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醒來後的第一樁事,貶孔雪做馬夫,不得再進入內院,第二樁事是將南院上下的人撤個乾淨,換上一批新奴婢,庾夫人被勒令不得再出南院半步。
這些消息是從婢女嘴裡說出來的,“庾夫人這般又跟圈禁有什麽區別,都督府的女主人本就是虛的,眼下更不用提了,”
婢女拿起一朵假花,別在小娘子烏黑的鬢發邊,委婉地笑道,“小娘子這麽打扮都好看,今兒天氣涼快,可要出去走一走?”
芸娣從鏡中望自己一眼,卻是換下假花,最終挽了一根木簪。
婢女臉上有小小的失落,“都督已有三日未曾派人來喚,怎麽瞧著您一點都不著急?”
芸娣挽簪的手微頓,隨即微笑道:“都督不來自有他的理由。”
其實這時候才想起來,她已跟桓猊三日沒見面。
這事還得從三日前說起。
自從三日前,桓猊碰了她臉一下後忽然又推開,氣氛一下子僵到冰點,他似乎有些生氣,比以往都要生氣,氣得耳根都紅了,眼神都不往她這裡掃一下,她好奇又疑惑看他一眼,正撞上他也暗暗看來,桓猊旋即惱羞成怒,“閉眼!”
她就閉上眼,接著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悄悄睜開眼,人已經怒氣衝衝拂袖離去,直到他離開,芸娣仍是不解,他究竟在氣什麽。
那次見面後,他沒有再露過臉,也沒有叫衛典丹過來傳她,芸娣漸漸不放在心上,眼下經婢女提醒才想起來這事兒,其實桓猊來不來,對她來說沒什麽感覺,最好他不要來,雖說阿兄的事很重要,但也必要委屈自己。
但這只是想想罷了。
換作以往,芸娣不會主動揣摩他心意,如今經庾夫人一事,逐漸冷靜下來,那五件事說是定了契約,可說到底一旦桓猊翻臉,終究是廢紙一張,算不得數。
起初芸娣進都督府,是想要尋到阿兄的下落,但不知不覺中,與他牽扯越來越深,初衷反而淡了。
她不想讓事態發展不能超出預期,想尋個法子改變現狀,而庾夫人最後幾句話,雖說有算計之心,想利用她對付桓猊,未必沒有中聽之處。
像桓猊這樣霸道的男人,喜歡女人聽話,之前她著急詢問阿兄下落種種,在他面前提別的男人次數多了,哪怕此人是她阿兄,是至親,問多了,難免讓他心生厭惡。
不妨軟下一點姿態,先看看他的反應。
芸娣心中拿定主意,拿起妝奩裡的一根荼蘼玉簪,“換上吧。”
近來天氣酷熱,水邊的涼屋正能派上用場,所謂涼屋,傍水而建,水車推動之下,便有一股股涼風從水面掠過來,吹進屋裡。
衛典丹正坐在屋外頭吃糯米酒,遠遠瞧見有人來了,定睛一看可不是西院那位,連忙放下蒲扇米酒,往清涼的屋裡鑽去。
就見自家主公躺在榻上,手裡翻著書頁,旁邊兩個婢女在打扇,和著水面上吹來的涼風,屋裡格外沁涼,主公卻素來嫌熱,挽著兩條褲筒,卷到小腿上,披發敞衣,露出胸前大片赤色肌膚,瞧得婢女臉兒都紅了。
衛典丹叫下婢女,湊近探前,煞有其事道:“主公,您瞧誰來了?”
“我在屋裡怎麽瞧?”桓猊熱得雙頰泛紅,側臥在床榻上烏發黑眸,有別於往常玉冠錦衣的正經威嚴,在自家裡懶散多了。
衛典丹笑嘿嘿道:“劉小娘子聽說您還病著,胃口也淡,心裡著急了,特地過來瞧瞧您。”
桓猊闔眼說了聲知道,睜開眼,見衛典丹還杵在跟前,“還愣著做甚,沒瞧見你家主子正口渴熱汗的,也不長點機靈。”
衛典丹心裡納悶,主公的反應有點淡,不似那日忽然赤腳從小娘子屋裡匆匆走出來,耳根紅得熟透,他從屋裡退出來,吩咐婢女端上冰酪、冰鎮米酒、泡涼水裡半日的荔枝。
都是宮裡賞下來獨一份的,眼下陸續端到屋裡,就這麽會兒功夫,劉小娘子來了,含笑迎她進屋。
一進屋,沁人的涼氣撲面而來,芸娣目光隨之一清,就見窗邊一人玉冠束發正襟危坐,仿佛身在朝堂衙門,姿態擺得十足。
從芸娣這邊望去,男人胸口鼓鼓的漲著肌肉,往下一把蜂腰,由鑲了明珠的錦帶束著,越顯得瘦削,猶如美人盈盈一握的素腰。
此時,桓猊手裡翻了一頁書,抬眼輕輕瞥來一眼。
芸娣忙道:“都督。”
桓猊嘴裡輕嗯了聲,旋又收回目光繼續看書,坐姿端正優美,透露出漫不經心的認真。
衛典丹瞅著自家主公,心想什麽情況,就出去了一會兒,怎麽頭髮束好,衣服也換一身,還有閑情逸致坐在窗邊看書,不大對勁啊。
之後逐漸明白過來,不敢打擾兩位主兒興致,默默叫退屋裡的奴仆。
芸娣注意到周圍的動靜,微微抬眼,男人那邊正迎著風口,風吹過來,把書頁都吹亂了,頭髮絲吹拂到臉上,都這樣了還能認清字,真是好興致。
