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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貂裘》第一百三十五章 診脈
桓猊低聲道:“非要現在?”

芸娣說是,桓猊沉默片刻,隨後聲音溫和下來,“有什麽事比不得看病重,再與我說也不遲,總歸這天塌不下來,就算塌了,也有大兄給你頂著。”

程大夫顯然詫異大司馬也有這樣的柔情,神色微動,察覺帷帳內的桓三娘子沒了話說,半晌,才聽見她平靜的聲音,“大兄說的是。”就讓程大夫搭脈。

來之前,程大夫已預見這並非好事,而他搭脈之後,眉頭也一點點擰起來,指尖輕輕一顫,就收起了手,帷帳底下的手慢慢收回去,芸娣沒有出聲,桓猊先問了,“我妹妹身子可還好?”


程大夫說無事,隻道芸娣近來憂思過重加上暈船,精神氣兒就不大好。

程大夫寫了張藥單子,之後就出去,桓猊也一同出去,許久未見他回來,芸娣獨自在屋裡等著,她一點聲兒也不出,雙手緊攥在胸前,惴惴不安地注意外邊的動靜。

直到聽見桓猊回來的步聲,一聲聲踏在心坎上,催命般,芸娣才意識到什麽,雙手立馬環起肚子來,緊接著,眼前的帷帳被掀開,露出桓猊的面孔來,他神色有些陰沉,顯然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見芸娣臉色煞白,不由伸手摸她一把,芸娣任由他觸碰,但是他靠近的刹那,還是禁不住內心的恐慌,眼淚刷的下來。

桓猊忽然擦她的淚,聲音可以說是溫和的,“往後不必尋藥鋪子,雲大夫會給你開專門的安胎藥,你肚子裡的是咱們哥倆唯一的孩子,是桓家的寶貝。”

說著桓猊垂落眼簾,有些說不下去,目光落在她小腹間,就見芸娣護得更緊,他又忽然一笑,笑容稱得上柔和,堅定,“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不叫妹妹落淚。”

芸娣渾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看他,桓猊忽然就笑了,聲音是沙啞的,“怎麽,不信大兄?”

芸娣下意識搖頭,桓猊給她掖了掖被角,又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你在這建康這裡養胎,我不放心,三日後,隨我回荊州,這個主意不能改。”

芸娣接過信看了,信上是阿兄的筆跡,是讓她回荊州待產的打算。

荊州是桓猊的底盤,讓她隨桓猊回去,瓜田李下,到時候發生什麽也不一定,但顯然阿兄是默許的。

芸娣緊捏著書信,手心微顫,心裡無不震驚憤怒,更多的是揪痛。

到此時她才恍然,為何阿兄要舍下她離京。

……

趕在春時,桓猊領黑甲兵提早啟程回荊州,還有三千黑甲兵因收了犒賞,留宮當禁衛軍,說是桓猊的耳目也不為過,世家難免頗有微詞,然而皇上力排眾議定了此事,皇上何嘗不知黑甲兵是替桓猊監視,然而亦也能幫他抵擋住外面的冷箭,保護龍子。

中途天氣轉暖,由陸轉水道,大船行在寬闊平靜的江面上,幾日後,下船到荊州,休整後已過去三四日,芸娣並未住在大司馬府上,這幾年她攢了一些私房錢,足夠在荊州城立足,在城東盤了一處宅子,門口牌匾上就寫著鳳宅二字。

荊州城畢竟是姓桓的,桓猊輕而易舉打探到她的下落,開始還不敢露面,只能遠遠站在府外面觀望,像望夫石一樣,漸漸連衛典丹都看不下去,委婉勸說這樣子丟人。

桓猊卻將眉峰一揚,眼神凌厲,“敢嘲笑我的人,他敢出世,我站這是為了什麽,不就是這地方顯眼,讓宅子的女主人看到我的心意。”

衛典丹嘴上迎合,心裡卻想三娘子是願意跟主公來荊州,但還是看在丞相的份上,並不大打算跟主公“和好”啊。

這都過去半個月,未見三娘子心軟主動來見一面,興許也嫌丟人呢。

後來桓猊覺得這法子不妥,思來想去,眼角掠過院子頭追著咬仆人褲腿的畜生,立馬有了新主意。

翌日,大司馬府上的不記仇就被送到芸娣面前。

當初芸娣離開都督府時,沒能力把不記仇也帶回來,原以為桓猊不會留著它,但沒成想,竟被帶回荊州養活,不止如此,還生了一窩小狼崽,如今不記仇長得又高又大,卻還認得芸娣。

