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後的三天,他們仍然過著跟之前沒有任何差別的生活。
住在破舊的出租屋裡,計算著柴米油鹽。席慶遼想找到,到底是哪一點改變了,是他飯做的不好吃,還是他每天早晨為她挑選的衣物不合身?
他不知道,越來越自責,把這些歸根結底,全部是自己的錯誤,他害怕會有人在他們感情破裂時候鑽了空隙,進入了花瑾的心裡,恐懼導致他時不時的頭疼。
花瑾沒發現他的變化,吵架有她的責任,但她已經打算不去糾結了,況且只要他的病能夠好起來,她也就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膽。
早上剛到學校,丁子濯衝進辦公室裡,朝著花瑾直奔而去,周圍的四個老師紛紛抬頭看向他,高煙旁邊還站著一個隔壁辦公室來的季老師。
交談聲被這聲撞門打斷,辦公室裡變得格外寂靜。
花瑾表情也是疑惑。
“怎麽了嗎?”
他喉結在動,咽著唾液,嚴肅的與她對視:“花瑾老師知道,在文化節的時候,阿卿教授回來了嗎?”
她上唇微微嗡動,驚愕的眼越睜越大。
“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也是聽人說的,隔壁班劉顥看到,他帶著帽子和口罩,好像一臉不想讓人認出來一樣。”
“花瑾老師,你有看到他嗎?”
“沒……”
不,好像有。
花瑾想起了什麽,眼珠不由動了起來。
她放下手裡的書,站起來推著身後凳子,發出刺耳的聲音,腳步帶著慌亂跑了出去。
丁子濯站在原地,臉色談不上有多好看,抬頭看了一眼安靜的老師們,全部都在看著他,他這才揚起了微笑。
“打擾各位老師了,我先去上課了。”
等他走後,季老師眨眨眼。
“是有什麽八卦嗎?你們怎麽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啊?”
陳老師笑了兩聲。
“季蕭老師還不知道呢?五個月前這事兒在學校裡鬧得可是沸沸揚揚。”
“啊?”她八卦之心瞬間點燃,將手握成了拳頭,興奮直跺腳:“能告訴我嗎!我想知道。”
旁邊高煙摁住她的肩膀:“好了,這事可是花瑾老師的隱私。”
“別這樣嘛,你們都知道也讓我聽聽!我就知道阿卿教授,在咱們學校特別帥的一個教授!剛三十出頭,結果三個月前就從學校離開了,剛才聽那學生說的話,是要回來了嗎?”
幾個老師互相看了一眼,高煙歎口氣。
“行吧,我告訴你,花瑾老師曾經跟阿卿教授交往過,不過阿卿教授是第三者,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離開了學校。”
“我去!”她驚訝捂住了嘴巴。
花瑾找到了那位劉顥。
“文化節的時候,我在操場上看到的阿卿教授,當時他把帽子給摘下來,所以我才一眼就認出,他就坐在觀眾席最後一排。”
“那你記得當時舞台上在表演什麽節目嗎?”
他抱臂,手指撐著下巴,低頭認真思考。
“我記得很清楚一點,是丁子濯他們的表演結束之後,我又看了兩個準備走了,起身時候發現的阿卿教授。”
“不過因為我不敢確定啦,所以沒上前跟他打招呼。”
花瑾呼吸一下子呆住了。
沒有錯。
她在找席慶遼的時候,曾在人群中看到過他一眼,那時候正是丁子濯表演之後了,時間剛好對得上。
所以果然,不是她看錯了,是真的回來了,真的。
“花瑾老師?”
她失魂落魄轉過頭,朝著走廊盡頭走。
但她想不明白,為什麽,他走的時候,明明說過再也不會回來這種話,是因為愛著這個學校嗎,所以才在文化節這天。
心中愈發疑惑的答案,她站在樓梯口處,手足無措。
文化節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他也應該早就離開了。
為什麽。
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
花瑾捂住了臉,連同發絲都失落從耳邊滑下。
一陣手機鈴聲,將她從夢魘的谷底拉回。
看到是席慶遼打來的電話,她消沉的接下。
“嫂,嫂子!”那邊並不是慶遼的聲音。
“那個,席哥在工地上打架了,麻煩您能不能來一趟,我攔不住啊!”
慶遼那麽溫柔的性子怎麽可能會打架,一定是有人惹毛了他,憑他溫弱的性格,肯定打不過別人!
“我這就去。”
掛了電話,她快速朝著學校門口趕,攔了一輛出租車。
但當她到了才知道,溫柔的慶遼,已經被另一個人格所替代。
她站在貨車停車場外的大門處,隔著門口鐵欄杆,看到在中間的空地,他壓著一個高壯男人,一拳又一拳,掄起來往他臉上捶。
距離很遠,她也能想象到那張臉上的表情,有多麽惡毒,狠辣。
一旁還有人大叫著阻攔,這應該就是剛才給她打電話的那個人。
席慶遼忽然從男人身上起來,轉身去撿扔在不遠處的鐵棍。
“席哥!”那人破嗓大吼:“你會把人打死的,打死的啊!你這是要殺人!”
花瑾有那麽一瞬間,想讓他直接因為殺人而坐牢,或者是死刑。
但那是不可能的。
席家,席祖,會將他完好無損的保釋出來。
“席慶遼!”她抓著鐵門,朝他尖叫。
男人就要揮舞下鐵棍的一瞬間,動作停止了,僵硬的扭頭看去。
程扎簡直要激動哭了,趕緊上前把他手裡的鐵棍奪下,地上的人嘴裡吐著血,歪頭已是奄奄一息。
從鐵門外面進來了更多的人,為首的帶著白色安全帽,身後跟著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們,指著他們吼。
“幹什麽幹什麽呢!全都給我分開!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