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慶遼的性格,就算是天王老子下來了,他也照打不誤,更何況是警察。
況且,在這個城市裡,他沒有身份,不能暴露自己。
鐵門打開了,他衝出來的同時,花瑾也抓住了他的胳膊,朝著遠處的大路跑去,在警察沒有來之前,他們要跑的遠遠。
席慶遼原本止不住的怒火,被她跑起來而吹動的冷風,消失一乾二淨。
背後傳來雜亂的吼聲,甚至有的人要追上他們。
席慶遼加快了步伐,彎腰一手攔住她的腿彎,將她騰空抱起。
腿長仍有腿長的好處。挺著啤酒肚的幾個中年男人根本追不上他,累的吐出舌頭,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跑遠。
他們跑回了家,花瑾問他為什麽要打人,脾氣暴躁的男人瞪著她。
“惹我不爽。”
他突然換了人格,也應該只會被別人認為是性情大變。
花瑾正恐懼他會不會給她一巴掌,誰知,他只是將她放了下來,就去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了玻璃杯,再到水槽下接水,咕咚灌入喉。
她不敢輕舉妄動,跟他在同一個屋簷下,呼吸都壓抑,憋得心中喘不過氣。
男人放下杯子,身上還穿著黃色工裝,轉過身看向她。
“我現在並不想打你。”
他的一句話讓她松了一口氣,眼淚差點奪眶出來。
坐到了沙發上,隨手拿起茶幾上水果籃中的一顆蘋果,放在嘴裡啃了一下,翹著二郎腿,咀嚼吞咽聲在寂靜空氣中格外脆響。
花瑾不敢動,就這麽一直站在門口,她低下頭,席慶遼去看她,就像個懦弱的受害者一樣。
可他牙齒用力啃咬,要把手中的果肉當做是她身上的肉,明明恨得牙癢癢,他也在忍耐。
確認了自己有另外一個人格,這讓他十分的不愉快,居然跟不同的人格用一個身體,況且,這本來就是屬於他的身體!
他哢哢咬掉了蘋果,將核扔進垃圾桶,起身去臥室。
花瑾這才敢小心翼翼往廚房走。
很長時間,臥室裡都沒有任何動靜,她捧著熱水,坐在沙發上,不時的看去手機上時間。
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是真的沒有聲音了。
花瑾硬著頭皮前去臥室,輕輕趴在門框上,將眼睛窺探去裡面,發現床上的人正在熟睡。
居然斜躺著身子睡著了。
提心吊膽的心臟,像巨大石塊終於穩穩落地。
這也就代表著醒來過後,會是另一個慶遼。
她拍拍胸口,驚魂未定。
西沉斜陽,黯淡房間,散著陽光過後的溫熱,窗口夕陽只剩一點,眼睛像是睜不開一樣昏暗,屋裡的光線在緩慢暗下去。
突如其來的孤獨,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撐著已經發麻的手臂,僵硬從床上坐起來,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睡在家中,他應該是在拉貨的才對。
打開牆壁上的燈光按鈕,房間瞬亮,深橘色的夕陽光線被比了下去。
席慶遼去摩挲手機,但是找不見了,口袋裡也沒有,他看到自己手背上有傷,還是在指頭骨關節位置,似乎是捶打了什麽東西,手臂的淤青,因為用力過度,隱隱作痛。
撐了一會兒腦袋,他沒記憶,下床準備去找花瑾,卻瞥到床頭上留有一張紙條,用一支水筆壓在上面。
他捏住將紙條翻過來,是自己的字跡:
【花瑾出軌了別的男人】
席慶遼睜大眼,抬頭環繞屋內。
唯一的一個可能,是另一個人格寫給他的,是想提醒他。
出軌,但怎麽會。
不對。
那個叫丁子濯的,他對花瑾,絕對不是普通師生情誼,難不成花瑾也?
恐慌的想法,他趕緊把紙條塞進褲子口袋。
家裡並沒有花瑾,看到茶幾上的水杯,垃圾桶裡蘋果核,她也應該回來過,席慶遼換下身上的工服,數著口袋裡不多的錢,打車去了大學。
已經七點多了,找到辦公室,裡面坐著的只有兩位老師,花瑾位置沒有人。
高煙抬起頭,看到是陌生的男人:“你好,找誰嗎?”
“我找,花瑾。”
“花瑾老師的話,上午請假了,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另一旁還坐著陳老師,也好奇的看著這個男人,相貌倒是長得不錯,如果她沒猜錯的話……
“我是她的丈夫。”
果然。
“你能幫我聯系一下她嗎?”
“啊可以。”
高煙驚訝跟陳老師對視了一眼,拿出手機,撥通花瑾的號碼。
幾聲嘟響過後,無人接聽。
“她沒有接。”
席慶遼蹙眉想了一會兒:“那能告訴我,一個叫丁子濯的學生,現在在哪裡嗎?”
“稍等,我幫你聯系一下。”
陳老師的臉上寫滿了八卦。
“丁同學,你能來一趟辦公室嗎。”高煙看向了門口手足無措的男人,緊張站在原地。
待那邊說話後,便掛斷了電話。
“他說很快就過來,你可以在這等一下。”
“好,謝謝,我去外面等。”
男人走了出去,陳老師捂著勾笑的嘴,差點尖叫出來。
“修羅場竟然在我身邊!高煙你就不好奇嗎?她老公為什麽要找丁子濯!”
她斜了她一眼,歎口氣繼續低下頭忙工作:“就別八卦了,如果硬要我說,花瑾老師可算不上一個合格的老師。”
“當然了,三天兩頭的請假誰受得了,工作全都堆在我們這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老師嗯哼一聲:“那你是說,她跟阿卿教授……”
“知道就行了,別大張旗鼓往外說。”
席慶遼胳膊撐著欄杆,等了一會兒,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丁子濯穿著藍白色的寬松休閑衣,一步兩階跑上樓,正好對視上男人的眼神,他腳步一頓。
“你找我的?”
“是我。”他放開欄杆,站直了身體面對他。
他雙手插兜懶散一笑:“那席先生有什麽事嗎?”
“我想知道花瑾在哪裡。”
“好奇怪哦,這種事情為什麽要問我呢?你不是說,你是花瑾老師的丈夫嗎?怎麽連她在哪裡都不知道。”
他抬腳逼近他,壓低的眸露出凶惡,男人生著一副丹鳳眼,難免不讓人心生畏懼。
“喂,在學校打人是犯法的。”
席慶遼揪住他的衣領,朝自己面前猛地一拉,後槽牙緊咬著低怒。
“我再問你一遍,花瑾,在哪裡!”
丁子濯舉起雙手,露出可笑的神色,散漫抬著眼皮譏笑。
“你覺得我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