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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歌》二六三、誰是黃雀
十六掉出來的那縷頭髮,此刻正好被夜風吹得微微上揚,配上她那副得意志滿的樣子,和驕傲的大公雞真是別無二致。

李玄慈看得手心癢癢,在惹她和順毛捋之間不過猶豫了一瞬,就決定還是伸手彈了下她肥軟軟、肉乎乎的臉蛋瓜子。

“人被你找出來了,那方才她們說的話,可有猜個大概了?”

他故意拉長了點尾音,給十六出難題,就為了看她臉再皺成十六褶小籠包。

可是十六早已今非昔比,不僅敢還嘴,還敢衝他挑起刺來。

“我這一晚上收獲良多,倒是你一直撿白食,跟著我吃現成的,現下機會來了,還不趕緊表現表現,否則你可沒嘴說我。”

不知何時,十六對著這活閻王,早沒了開始的戰戰兢兢、謹小慎微,她的一顰一笑,甚至連睫毛上的顫動,都透著快活和放肆。

這似乎成為了二人之間獨有的默契,有時一句戲言,幾個字,甚至隻用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彼此心意。

他們仿佛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的頑童,一路以來那些或可怖、或可歎、或可惜的故事,成了他們手中的球,一個拋,一個接,種種迷思便在這些對話中頃刻而解。

此時十六既已出題,小王爺又豈有不答之理。

他隨意地將羊皮靴子踩得更高,整個人十分放松地斜靠在凌空的樹枝上,半眯著眼,任由烏落落的發尾垂在半空中。

“你不是把答案都替我說了一半了嗎?”他半斜著看向懷中的十六,下頜輕輕揚起一點。

“那你也得把另一半說全啊。”十六不上他的當。

李玄慈輕笑了聲,道:“這人是燈匠的女兒,又假死出逃,這般大費周章,鉤星還願意相幫,自然是因為她有用。”

“可光是有用,逃了就算了,何必殺人,那麽就不止是因為要用她製燈的技法,還得讓這家裡能看出關竅的其他人,全都開不了口才行。”

“她全家都是製燈的,殺人滅口,自然也只能是為了燈。”

十六點點頭,接著他的話說道:“我就是這麽想的,那日燈會的變故,和她絕脫不了乾系。而且既然她能在自己這樁滅門案裡,偽造與之前數起天狗吃人時相同的異象,那說明燈會後那麽多的放火案,樁樁件件也少不了她的影子。”

李玄慈唇邊掛起一點輕蔑的笑,“不過是一柄比旁人更趁手的匕首罷了,一個刻意利用,一個曲意迎合,彼此怕都心知肚明得很。”

“那揮動這柄匕首的人,究竟是誰呢?”十六突然眯了眼睛湊近,笑笑地盯著李玄慈,問道。

李玄慈看了她一眼,斜斜支了下巴,微微歪了歪頭,那血紅的發帶就落到了他一旁肩上。

他有些戲謔和玩味地看著十六:“方才那句話說得這般直白,你不是聽得一清二楚了嗎,此刻何必問我?”

十六原本是想難倒他,再賣個關子,卻沒想到這人內功好得很,不用像她一樣趴在房梁上,也聽見了那句話。

她摸了摸鼻子尖,有些掃興地說道:“你方才聽到那句‘貨與帝王家’了?那不早說。”

“這世上想讓皇帝消失的人很多,包括我。”

“想除掉我的人也很多,包括皇帝。”

“可同時想做這兩件事,又有辦法做到的,卻不算多,還全扎堆在那宮裡了,沒什麽難猜的。”

李玄慈說得再輕松不過,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大逆不道。

“那你的暗衛可能夠查到是宮裡哪位做下的事?”論對朝廷、對內廷的了解,十六相信李玄慈必定留了不少暗樁子能查到線索。

“不必舍近求遠,今晚他們不就給我們現指了明路嗎?”

說罷,李玄慈抬起手來,玉白的指在幽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白而涼。

“方才她不是說傳遞消息時,夜裡要仔細,那女子答話裡說白天看不出來,又說夜裡算過距離,如此看來,這消息隻可能藏在那裡。”

隨著他指尖的移動,十六逐漸瞪圓了眼,最後在他指尖停止的同時,恍然大悟道:“燈籠!”

此時,那盞高掛在歇山頂前的大燈籠,開始緩慢地轉動起來,朦朧的光影透過內外兩層不停轉動的薄紗,不時組成一些圖案,乍看上去仿佛只是花紋一般。

“這原來是走馬燈。”十六努力眺望著高處的燈籠,可卻還是看不太清楚上面的圖案,“可剛剛它明明沒動,想來是用了什麽法子,讓這燈籠能定時旋轉。”

她努力從李玄慈懷中支撐起來,想要更加看清楚燈上的圖案。

卻被他按了後腦杓,結結實實壓回懷中,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別費勁兒了,這燈的距離必然是精心算過的,只有從某個角度看,兩層燈紗疊成的圖案才有意義,其他角度不過是些亂影。”

十六聽他這麽一說,生生從他胳膊下面鑽出個空子來,四處打量起周圍。

突然,她眼睛一亮,指著遠處一方高塔,低呼道:“那、那兒,是不是那兒?”

李玄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仔細看了下,然後唇角突然勾了下。

“筒樓啊。”

十六扭頭看了李玄慈一眼,只見他唇邊那點輕蔑的笑越發深了,仿佛看見砧板上跳著垂死掙扎的魚一樣,不由覺得後脖頸子的汗毛有點癢。

她伸手拽了拽李玄慈的袖子,說道:“你別光自己笑得跟個狐狸一樣啊,倒也和我說說。”

李玄慈低頭望向懷裡的十六,將她拽著自己袖子的胖手捉了過來,把玩起她軟乎乎的指節。

“筒樓是布防用的,觀敵預警,京郊乃重地,內有禁軍把守,外有京畿各州府拱衛,其中,又分二十六衛直歸於上,衛戍皇城,和三大京營守備京師,隸屬五軍都督府。”

“如今咱們在的這一路,正好歸於五軍營,其提督內臣,恰好是大皇子的連襟。”

十六被這一長串的官職軍級弄得頭昏,卻捕捉到了最後的關鍵。

大皇子。

“你們李家人真是......自家人愛打自家人。”她感歎道。

驛站頂上,走馬燈仍在不停轉著,將光與密信一同傳遞出去。

驛站內,鉤星把玩著手中茶盞,茶面清可照人,向上倒映著她的面容和屋頂的一角。

她輕輕笑了下,抬手將茶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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