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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貂裘》第一百四十二章 圓滿
入秋後,府上幾乎再無桓猊的身影,婢女們都說這回郎君是真失望,不會再哄小娘子。

桓猊對她死了心,芸娣松了一口氣,打算安心養胎,但漸漸發覺周圍冷清,仿佛少了什麽東西,小春多嘴說小娘子興許想大郎了,聽得芸娣心裡一唬,腦海中立馬浮起桓猊一張臉來,又狠狠壓下去。

她會想他?

不可能!

沒過幾日,江北傳來一則消息,閔曜再被冊封大將軍幾日後,一朝得意忘形,被一刺客斬殺於書房案頭,首級被刺客割下,掛在氐國都城的城門之上,城中百姓觀望,紛紛拍手稱快。

原來閔曜在氐國一直作威作福,諂媚於上,欺壓百姓,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如今有個身份不明的此刻將此大惡人斬殺,當真是大快人心。

皇室派軍隊追查刺客,終於有一回在氐地境內,尋到此刻蹤跡,正要就地誅殺,豈料刺客還有幫手,眨眼消失無影。

自此以後,無人再見過這名刺客的身影,仿佛就此銷聲匿跡。

江北江左有一江之隔,消息難免阻塞,傳到江左時,事情早已過去了幾日,芸娣乍然聽聞此訊,莫不痛快,又隱隱伴隨著一絲悵然,但很快的,這一絲悵然也就沒了,連同往昔六年的時光,她不會再記起,也會追懷。

閔曜一死,江左百姓討論最多的是那刺客,有傳是閔曜的死敵派來的,有傳是百姓不堪欺壓花重金請來的,種種說法都有,芸娣聽廊下婢女竊竊私語,不知怎麽就想起來,閔曜死期正好與桓猊公事繁忙的這陣子吻合,不免心中一驚,再回想與桓猊最後一次見面,那日他說走了,仿佛是最後的訣別。

芸娣怔了兩下,她勉強壓住情緒,看著腳邊玩耍的不記仇,揉揉它腦袋,不由失神了,忽然不記仇吼了一聲,撒開狼爪往外飛奔,把芸娣嚇了一跳,隨後一股恐慌湧上心頭,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芸娣忽然起身,隨後慌張張趕去大司馬府。

但到府上,下人稱大司馬不在,至於去了何處,也不是下人能透露的,芸娣不肯離開,執意想知道,最後驚動管事。管事一聽門口站著個大肚皮的美麗婦人,立即明了身份,連忙出來迎接,同時吐露大司馬的去處,正在城外一處地方練兵巡視,大約幾日後才回城。

芸娣見不到桓猊,越發肯定心中所想,更坐立不安,要去城外練兵營尋他。

管事知道營地裡的士兵不認識她,怕對她不敬,一起陪同前去。

正午時分剛到營地,日頭正大,士兵們仍在操練,營帳中空無一人,大司馬帳前有士兵守衛,正見一名貌美懷孕的女子腳步匆匆過來,立馬攔住,知道這是三娘子,眼下見她目光急切望向帳中,又似有遊移,駐足不敢進去,不禁抓住攙扶她的婢女手心。

兩名士兵面面相覷,正想說大司馬正在裡頭睡覺,三娘子已經進去了。

甫一進帳,裡頭飄著一股沒散開的血氣,地上甚至流著一灘尚未凝固的血跡,前面有一架屏風阻隔內外,裡頭一般是用來歇息的,想必眼下他就躺在床上,說不定連眼睛都睜不開,渾身疼難受的緊。

