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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限)》窮凶極惡(二十一)
他仍是看著她,似有忖量,又說:“下個月生活費會按時打給你。”

 嚴曉芙怔忪,“哦。”要不是他提,她根本都忘了這回事。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松開手,後靠近沙發裡,“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嚴曉芙幾乎說不出口,可想到上次在他辦公室,已經錯過了一回,再不說,不知道又要到什麽時候才有機會。

 她咬牙,深吸一口氣,“我覺得……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他遲疑了一瞬,想到是指什麽,看向她眼神複雜,半晌,卻是笑了,隱含譏諷地說:“不能和他在一起,就用我來將就是嗎?或者說,只是用來短暫地填補一下空窗期?”

 嚴曉芙一下子愣了,卻百口莫辯。因為這種事她以前確實做過,不止一次,而且還從不掩飾地與人說道。

 她身邊一向不乏追求者,以前和默禹澤分分合合的間隙,男朋友常是換了又換,有時被爸爸發現,問,“怎麽又換了?”她就會說,“就是玩一玩嘛。”

 她通常看臉,玩一玩的對象除了皮囊,質量參差不齊,有的太不入流,被問,“怎麽和這種人玩到一起?”她就解釋,“反正還沒碰到合適的,就先湊合唄,空窗期也要找點樂子不是?”

 嚴曉芙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報應,恨不得穿回去給自己一巴掌,閉上嘴。

 眼看著哥哥漆黑的眼裡泛起深深的冰冷,卻覺得任何解釋在這個時候都顯得蒼白無力,因為從前她就是那樣的人。

 他的笑容近乎輕蔑,站起來,繞開她上樓。

 嚴曉芙對他道:“我要是說不是呢?”

 他扶著樓梯扶手,脊背挺直,聞言腳步一頓。

 “不要輕易給我希望。”

 嚴曉芙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撒嬌裝純、打扮地得花枝招展、每天信息關心、製造驚喜,把以前談戀愛時用來調節關系的招數都用在哥哥身上,但收效甚微。

 夜裡躺床上反省分析,才驚覺,以前都是男生主動,想著法地追她討好她,她稍微給個信號就上鉤,給點台階人就自己順著下了,哪費過什麽心思。

 她的這些招數可謂低級,用在對居心叵測的人那可以,用在哥哥身上不行。

 他是多高傲的一個人她又不是不知道,況且她明顯感覺到,他對她總是隔著一層懷疑不信任,顯得她的主動都帶著一股不懷好意。

 可她還能怎麽辦?總不能主動撲上去吧?想起上回哥哥生日,送的那個女郎,聽說當時是被轟出去的,大半夜地都沒個人給送回家,這個念頭轉瞬即逝。

 她怕被他扔出去,再說了,她也做不到那麽大膽。

 勾引哥哥,總覺得怪怪的,怪不好意思。

 嚴曉芙一直不太明白,她都跟默禹澤分手了,而且都說了是她主動提出來的,哥哥為什麽總表現出不相信的樣子,好像她才是被拋棄、愛而不得的那個,後來,才大概意識到怎麽回事。

 新月初的時候傳來好消息,小鹿姐生了個大胖小子。滿月宴安排在月底,聚會就在肖二的豪宅舉行,身為當時伴娘的嚴曉芙,精心準備了禮物去參加。

 知道姓肖的家產也挺足,不缺什麽值錢玩意兒,她也就沒有去商場買東西,準備了一則視頻給小鹿姐,又從書房抽了一筒畫送給小侄子做禮物。

 懷胎十月也沒在小鹿姐身上留下什麽痕跡,她還是那麽姣豔,美目流動間多了一分溫婉清寧,比以前更有風韻,被肖二幾步不離地圈在身邊,女士扎堆說話才放開。

 也難怪哥哥借口工作抽不開身不能來,看到曾經的心儀對象如今與愛人這樣琴瑟調和,難免會酸吧。

 嚴曉芙準備的視頻是混剪與小鹿姐有關的生活片段,主要用作紀念意義,見到她,直接就放出來看了,沒想到把當事人給看哭了。

 看哭了不要緊,被感動很正常,可偏偏在場的一個女孩,表現得是見到了什麽晦氣的事情,誇張地遞著紙,哄著人,一通話說得陰陽怪氣。

 “這才剛出月子,可不能哭啊,傷到了身體容易落下病根……你說這大高興的日子,看什麽不好,怎麽看這種東西,準備禮物不應該是往喜慶了備嗎,沒錢也要看心意,這心意也有點太簡單了,說不過去吧……”

 名媛圈從來都是是非之地,嚴曉芙算是從小在這圈子長大的,除了特別小的時候那幾年偶爾被內涵出身,這麽些年還沒誰敢給她臉色看給氣受。

 沒等小鹿姐解圍,她就嗆回去,“這都什麽年代了出月子還不能哭,沒文化也不用再這秀。”

 小鹿姐適時出聲,嚴曉芙也不想破壞聚會氣氛,就沒再說什麽。但她注意到了那女人。

 面生,以前沒見過,穿著打扮很用力,好像生怕人看不出來有錢,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主人倆將足月的寶寶抱出來亮了個相,今天這聚會主題就算圓滿了,剩下就是因此聚集在一起而先前許久未見的各種朋友相互熱絡應酬,俗稱社交。

 離開這圈子幾個月,嚴曉芙還真有點不習慣,與幾位問候爸爸和哥哥的叔叔寒暄了幾句,準備再找女主人說說話送出禮物,就退場。

 她提著裙子走到草地一邊,在牆角卻碰到了月余未見的默禹澤。

 “你……你怎麽在這?”

 他端著酒杯從陰影裡走出來,臉上毫無驚訝,應該是刻意等在這裡。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最近怎麽樣?還好嗎?”

 這老套言情式的開場白,再加上猶豫略帶隱忍的表情,讓嚴曉芙差點以為在拍電視劇。

 “挺好的。”她淡淡地答。比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好了不少。

 “你不問一問我嗎?”他說,聲音似乎還有點委屈。

 不知道他這是哪一出,嚴曉芙愣了愣,問:“阿姨身體怎麽樣了?”

 他苦笑,“還在醫院,等腎源。”又問,“你會去看她嗎?”

 既然已經分手,嚴曉芙覺得是沒有這個必要的,情分還沒到那一步,也說不清應該以什麽身份去看望,隻說:“再看吧。”

 他卻又問:“什麽時候。”

 這明顯就不妥了,嚴曉芙想著乾脆說清楚,還沒開口,就有一道聲音插進來。

 “什麽話在這悄悄說呢,有人心意還沒表完麽?”

 正是先前與她說話陰陽怪氣的女人。

 她挽住默禹澤的胳膊,一副宣誓主權的樣子,看著嚴曉芙,“禹澤,不和我介紹一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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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氏夫婦來串個場,順便撒撒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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