正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她在后宮幾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識過。

*

禦書房。

周薔來太極宮幾天就不見人影,蕭度批了大半天的折子,終是忍不住和泉安說:“周薔呢,怎麽沒來禦書房伺候,叫她來研墨。”

泉安一怔,隨即道:“周娘子手傷著了,小的做主讓她歇著了。”
泉安作為太極宮的總管,按理可以直呼周薔名諱,礙於皇帝意味不明的態度,隻尊稱娘子。

“怎麽傷的?”蕭度問。
泉安回:“聽說熱水不小心燙著了。”

蕭度道:“找個太醫給她配點藥膏,不要留疤。”
“是。”
“每日送點牛乳和珍珠粉過去,讓她泡泡,好好養養。”
“是。”

“她這燙傷沒什麽隱情吧?”蕭度疑心,自那晚叫她彈了一個時辰琵琶,再沒見著人。
“沒,小的親自看過了。”泉安道。

蕭度想問是不是女人家的爭鬥,看春華不像個乖順的。一轉念,還是等見面親自問周薔比較好。
“你下去辦事吧,叫個宮人進來伺候。”

泉安還未走出殿門,忽聽身後一聲拍案重響,緊接是奏章稀裡嘩啦落地的聲音。
他忙回身,只見皇帝站在禦案前,拳頭緊握,面如寒冰,周身的怒氣如雨前烏雲壓頂,頃刻要將這間書房炸破。

“陛下,怎麽了?”泉安小心問。
蕭度沒吱聲,緊抿著唇,眼神落在地上幾張布滿紅色字體的白紙上。

紙張有些陳舊,泉安好奇撿起,目光一掃,腦袋瞬間“轟”地一聲。
——這、這、這……居然是前朝貴妃和舊帝的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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