芸娣收下這份禮,桓猊得知消息趕去,結果吃了個閉門羹,站在大門口許久,派人去請芸娣三回,仍未見她出來,桓猊轉身走了。

奴婢進來呈消息時,芸娣正逗弄不記仇,玩累了,不記仇趴在她腳邊眯眼瞌睡,但一有生人進來,立即睜開眼,眼眸自幽黑銳利,仿佛下一瞬將要撲殺上來。狼的直覺敏銳,嗅出生人身上沒有一絲危險氣息,旋又闔上眼呼呼大睡。

可見這些年,桓猊沒將它養廢,就像那個人一樣,狠毒都攤在表面上,他骨子裡仍是仁慈的,一言九鼎,這半個月裡,真將她跟孩子當自己親生骨肉一樣照顧。

看出主子微微沉默,小春感歎道:“咱們大司馬一回荊州,似乎變了個人一樣,若說以前是人人都敬畏的大神王,如今好有人情味,奴婢都不敢相信啦。”

芸娣對此不可置否,又聽小春道:“三娘子,您看著大司馬都服軟了,何不就順著台階下,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況且大司馬對您好得不行了。”


芸娣臉上的笑意慢慢減淡,小春還想說下去,被月娘一個眼神製止,回屋後,月娘倒了杯熱水,等芸娣接了過來,她方才開口,“小春素來冒失,說話又經常不過嘴,但話說回來,小春那番話未必沒有些道理,大司馬儼然把這兒當做是自家宅邸,公事私事上難免不利索,長此以往,也不是個法子,三娘子您覺得是不是?”

在她們眼裡,是兄妹倆起了爭執,她不依不饒,桓猊不僅肯給個台階,而且又主動來求和,這對他大司馬而言,顯然是不可思議的事,可事情不是按這樣的說法分清的,他真正想要的,她給不起。

芸娣道:“你這話不該跟我說,得去提醒大兄。”

月娘聽她話裡有一絲余地,遂笑道:“可這枝頭兒,得三娘子您先遞出去才是。”

芸娣遣退婢女,獨自在屋裡小憩,近來她身子越發重了,少不得腿酸腳乏,精神也不好,睡了會就醒來,給孩子縫小衣,帕兒掉地上,她彎不下腰,本想喚小春進來,這時一隻手先撿起來。

桓猊先一步將撿起來的帕兒給她,忽然抬起她一隻腳,要脫下她鞋履脫。

“你做什麽!”芸娣還沒詫異他忽然出現在內院,連忙推開他,很不客氣。

桓猊依舊巋然不動,將她一隻鞋履脫下來,又從袖口掏出一對新的來,鞋面上繡著花枝,嶄新好看,芸娣心中一軟,雙腳上被他套上鞋履。

桓猊顯然第一次做這事,手掌又是專門拿慣大弓沉箭,動作難免顯得笨拙,但他又是那麽誠懇細致,仿佛有十分,就有十分的願意耐心。

之後桓猊扶起她,“起來,走兩步試試。”


芸娣被他攙著慢吞吞踱了幾步,感覺腳上的一雙鞋履比之前更輕了,也不擠著慌,這才明白了桓猊的用意,不免詫異他的細心。

這幾日的確覺得雙腳變腫,走路嫌累得慌,不大愛出門,見他的次數不超過一隻手,只有一回,想來小春攙扶著她,被他瞧見注意上了。

桓猊微微錯開她覷來的眼,低聲咳嗽了聲,耳根有些紅,“你看你只顧著給孩子準備,也不注意自己。”

桓猊這樣罕見的嬌羞,芸娣忽然也覺得不好意思,一時二人陷入微微的沉默,所幸此時快要進膳,打破這種越發微妙的氣氛。

進膳過後,桓猊還有公事,就不留了,說是近來得了樣好玩意兒,晚上再過來。他這是試探,芸娣聽出來了,沒拒絕。

等到天昏昏時,芸娣已入了夢鄉。

夢境連著現實,接連做了兩場羞恥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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