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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限)》柳暗花明 (五)
陸愷在屋外收拾行李的時候,張瑾都能睡著,可等真正安靜下來,到了該睡覺的時候,張瑾又失眠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她擁著被子躺在月光裡。

 窗外的天是墨沉沉的,看不見月亮,也沒有星星,黯淡得和張瑾整個人一樣。

 這一個多月失眠的夜裡,張瑾回想盡了過去和陸愷在一起的日子。

 泛黃褪色的畫面裡,有酸甜有苦辣,她細細地捋,恨不得將每一味都嚼透。

 她甚至在有遺憾的地方設想,如果相同的情景再重來,她會做出怎樣不同的反應,又會產生怎樣不同的結果。

 現在,都沒有意義了。一切成為過去式,回味也變得毫無意義。

 張瑾終於知道這段日子面對陸愷的時候,為什麽會深感無力,因為,她面對的是一個不愛她的人。

 他們曾經站在同一條線上,陸愷把那條線當做起點,沒有停下追逐快樂的腳步,張瑾卻把那條線當成了終點,隻往回看。

 或許他們本就不是同一路人,分開是遲早的事情。張瑾突然明白。

 只是這過程太長,代價太痛。

 她苦笑。

 這段婚姻就這樣走到了頭,從前的日子像是黃粱一夢,以後就要散在時間的縫隙裡了。

 張瑾知道,以後的路她還要接著走,哪怕只是自己一個人。糾結過去只會成為她的負擔,將她拖垮。

 我們本來就是獨自一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後也會獨自一人離開。

 道理張瑾都懂。

 她只是需要時間,她相信只是時間的問題。

 頭腦渾噩,心神恍惚,又是一夜。

 張瑾看著天色一點點亮起來,日頭越鋪越開。

 不能再想了。她從床上坐起來。

 除了要去喂貓,再無其它事情可做。

 也好,有貓咪陪著,總好過一個人待在這裡。

 

 時間還早,路上幾乎沒什麽車,空氣都還是新鮮清涼的。

 車窗玻璃半敞,張瑾乘著風,來到Joyce家。

 周常遠還沒出門,才起床衝了澡,隻著半截寬松的短褲做早飯,他上身赤裸著,微長的黑發還是濕的。

 張瑾知道自己來得早,但也沒料到是這麽早。

 兩人四目對視,皆是一怔,又意外碰面了。

 打眼就是周常遠沾著水汽的胸膛和人魚線,明晃晃地,張瑾心跳受到衝擊,一時愣在原地。

 雖然他們足夠親近熟悉,但面前的這副身體,儼然是一副成熟的男性軀體,緊繃有力。

 成熟到張瑾覺得禮應回避。

 張瑾上次見周常遠打赤膊,還是以前他在游泳的時候,那會他才上高中,身材大概是削瘦,全然不是現在這樣。

 他的身材與陸愷的也不同,陸愷更瘦,也沒有他高,不愛運動,幾乎沒有肌肉線條。

 她不自覺咽了口氣,才道:“早,還沒出門啊。”

 周常遠手裡端著一盤煎雞蛋,漂亮的眼睛眯了眯,確認真的是她,又看一眼樓梯口的掛鍾,才道:“早,我還沒到上班的點。”

 張瑾站著沒動,周常遠放下盤子走過來,沒注意她的不自然,只看到她蒼白無神的臉色。

 長眉皺起來:“臉色這麽差,昨晚又沒睡好?”

 浴後的清香一絲一縷鑽入鼻尖,張瑾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潮氣。

 他寬松的褲腰隻到胯部的高度,裹到了腹部肌肉的下沿,但仍然有汗毛的痕跡冒出頭。

 黑色的,粗硬的汗毛。

 張瑾趕忙抬頭,看到他認真關切的眼,底氣不足地點點頭。

 周常遠還想問,但察覺她眼神回避,上下掃她一圈,隻問:“感冒怎麽樣了,吃藥了嗎?”

 “……家裡沒藥了,不過就是咳嗽流鼻涕,小問題,不要緊。”

 張瑾不知道,自己明明是長輩,怎麽這會站他眼底下,就像個做錯事的學生一樣。

 所幸周常遠沒深究,轉身去取藥。

 她剛松了口氣,又聽取了藥放在餐桌上的周常遠問:“吃早餐了嗎?”

 ……

 桌上隻擺了單人份的早餐,是周常遠做給自己的。他一一推到張瑾面前,轉身又去了廚房。

 西式的早餐,幾乎不用動火,簡單快捷。

 周常遠再端著盤子出來的時候已經套了件背心在上身。他坐在張瑾對面,半晌,歎口氣道:“Gin,你真的很不會照顧自己。”

 在牛奶裡舀麥片的張瑾愣了愣。

 照顧自己,這個詞好久沒聽過了,乍聽甚至感到陌生。

 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離異,她跟著母親過,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生父。而她的母親,在她上小學的時候就已另組家庭,生了小孩。她知道自己多余,否則也不會在國外一待就是這麽多年。

 結婚後除了工作,她心思全部都撲在陸愷身上,照顧好陸愷就是她主要責任,至於自己,顧得上來再說,顧不上就算了。

 杓子在瓷白的碗裡無目的地攪拌,張瑾默了默,嘻笑道:“還好啦其實,是最近太忙了,狀態不太好,剛好被你給碰上了。”

 周常遠卻一點沒笑,放下手中的杯子,隻問:“你停了工作休假在家,你忙什麽?”

 張瑾刻意扯起的嘴角塌下來,她垂眼看著碗裡乳白色的漩渦,不說話。

 “陸愷呢?他還是那麽忙?”

 “不要提他!”

 像是被踩痛尾巴的貓,張瑾抬頭快速道。

 她死死地咬著下唇,眼圈通紅,意識到自己不該對周常遠生氣,又低下頭去。

 她肩膀在抖,眼淚吧嗒嗒地落進碗裡。

 周常遠淺棕的眸子凝成深色。

 他站起身,走到張瑾身旁,終於抬手,溫暖的手掌撫住她輕顫的肩,低聲道:“對不起。”

 或許是因為張瑾從來沒有把周常遠當外人,或許是這一刻她實在承受不住了,也或許是因為周常遠身上的安全感太強烈。

 這些日子的苦悶無人能道,無人可解。

 別無選擇又理所應當,張瑾一頭扎進周常遠懷裡,抱住他精瘦的腰,嗚地哭了出來。

 不是沉默壓抑的低泣,而是放聲大哭,肆意、無慮、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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