閔曜豈是那麽好殺死的,這廝雖瘸了一條腿,然而在沙場上作戰凶猛,想必光是對付他,就花了好大心血,之後又從氐人境內千辛萬苦離開,想必有受了不少委屈。

光是這麽一想,芸娣不禁停下來,拍拍自己發堵的胸口,到底是要面對的。

她慢吞吞繞過屏風,本以為回看見極為血腥的場面,卻見桓猊衣衫完整仰躺在床上,一條手臂架著脖子,闔上了眼。

與想象中不一樣,芸娣不禁微微怔住,隨即鼻尖更酸了。

想碰他又不敢,怕碰他衣服裡藏住的傷口,說不定他渾身都是被刀捅出來的血窟窿,她要是一碰,血就流不住了。

芸娣越想越難過,眼淚快冒出來,她忍著不掉出來,不想驚動他,正猶豫要不要出去哭一會,忽然聽到一陣隱隱的鼾聲。

她不由疑惑,用手背一擦眼睛,就見桓猊翻了個身朝裡頭睡,睡得正香甜。

芸娣更疑惑了。

忽然後退幾步,從遠處打量床上的桓猊幾眼,很快又靠近,用手指戳一戳他後背。

換做以前,她一進來,桓猊立即有了察覺,現在也許年歲大了,還是放松警惕,竟到現在也不曾見他醒來,甚至被戳了一下,也沒反應。

芸娣這時才反應過來,臉上由白轉紅,耳根都紅了一片,她又羞又後悔,恨不得當場鑽個地洞進去,立即轉身離開,胳膊忽然被人牢牢捂住。

不知何時男人已經醒了,從身後擁過來,寬大溫熱的胸膛輕輕貼住她後背,下巴抵在她肩上,“不許走。”

還沒溫存片刻,芸娣驟然甩開他的手,急似的往外走,忽然聽到身後他哎呦一聲,眼梢掠過他捂住胸口搖搖欲墜的身軀,芸娣心中一驚,連忙扶住他,“你怎麽了?”

桓猊卻含笑握住她的手心,卻無意看到她眼睛發紅,不禁微怔,芸娣惱羞成怒甩開他,卻被他牢牢握住,怎麽甩也甩不開,咬牙切齒道:“放開。”

桓猊知道她想歪了,將殺閔曜的刺客當做是他,才認清楚了自己的真心,事實上,前不久,桓猊還真險些被刺客所傷,所幸沒傷著。

而這段時日沒來頻繁看她,是出於公事繁忙。

閔曜被殺後,謝璣順利出逃氐國,在淮南郡休養,桓琨也一同留下來收拾殘局,他須得暗中幫忙。

桓猊按住她雙肩,緊緊摟她入懷,忽然察覺異樣,連忙低頭看來,就見芸娣雙手捂臉啜泣,桓猊嚇壞了,低聲哄道:“我沒事兒,你哭什麽,別哭了,我真沒事。剛才你進帳時,我就醒了,想跟你打聲招呼,但你不說話,我心裡頭緊張,隻得繼續裝睡,妹妹別怪我成不成?”

說著牽她的手摸自己身上,真沒血窟窿,芸娣還是哭,邊哭邊抽噠噠說,“我就是想哭,你讓我哭一會兒不成嗎?”

桓猊無奈又心疼,還能怎辦,隻得順著她,芸娣哭得肩膀抽搭,看她漸止住了,桓猊又遞來乾淨的帕兒,結果芸娣一看到,眼睛又冒淚花了,抽噠噠說,“不成,我還想哭。”


桓猊沒法,雙手直接掰起她臉兒,低頭就親下來,一陣亂親,把芸娣都親蒙了,桓猊才緩緩放開她,低聲問,“還想掉眼淚嗎?”

芸娣搖搖頭,眼神懵懵的瞅著他,桓猊看得心裡極可愛,不禁又親上去,芸娣怕了,立即後退。

她這一後退,大肚皮戳到他俯身不下來,眼神又帶著熱切的渴望,模樣煞是滑稽好笑,芸娣一下由哭轉笑,噗嗤笑出聲來,氣氛忽然輕松了起來,卻又暗生出另一種微妙,二人不約而同沉默。

桓猊用熱水浸了白巾絞乾淨,攤在手心往她臉上呼,芸娣看他逼近,手指頭絞著衣角,忙叫了聲,“大兄。”

桓猊手上微頓,眼中的失落暗淡掩飾不下去,慢慢收回手,“你說。”

芸娣先在他手裡輕輕放了一物,有些緊張,抿抿唇,俏臉緋紅,“來年春時的荼蘼花,不知大兄可願陪我去賞?”

桓猊看清手裡荼蘼簪時,猛地抬頭,正撞入芸娣一雙含羞的眸子。

這種失而復得的情緒,太過突然,又太過猛烈,一芸娣看他眼睛都紅了,就指了一下他手裡的荼蘼簪。

桓猊旋即會意,目不轉睛地、慢慢地插在她鬢發上,手心微顫無法抑製。她烏發裡像落了一朵荼蘼花,她的眉眼笑靨,一切都明豔動人。
此刻桓猊終於有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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