其實她若細看,便能發現男人耳根微微泛紅,動作也有些不自在,見芸娣許久不曾說話,不由輕輕咳嗽一聲,察覺她疑惑睇來的目光,桓猊擰眉,放下手裡的書,不耐煩的神色,冷冷道:“過來。”
芸娣走到他跟前,就被他拉過來,視線晃了晃,定下神來已坐在他膝上,男人的臉放大般呈在眼前,眼珠子烏黑的正直勾勾盯她,眼神絲毫不移地落在她臉上,不問她來做什麽,開口就道,“我口渴了。”
聲音冷板板的,似乎那日他忽然推開她時的樣子。
“我去倒茶。”芸娣連忙起身,心下早覺得這姿勢別扭,大手箍在她腰間,桓猊不許她走,抬抬眉稍,目光落在桌上的蜜餞,示意她喂。
芸娣從白瓷小盤裡拈起一顆蜜餞,遞到他唇邊,動作乖巧聽話,顯然不曾記恨之前欲殺她之事,桓猊不碰蜜餞,眼珠像勾子般盯住她,聲音卻緩和一些,“我生病了,胃口不好,這幾天需你每日喂我蜜餞。”
他要她做事,這便是算作第三樁事,但他不曾提在明面上,芸娣知趣不問,又看他不吃蜜餞,就將手收回袖口,“都督還生著病,應該吃點清淡的。”
桓猊卻握住她的手,撚著她指尖的蜜餞,“怎麽,擔心我?”
自然不是,芸娣心裡這麽想,嘴兒輕抿,垂下小臉兒,白嫩的耳根子微透一點紅意,不甚嬌羞,與平日裡的模樣有些不大一樣,桓猊心中一動,知道她不是為劉鎮邪而來,也不求做事,巴望著盡快離開他身邊,只是單純來看望他,這個念頭忽然生出來,心一點點軟下去。
他將她指尖的蜜餞吃進去,又一口一口湊上來,滾熱的大舌從指尖舔到掌心,混著果子甜香的津液,又掐起她臉兒就要吻上來。
芸娣眼眸兒微睜一動不動,心下起了些抵觸,卻得忍著,被他撬開雙唇,大舌靈活地鑽進來,攪纏她的舌尖。
桓猊呼吸越來越重,大手從腰間往上滑,輕輕揉住一側的奶兒。
忽然聽見小美人輕輕叫了一聲,桓猊手上一頓,松開她的唇,二人都已鼻息咻咻,他垂眼問,“怎麽了?”
芸娣被他揉紅臉兒,“月事快來了,胸漲漲的。”也是被他親糊塗了,小腦袋暈乎乎的,話不留神兒就冒出了口,等回過神,果真見男人目色一沉,越發幽深曖昧。
心下正正懊惱,卻是被桓猊摁住臉蛋兒,給淺啄了一口,他咬著她耳垂,“我給你揉揉。”
芸娣來不及拒絕,男人大手已捉起一對乳兒,又親她臉頰,薄唇落在她眼上,鼻尖兒,下巴,最後停留在耳垂,將圓潤的小肉珠吮進嘴裡,啞聲問她,“哥哥伺候得你爽不爽?”
芸娣身子卻輕顫了下,露出一絲無措抵觸,桓猊也回過味,她能有什麽哥哥,除了姓劉的那個,還不是親生的,當下也不願提起此人,轉眼又別過她的臉,在她嘴上啄了一口,手上動作沒有停下。
男人揉她乳兒,把對兒綿乳揉得又翹又紅,芸娣輕輕唔了聲,“都督,輕饒我些。”
她伏在他胸口上,身子被箍得牢牢的,臂兒相兜,唇兒相湊,最親昵纏綿的姿勢,仿佛不是在宣泄情欲,而是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屋裡氣氛漸漸攀升。
簷下婢女伺立,聽到裡頭曖昧隱約的動靜,大膽往裡頭瞧一眼。
小娘子被都督抱著坐在他腿上,抱腹肚兜落在腳邊,外衣解到臂彎,身子輕輕顫抖,似不堪胸前那兩隻大手的撫弄。
一對奶兒被揉著,從指縫裡露出白花花的乳肉,看得人晃眼。
乳尖被指頭夾得翹翹的,已挺立了起來,都督低頭親了親,又含進去,腮間隱隱嚼動,好一會兒才露出來,乳肉上染了一層光亮,全是男人的津液。
這時都督親夠了,松開懷裡的小娘子,抱著她上床。
婢女抻長脖子,想多看幾眼,被衛典丹發現,狠狠揪住耳朵,低聲數落一頓,又叫侍衛給拉了出去。
簷下其他人自不敢多瞧,當下屏息斂神。
可屋裡的動靜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響,眾人又不是和尚,都是俗世裡走的,難免擾亂了心神,婢女個個臉紅撲撲的。
倒是衛典丹見慣場面,臉不紅心不跳,悄悄瞥一眼屋裡頭,暗自發笑,又忙收斂住,揮手讓眾人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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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念佛經的事,別忘啦,妹妹之前待在二哥身邊認字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